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劫隕
修行無歲月,山中無甲子,一年半時間轉瞬即逝,陳安打開房門,院內是一片銀裝素裹,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飄舞,落在大地上形成了一層潔白的厚雪。
雖築基后早已不知寒暑,初見雪景陳安感到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他的心境也隨之寧靜下來,終是踏入築基後期。
就在陳安沉浸在突破的喜悅中時,突然一股危機感襲來。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潛入了院外竹林。
陳安立刻警覺起來,他迅速收起修鍊的姿態,凝神聚氣。他的神識掃視四周,尋找潛入者的蹤跡。
突然,兩道黑影從竹林中閃現而出,向陳安撲來。
一人身著金邊流紗質月白色長袍,頭戴黑白相間的冠冕,手持拂塵,正是天藏真人。
另一人是聶無極,他的目光充滿怨毒,透露出一股兇殘的氣息。
聶無極當日被孟邵安斬下一臂,半路上又被莫名其妙而來的老嫗打了半殘。
足足花了兩年才勉強將傷勢恢復,之後就找到了同樣知道道藏神書的天藏真人,計劃合夥搶奪道藏神書,一起研究其中的傳承。
因為他一人不敵孟邵安,又不敢透露給星辰宮同門,不然他一定保不住道藏神書。
兩人秘密潛入碧翠峰,正好遇見孟邵安離開,正如了他們意,失去了元嬰真人的庇護,陳安就是軟柿子,隨便他們拿捏。
「你們擅闖我正陽門,是要宣戰嗎?。」被兩名元嬰真人堵著,陳安完全想不出破局之法,只能扯正陽門虎皮。
「當日那元嬰修士都已離開,小子你還是束手就擒吧!」聶無極實質性的惡意目光盯著陳安。
「小安,他們是誰?」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孟子義也被房外的波動吵醒,發現兩名看不透修為的修士正與陳安對峙。
本來自己一人還有鳳紋玉佩可以暫時抵擋,突然出現的孟子義讓陳安的心跌入了谷底,立即施展梵心步閃在孟子義面前。
「子義哥,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快離開去李家求援。」陳安傳音孟子義,將孟邵安給的玉簡激活扔給孟子義,並施展法術將孟子義甩了出去。
面對兩名元嬰修士孟邵安的玉簡已經作用不大了,只是激活暫時守護住孟子義,同時通知孟邵安。
聶無極與天藏真人的重心在陳安身上,孟子義這螻蟻跑了也就跑了,只是隨手斬出一劍,被孟子義身上的玉簡擋住。
孟子義也明白自己留下幫助不了陳安,拖著受傷的身子朝著李家飛去。
聶無極與天藏真人誰也不放心誰,誰也就沒有去追,都怕自己離開之後對方獨吞道藏神書。
兩位元嬰的圍攻之下,鳳紋玉佩越來越黯淡,陳安都覺得自己此次在劫難逃了。
突然間整個碧翠峰的靈氣都朝著峰頂匯聚,黑雲壓城,劫雲密布,方圓百里天色驟陰。
隔壁院子的棗叔早已感知到陳安面臨的危險,奈何他還差一步化形。
一番思索,最終棗叔做出了一個決定,他直接引來天劫,強行突破。
「是誰在渡元嬰雷劫!」天藏真人驚呼。
眼前保護陳安的護罩已經快要消失,但是突如其來的天劫讓聶無極與天藏真人兩難,如若不離開,必然進入天劫的攻擊範圍。
陳安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傳出了碧翠峰,聶無極與天藏真人想要追擊卻被一株擎天巨樹禁錮在碧翠峰頂。
陳安從遠處觀望,碧翠峰頂一株擎天的紫色樹影直入空中劫雲之,不由眼中酸澀,流下淚水,直覺告訴陳安他將失去棗叔。
也確實如陳安的直覺,棗叔強行留下兩位元嬰,原本普通的雷劫威勢擴大了百倍不止。
他自知無法戰勝聶無極與天藏真人,決定以天劫之力拖兩人下水,保陳安。
劫雲下的聶無極與天藏真人已經納入天劫鎖定,再逃跑已經無用,只能全力準備渡劫。
棗叔豈能讓他們如願,竟將樹冠伸入劫雲之中引雷。
「棗叔!」陳安在遠方痛哭,孟家其餘人早已趕到,靜靜的看著陳安,沒有打擾他。
當雷劫蓄力完畢,第一道雷劫落下,紫色的雷霆在棗樹上久久停留,聶無極與天藏真人被直接劈焦了鬍子頭髮。
緊接著第二道…
第三道…
第四道…聶無極與天藏真人第一件防禦靈器破碎。
第五道…兩人又破碎了兩件防禦靈器。
第六道…兩人又廢掉了五件防禦靈器,才勉強渡過。
結束了嗎?棗樹早已被雷火引燃,只剩主幹支撐著,聶無極與天藏真人也早已不成人形。
劫雲沒有消散的跡象,依舊還在凝聚。
「不好,雷劫產生了變異。」
正常元嬰雷劫是六道,第六道雷劫結束后聶無極與天藏真人本以為已經平安渡過雷劫,但是並沒結束。
李鎮攜滿天靈劍而來,見還未結束的雷劫搖搖頭:「可惜了!」
原本棗樹能很順利的化形,正陽門將添一名元嬰戰力,可惜強行突破且兩名元嬰干預,現在就算渡過雷劫也無力回天了。
知道自己已經必然隕落,棗叔所化擎天巨樹綻放出妖艷的光芒。
「不好,他還在擴大雷劫威力。」天藏真人絕望的喊道。
第七道…
第八道…
第九道…
連著三道恐怖雷劫落下,聶無極與天藏真人已經化為焦炭,失去了生機。
天降霞光,棗叔渡劫結束,一名陌生模樣的男子含笑著站在原地。
他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寬闊,腰身修長,身形矯健而有力,雙眸如明亮的星辰,深邃而幽靜,深紫的雙瞳散發著無盡的威勢。
「安兒,別哭。」男子開口,將陳安攝到面前,輕輕的撫摸著陳安的頭。
「棗叔!你快吸收恢復!」陳安感覺面前男子的氣息在消散,從儲物袋中取出所有靈石丹藥,堆在男子腳下。
「無用的,我早已在天劫中隕落,現只是殘留的神識,替我給邵安道別,德臣沒有食言,替他守住了孟家!」說罷孟德臣神識消散。
「嗚嗚嗚,棗叔!」陳安放聲大哭,自他修真以來,棗叔雖沒有話過說,但他每次去孟邵安院子孟德臣都會給他落下棗子。
孟邵安也自遠方攜帶著無盡的怒火飛來,停留在被天劫劈得只剩一截木樁的棗樹前,久久凝視眼角落下一滴淚水:「德臣,我來遲了!」
冬去春來,碧翠峰積雪融化,恢復了往日的風光,孟邵安在棗樹木樁下長坐了兩月。
「太姥爺,那是?」陳安堆積在棗樹木樁下的靈石丹藥都在緩緩的被木樁吸收,一株淡紫色的樹苗自木樁中長出,葉片之上絲絲雷光涌動。
「哈哈哈!德臣,這是你嗎?」孟邵安捧著新生的樹苗,淚水沾染在葉片之上。
孟邵安從儲物袋中倒出更多的靈石:「德臣,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後代,我都會好好照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