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第274章 昭昭(一)
第274章昭昭(一)
秦爻是個野心家,要是用旁人的話來說,他是個在生意場上無所不用其極的惡人。
秦爻接手秦家的生意,是在17歲。
港城秦家,不算是什麼乾淨的人家。
秦爻對於父輩的資產照單全收,至於那些洗白之類的事情,並不上心。
他不在乎光不光彩,很多時候,他只在乎利益。
也許是年輕氣盛,也許是運氣不好,總之,就在秦家的生意如火如荼的某天,他被仇家綁架了。
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甚至於,秦家那些人在接到綁匪的電話,說需要準備數量不菲的港幣時,也都默契的選擇了閉嘴,不報警。
沒有人想要秦爻活著。
他的手段太瘋太狠,已經威脅到了家中其他的人利益。
「那就讓他去死,秦家那麼多的孩子,難道就找不到一個能夠取代他的?」
有年長的老人語調中充滿了威嚴不屑:「我早就勸他割血讓利,有些東西就是不該碰!他碰了,就是他現在該死!」
「可是秦爻也是為了我們秦家.」有人低聲替秦爻說話:「要是這筆錢真的不能準時到賬,對方狗急跳牆怎麼辦!」
「既然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那就不要怪別人心狠手辣!」又有人憤憤不平地說:「他現在自己被抓了事小,秦家要是因為他的事情出了什麼岔子!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一席話冷血的淋漓盡致,但是卻得到了滿堂的喝彩。
沒有人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是啊,秦家不容有失,至於秦爻是死是活,無關痛癢罷了。
秦爻坐在昏暗的倉庫里,看著監視器上,那些所謂的家人的嘴臉,良久,輕笑了一聲。
「我還真是可憐你。」張五爺抬手,關掉了監視器,老態龍鐘的男人,還是能看得出來一身磅礴殺氣,他緩慢的走到了秦爻面前,看著這個渾身都是刺的年輕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秦爻,你為了這個一群人搭上性命,有意義嗎?」
確實是沒有任何意義。
秦爻眼皮低垂,那雙狐狸一般眼睛,此時情緒深不見底。
他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做人倒霉至此,還要被抱怨冷嘲,確實下賤。」
張五爺一愣,之後,語重心長地蹲下,「秦爻,我和秦家的那些人不一樣,我看好你,也看好你的將來,你和我干,以後我死了,我的東西都是你的。」
張五爺膝下無子,對於秦爻這個最大的對家家主,真可以說是又愛又恨。
「您這話說的,多冒昧。」秦爻抬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看向張五爺:「我就算是再怎麼自甘墮落,也不能做這種給對家當孫子的事吧?」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張五爺臉色一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為起身的速度太快,身型搖晃著,連忙扶穩了拐杖,道:「秦爻!我是看你還算有點本事,才起了愛才之心!你現在落在我手上,要殺要剮都是我說的算!秦家那些人,遠水救不了近火!管不住你!」
秦爻不為所動的笑了笑,他說:「好啊,那你弄死我好了。」
張五爺的面色更加難堪,他捏緊了拐杖,冷哼一聲,走到了太師椅上坐下,看向一旁自己的手下。
「你們沒聽見秦大少爺的話嗎!他現在是不想活了,你們就成全他!」張五爺說完,不耐煩地揮揮手,「外面就是漁港,把他和死魚一起扔進海里,一了百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在九龍城看見這個混賬玩意!」
說完,一旁的幾個手下便面無表情地朝著秦爻走過去。
「秦大少爺,要怪就怪你們秦家的人,心太硬了!」為首的手下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笑起來越發的瘮人,他上下掃了秦爻一眼,臉上的笑容染上了狠戾,「你就算是死,也是你們秦家的人想要你死!」
秦爻只是不為所動的聽著,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分毫的變化。
他確實是棋差一招,算漏了人心的惡劣程度。
但是時至今日,這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出來的,所以他不後悔。
