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自暴自棄

「如果錦兒是我妹妹的話，我恐怕做夢都是笑醒的。蘇聞淵那個傢伙白得了這麼好的妹妹，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簡直叫人難以相信。」

一旁的丫鬟幾次三番的差點追不上她，一邊追一邊想辦法安慰：「小姐，凡事講究一個緣分的呀。你何必跟老天爺過不去？再說了人家畢竟是親兄妹，胳膊肘哪有向外拐的道理？」

什麼意思？

合著她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唄。

「給我掌嘴五十。」

徐月兒的嬌蠻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丫鬟只得聽話照做。

見此情形，蘇韞錦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下意識的就要站出來阻攔：「別打……」話才說到一半，蘇聞淵便不由分說的捂住她的嘴，同時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話：「別多管閑事兒，區區一個丫鬟挨打和挨罵都是理所當然的。」

一瞬間，蘇韞錦彷彿被人死死地釘在原地。

理所當然四個字彷彿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彼時，時間彷彿過得特別慢。

待到丫鬟終於打滿五十個巴掌以後，徐月兒又叫她繼續在這裡罰站：「天黑以前不要叫我看到你。」說罷，她便一個人自顧自的走了。

殊不知丫鬟在背後咒罵她該死。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誰更可恨。

待到丫鬟走後，蘇聞淵這才願意放開手，同時他趁機提醒蘇韞錦：「從你嫁進孫家的那一刻起，蘇家和孫家的命運就緊緊糾纏到一起了。好比是徐月兒和那個丫鬟，到最後根本分不清是非對錯，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即便如此，蘇韞錦也是在所不惜！

「哥，求你幫我這一次。」

一番掙扎猶豫過後，蘇韞錦仍舊沒打算放棄。

眼看最後的希望都沒了，蘇聞淵只能無奈接受現實：「……你先想好自己該怎麼辦，然後直接告訴我得了。」

這就夠了。

蘇韞錦不由扯出一絲笑容：「謝謝哥。」

蘇聞淵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凡事多小心，蘇家不可能無條件護著你的。」

她明白這個道理——互惠互利才能合作雙贏。

「長嫂最近怎麼樣？」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暫時落地后，蘇韞錦便順勢多問了句。

畢竟是懷有身孕的人，多幾句關心也不為過。

「嗜睡，食欲不振，嘔吐噁心，脾氣見長……反正全家人拿她當祖宗似的供著唄。」蘇聞淵有些漫不經心地踢著地上的石子兒，顯然對於自己快要當爹了的事實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完全接受。

人在這裡。

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哥，你在長嫂面前千萬不能這樣，」蘇韞錦所能幫到的忙不多，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替長嫂多勸幾句，至於她這個兄長能不能聽進去就是另一回事兒了，「看在她辛苦懷胎十月的份上，你多遷就她一點兒。」

哪個男人不懂這個道理？

偏偏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負心漢。

不過蘇聞淵總不至於淪落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姑且算是聽人勸的：「放心，我心裡有數兒，保證會讓她們母子二人平安無事的。」

看來兄長希望抱個大胖小子。

可是萬一生出來丫頭片子怎麼辦？兄長應當不會很喜歡這個女兒。

「哥，萬一生出來是……」

「打住，別只顧著提我的事兒，現在問題是你還沒個著落，反過來這麼關心我有什麼用？」

「你生氣了？」

「我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生氣的了。」

眼看兩人即將要吵起來，蘇韞錦乾脆識相的先閉嘴。

這麼一來蘇聞淵根本拿她沒辦法了。

最終，兄妹二人相視一笑。

及至蘇韞錦的神情突然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好似在醞釀做一番驚天地動鬼神的大事兒。

蘇聞淵頓時察覺到不妙。下意識想要儘可能躲遠點兒。

他莫名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個親妹妹又要想辦法纏著他做事了。

「……你別看著我行不行？我真的無能為力。」蘇聞淵只求盡量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免得沾上不必要的麻煩。

奈何蘇韞錦不打算放過他：「你先聽我說。一直以來孫家的財政狀況虧空得厲害，全靠我用自己的嫁妝來填補那些窟窿才得以勉強撐得過去。一旦和離，剩餘的嫁妝必須歸我一人所有，孫家人休想有機會染指半分。」

所以呢？

他這個做哥哥的和嫁妝扯得上關係嗎？

「你別凈想著把我往火坑裡推！」蘇聞淵真是後悔死了非要大老遠跑到這兒來，一路上舟車勞頓的不說了，落地以後先是被徐月兒逮著機會一頓數落，緊接著又被親妹妹帶到溝兒里。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我打算以長嫂身懷有孕為由將餘下來的嫁妝轉到兄長名下，另外麻煩兄長替我在京城尋一個地段優越的老宅子，我喜歡周圍環境清凈一點兒的，最好有個大小合適的院子可以讓我栽花種草。」

聽到這番話，蘇聞淵簡直汗毛都豎起來了。

當他是什麼神通廣大的人物嗎？簡直不要太離譜了。

「我能幫你找到個老宅子就算不錯了，做人也得先知足吧？」大概是蘇韞錦提出的要求真的很過分，蘇聞淵都忍不住有些自暴自棄起來。

見狀，蘇韞錦直接使出激將法：「自古以來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了人就註定不會知足的。大哥做官也有個一年半載，平常就沒趁機撈過油水？再者說了我的嫁妝都放你那兒，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話音剛落，蘇聞淵竟是惱羞成怒道：「不妥，這麼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倘若別人誤以為我這個做兄長的落魄到需要依靠妹妹的接濟過活怎麼辦？到時蘇家人都會認為我是個沒用的廢物。」

說難聽點兒，與其這麼做不如叫人打死他算了。

「哥，你別生氣。」

儘管早就料到兄長可能不願意這麼做，但是蘇韞錦仍然大吃一驚。

或許是她太著急了。

彼時，兄妹倆陷入僵持不下的境地。

一個有心打破沉默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無心理會只想安安靜靜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蘇聞淵的臉上依舊不見好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