第534章：你作惡多端，朕只是被連累
雖然隔著不小的距離，可是楚歡顏卻依舊感到了一股子寒意從那箭尖凜冽的奔襲而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射穿她的心臟。
弦月和秦離他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尤其是秦離，已經做好了準備，暗暗下定決心，一旦皇甫陵當真動手，哪怕是豁出去這條命，他也要護住皇後娘娘。
不過，縱使如此，楚歡顏的眸光卻依舊平靜。
「如果攝政王殿下當真不在意，想來剛才的亂箭就不僅僅只是射向那些黑衣人了。那屍骨也不過是本宮想要多一層保障，有驚擾得罪之處，還望攝政王見諒。但縱使沒有這一點作為威脅，對於攝政王而言，不管是本宮還是皇上，只要死在了丹越境內，都沒有任何好處。」
剛才的那場亂箭已經徹底證明了皇甫陵和暗中人沒有關係，而暗中人如今身份不明，雖然他對蕭瑾之動手，但真正算計的人里未必不包含皇甫陵，否則應該也不會有那些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
這種時候，若是皇甫陵真的殺了自己的話，便一下子表明了態度，之前的事情就算疑點再多，所有人也只會覺得，的確是皇甫林想對蕭瑾之動手，潑在他身上的這盆髒水，恐怕無論如何都洗不幹凈了。
楚歡顏抬頭看著城牆之上的皇甫陵，不管她心中是否有緊張擔憂和恐懼，但此刻的神色間卻依舊是滿滿的篤定。
面對著這樣的視線，終於，皇甫陵一點一點放下了手中的箭。
楚歡顏說的沒錯，不管他心頭有多麼氣憤，除非他想要徹底和天逸重新開戰，他都不能在這殺了楚歡顏。
而這種情況下的重新開戰……說不定反而會正和暗中人的心意。
「開城門。」皇甫陵冷聲下令道。
半炷香后，楚歡顏他們進了城，面對皇甫陵，楚歡顏行了一禮。
「抱歉，攝政王殿下，但只要攝政王不對我們動手，本宮自然也能夠保證你母親的屍骨會安然無恙。」
皇甫陵咬了咬牙，半天從牙縫裡面擠出了一句話，「皇後娘娘真是好手段。」
他在朝堂沉浮這麼多年，得罪了那麼多人，不知有多少人查過他的過往。他之所以沒有將娘親的屍骨移出荒山重新安葬，一來是不想打擾了娘親的清凈，二來也是因為不想讓旁人覺得他在意此事。
那麼多人都沒有想過用娘親的屍骨來威脅他，偏偏楚歡顏卻想到了這一點，而且，從她送過去的那封信看，字裡行間，她分明篤定了自己一定在意此事。
面對皇甫陵的冷臉，楚歡顏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畢竟自己都已經用對方娘親的屍骨做威脅了，也不指望對方能擺出什麼好臉色來。
半個時辰后，床榻之上，蕭瑾之慢慢醒了過來。
剛聽楚歡顏說完一切，皇甫陵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天逸皇當真是命大。」皇甫陵語氣不明的開口。
「攝政王應該慶幸，還好朕的命大。」蕭瑾之唇邊帶著笑，右手還握著楚歡顏的手，見到皇甫陵進來也並未鬆開。
皇甫陵皺了皺眉，下一刻，臉上的神情又緩和了一些。
「本王暫時還沒有查到暗中人到底是誰，不知天逸皇可有什麼線索？」
「朕突然遇襲，又墜崖重傷，攝政王殿下還是莫要指望朕了，不過……」蕭瑾之看了一眼皇甫陵，繼續開口，「大概是朕和攝政王共同的敵人吧。」
「共同的敵人，有嗎？」皇甫陵笑了一聲，隨即又開口道，「更何況天逸皇又如何確定？」
「這一次的襲擊，針對的不僅僅是朕，用朕的命，潑攝政王一身髒水，應該才是暗中人的目的。一旦朕死了，不管是兩國開戰，自此勢如水火，還是天逸忍氣吞聲，從此國力大弱，攝政王都必然會成為那個飽受指責和唾罵的惡人。而朕的人，也會不計生死不遺餘力的，想辦法殺了你。」
在得知自己出事的消息，在兩國甚至是三國的朝堂間快速傳開后，他就已經確定這件事情應該不是皇甫陵所為。
既然花了那麼大的氣力動手，又派人暗中搜捕，一副不殺了他誓不罷休的模樣，那自然不應該主動散播消息。趁著天逸也在壓制消息，先卯足了勁將自己給殺了，不留一絲餘地，豈不是更好。
而消息傳開，自己卻生死不明，最多也只能讓天逸陷入恐慌，不足以完全擊垮一個國家，這一點皇甫陵不可能不明白。
蕭瑾之的語氣輕鬆，可字字句句卻帶著讓人不得不認同的力量。
皇甫陵心中所想和蕭瑾之相同，但是……
「說實話，本王倒是有些想不出來，有什麼人同時是你我二人的敵人。」
「這……」蕭瑾之又笑了一聲，「也有可能，只是攝政王的敵人。你作惡多端，朕不過是被你連累了。」
皇甫陵：「……」
「看來天逸皇還真是不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竟然心情如此之好，還能本王朕開玩笑。」
自己作惡多端，蕭瑾之被連累？也虧他說的出口！
蕭瑾之輕聳了聳肩，扭頭看向一旁的楚歡顏，眼睛里滿是笑意與愛意。
「朕的處境挺好的，畢竟朕的皇后現在就在朕身邊，僅是這一點，就勝過出征以來的每一日。當然了……」蕭瑾之話鋒一轉，又看了一眼皇甫陵，「這種滿足感，想來攝政王殿下應該是沒辦法理解的，畢竟……你大抵連個心上人都沒有。」
皇甫陵：「……」
「無可救藥！」丟下這一句，皇甫陵直接轉身離開，與其在這裡同蕭瑾之浪費口舌，倒不如再讓人去仔細查一查留下的那些微末線索，說不定能夠從中發現什麼。
眼見著皇甫陵拂袖而去，楚歡顏抽出了被蕭瑾之一直拽著的手，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你故意的？」
「是。」蕭瑾之承認的乾脆，「聽說他在城牆之上拿箭嚇唬你，氣他幾句也活該。不過……」
蕭瑾之收斂了笑意，看向楚歡顏的神色一下子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