「那麼多廢話?」秦爻嗤笑:「我今兒個交代在這裡,我也不會記住你們這幾個蝦兵蟹將。」
秦爻掃了眼刀疤男,後者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堪。
秦爻平靜的閉上眼,語調寡淡:「你們還不配被我惦記。」
一旁的張五爺聽到這裡,冷笑了聲:「秦爻!老子也快活到頭了,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傲氣的人!你說的對,他們不配。」
幾個手下面面相覷,之後皆是不解的看著張五爺。
而張五爺從口袋裡拿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秦爻的額頭,「我親自送你上路。」
一聲沉悶的槍響在偏僻的倉庫響起,下一刻,刀疤和另外的兩個手下將已經失去意識的秦爻扔進了海里。
作為一個混跡黑白兩道的男人,秦爻的皮相凌厲有餘,霸氣不足,很多時候都顯得過分漂亮了些。
秦爻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說秦爻生得像狐狸,九命的狐狸。
秦爻之前不以為意,甚至覺得這種說法又蠢又好笑,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說的也許是對的。
他落海之後不僅沒有死,反而因為傷口的刺痛恢復了意識,他被一艘前往寧城的漁船救了上去,安置在了客房修養身體。
他中了一槍,十分虛弱,日日躺在床上,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身上沒有任何的通訊設備,也沒有錢,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活出了平生最狼狽的樣子。
也有人好心,問秦爻需不需要手機聯繫家人。
秦爻謝了聲,拿過手機卻沒有打電話,而是看了看最近的新聞。
秦家選了新的家主,理由是自己還年輕,打算出國留學。
甚至連死訊,也一併瞞了,就好像這個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他秦爻這個人。
秦爻把手機還給了好心人,之後的時間,除了睡覺,就是吃飯。
等到船靠岸,他身上的傷口也差不多癒合了。
他原本想找個機會回到港城,於是聯繫了自己的心腹。
結果電話那頭,心腹結結巴巴地說:「少爺,張五爺他們現在都在海里打撈你的屍體,因為有附近的漁民說,看見你還活著,這段時間,你還是先避避風頭吧。」
還真是禍不單行。
秦爻知道,這個港城,一時半會兒,可能是回不去了。
「盯緊秦家,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秦爻冷冷道:「尤其,是他們的新家主。」
「是。」
秦爻知道,當務之急,是先在寧城活下去。
但是他沒有身份證件,很多工作都不能做。
直到某天,秦爻看見了影視公司在招兼職場務。
據說,當紅小花宋昭昭,馬上就要辦出道后的周年演唱會了,現在公司缺人,正在廣撒網。
秦爻在寧城得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宋昭昭演唱會的場務。
這份工作自然是艱苦的,但是對於秦爻來說,不算什麼。
秦爻初見宋昭昭,是在演唱會後台。
那個被眾人簇擁,熠熠閃光的女子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五官明艷動人,氣質清絕。
她臉上的表情冷淡,越過眾人朝著休息室走去,看起來氣質非常高傲。
當然是有高傲的資本的,炙手可熱的當紅花旦,傲一點算什麼,應該的。
秦爻站在人群之外,看著宋昭昭,莫名的,有種異樣的觸動。
當天晚上,宋昭昭的演唱會結束,她從台上下來,一腳踩空,跌倒了。
現場一片騷動,亂到了極致。
「昭昭!你沒事吧!」宋昭昭的經紀人表情凝重,一臉擔憂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宋昭昭,「你可千萬不能有事!過幾天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訪談,不能不去!」
宋昭昭低垂著頭,看著自己迅速泛紅的腳踝,一聲不吭。
「你們,誰幫我把昭昭抱去醫院!」經紀人緊張的說:「她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
可是後台這群打工人,又有誰敢碰宋昭昭。這萬一挪動了一下,磕著碰著了算是誰的責任?
於是哪怕經紀人如此焦急,也沒有人一個主動上前自告奮勇的。
「大家行行好吧!」經紀人聽著語氣都要哭了,「昭昭現在要是不去醫院,傷口會更嚴重的!」
秦爻戴著鴨舌帽,剛剛搬運完了道具間的物品。
他遠遠的看了眼宋昭昭,真是精緻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太安靜了,和剛剛在台上判若兩人。
她好像沒有她的長相表露出來的那麼張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閑淡了。
「不是已經叫了救護車嗎?那就等救護車過來。」宋昭昭平靜的說:「你也不要為難大家了,要是我二次受傷,算誰的責任?」
經紀人表情一變,有些心虛的眼神亂飄,她小聲道:「救護車救護車我沒有找!」
宋昭昭錯愕的看著她,抬起頭,總算是有了脾氣:「我要是出什麼事,你才是該負最大的責任!」
「你以為我不想叫救護車嗎?」經紀人也很委屈,「你現在剛剛結束演唱會,要是這個當口去了醫院,還被拍到上救護車,你覺得那些媒體會不會亂寫!」
秦爻對於娛樂圈的事情並不了解,所以經紀人說的話,他聽著頗費解。
為什麼人受傷去醫院,會被亂寫。
「之前,那個姓梁的歌手,就是演唱會結束之後去醫院,被曝出演唱會前服用了.」經紀人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下去。
宋昭昭皺眉,表情更為不悅:「梁照是本來就有問題,根本就不是亂寫!」
「那你怎麼確定,你不會被亂寫!」經紀人的表情恢復了理直氣壯,她嚴肅地說:「總之,我不能拿你的演藝事業冒險。」
「說到底,不就是不讓我去醫院嗎?」宋昭昭深吸一口氣,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行我現在就回家。」
她說著話就要往前走,明艷張揚的小臉因為痛楚,表情蒼白。
秦爻越過人群,走到了宋昭昭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幹什麼?」宋昭昭疑惑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後者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面容,只是身量高挑,氣質極好。
秦爻轉身,在宋昭昭面前蹲下,「上來,我背你去。」
這是他們的初遇。
對於宋昭昭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好心的員工背她去了醫院。
事後,秦爻還收到了宋昭昭的紅包,只不過是工頭轉交的。
「昭昭人是真好,你就背了她一下,她居然給了你2萬塊!」工頭感慨道:「你這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你要是覺得眼紅,下次這種事情可以沖在前頭。」秦爻從工頭的手裡拿走了紅包,懶懶的語氣:「這錢,我應得的。」
這筆錢對於秦爻來說,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
而這份在宋昭昭身邊打雜工的工作,也因為這次的主動幫忙,變成了長期工作。
他畢竟是幫過宋昭昭,雖然後者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但是其他人多少會看他多點尊重,連著他沒有身份資料這件事,也沒有人過問。
後來秦爻很多次看見宋昭昭,她不是在練歌,就是在練習樂器。
公司給她的定位是偶像歌手,但是很明顯,宋昭昭的野心絕不止於此。
「你現在寫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宋昭昭,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根本就沒有人在乎你在台上唱的是什麼東西!」經紀人將一堆樂譜扔在了地上,氣急敗壞:「我問你,你為什麼不願意去參加訪談?」
秦爻路過練歌房時,聽見的就是經紀人聲嘶力竭的質問。
透過門的縫隙,秦爻看見了宋昭昭的表情,平靜的,冷淡的。
「我為什麼要參加這種沒有意義的訪談?」宋昭昭冷冷道:「你想要我作秀,把別人寫的東西說成是我自己寫的,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有的是人做得到!」經紀人怒不可遏:「宋昭昭,你的才華沒有你的年紀值錢!沒了這張臉,你什麼都不是!」
新書,qq閱讀可收藏
男二上位,年上7歲,雙潔。嬌衿高傲小公主vs淡漠自私頂級財閥。)
邊月22歲這年,如願和李斯珩結下姻親。
燈光寂寥下,男人眉目如初,嗓音卻淡漠:「邊月,我變心了。」
邊月打算送給李斯珩一個體面的分手。
香江晚報日日播送頭版頭條,「沈氏家主沈津辭多日連續出入寺廟,罹患絕症,危在旦夕。」
眾人拍手稱快,暗地裡說沈津辭心狠手辣,極端自私,這是遭報應了。
報紙上,男人側臉深邃冷清,雅緻貴重,一身黑衣疏離,色氣極差。
邊月看著報紙,心生一計。
香江驟雨連綿,邊月坐在沈家大廳,頭髮往下淌水。她狼狽太重,於燈光昏昧間窺男人氣質清絕,姿色惑人,「聯姻」二字說的毫無底氣。
短暫沉默,沈津辭連眼都沒抬,聲線沉凝華麗:「好。」
一場婚事辦得十萬火急,看客嘩然。
婚後再遇李斯珩,是邊月在路邊躲雨,男人衝下車,儀態盡失跑向自己,他死死扣著她的手,啞聲,「邊月,你和他離婚,我娶你。」
當年夜裡,在國外出差的沈津辭不聲不響回國,和後半夜才回家的邊月對面而坐。
男人打火機砂輪擦過,火光跳躍,於夜色中面容輪廓更迷人,他吸了一口煙掐滅,大步走到邊月面前,扣住她的後頸發狠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