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強渡渭水
一座堅固的堡壘，從外部強攻，非常困難。
可若是堡壘內部發內亂，想要攻進去，就太容易了。
潼關上，守衛關城的牛成虎一反，鄭嘉棟只能屈服。
順軍將士沒有城頭守軍壓制，先登部隊很快就跳上關城。
就在李自成說話之際，劉宗敏手搭涼棚，遠眺城頭，嘴角露出笑容，「大王，潼關破了！」
李自成扭頭看去，發現關內守軍已經打開關門，衝到關下的順軍隨即一擁而入。
「哈哈哈~」李自成不禁仰頭大笑，意氣風發的揚鞭一揮，「入關！」
「入關！」
「入關！」
在他身後，諸多順軍將領振奮的高舉兵器，大聲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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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北岸，富平縣。
為了在對抗李自成的戰爭中，麾下兵馬不動搖，賀人龍只能給出優厚的條件，向降軍士卒畫大餅。
在檢閱延綏精銳，炫耀武力，再加上賀人龍的許諾后，兩萬多降軍，算是基本歸心了。
畢竟，賀人龍有實力，且他給的待遇，確實冠絕天下。
能與之相比的，也就只有八旗了。
賀人龍在安撫降軍后，便讓屬下集結人馬，準備向南開拔。他則帶了些酒食，來到城內一處院子。
孫傳庭等人被俘后，要求賀人龍將他們關入大獄，賀人龍沒有把他們丟進牢房，而是找了個院子，將孫傳庭等人軟禁起來。
這時院子里，孫傳庭和張爾忠正在下棋，旁邊幾名官員，在一旁看書，日子過得愜意而悠閑。
賀人龍對孫傳庭等人十分客氣，並未當俘虜對待，他們不像是戰俘，倒像是提前退休，進了療養院。
當然，賀人龍也就是對他們客氣，日後若是俘虜其它人，他少不得院里擺幾台織機，讓他們沒日沒夜的幹活，將織機踩冒煙，好好接受改造。
賀人龍出現在院子里，眾人並不驚訝，也沒向開始那麼排斥。
「督師和撫軍在下棋！」賀人龍自來熟的一屁股坐下。
孫傳庭微微皺眉，落下棋子，並不理會賀人龍。
一旁張爾忠快輸了，他趁機將棋子一丟，「賀總兵不必白費心機了！督師絕對不會背叛朝廷！」
賀人龍笑了笑，「本帥今日到訪，並非是說降，乃是看看兩位老上官，然後帶兵出征！今後一段日子，便不親來送酒了。」
孫傳庭聞語，破天荒的看了賀人龍。
張爾忠嗤笑，「出征？賀總兵想要趁勢拿下整個關中嗎？」
半年前，賀人龍還只有五千兵馬，如今他盡占渭水以北三十餘縣，擴張已是極限。
若繼續擴張，吃地太多，多半會出現諸多問題，最終導致崩潰。
賀人龍搖搖頭，「撫軍誤會了！此次出兵，乃逼不得已，為的是保存關中元氣。」
孫傳庭聽到這裡，突然開口道:「是闖賊要入關？」
賀人龍頷首，言簡意賅道:「不錯！」
孫傳庭聽后，不再說話，將棋子收入旗盒內。
張爾忠臉上震驚，漏出憤慨和焦急之色，「闖賊大舉入關，王鰲永那廝如何頂得住。以那廝習性，怕不是投降，就是臨陣脫逃！」
賀人龍道:「撫軍之言有理，以王鰲永之能，萬不是李自成對手。若是李自成佔據西安，城中百姓，還有諸位的眷屬，怕都要遭罪！」
孫傳庭收棋子的手僵了一下，可遂即又重新將棋子放入棋盒。
一旁張爾忠則咬牙切齒，「王鰲永死不足惜！」
雖說張爾忠被賀人龍俘虜，但他對賀人龍倒是沒多少恨意。
他最恨之人，乃是不遵軍令，自作主張，臨陣脫逃，致使他被俘虜的王鰲永。
那王鰲永一直想上位，為此不擇手段，害得他和孫傳庭淪為俘虜。
如今王鰲永坐鎮西安，卻沒能力守住西安，將原本還能挽救的局勢一手摧毀，他如何不恨！
這些年大明風雨飄搖，他勉力維持關中，可現在他打下的局面，要被葬送，他著實不甘。
賀人龍點點頭，認可張爾忠的說法，「王鰲永確實該殺！本帥這次率部出征，便是欲搶在闖賊之前拿下西安，斬殺王鰲永，保護西安百姓！不知督師和撫軍，是否願意隨本帥前往西安，接出家眷？」
賀人龍的心思，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孫傳庭沒接話，一旁張爾忠卻猶豫了。
賀人龍見此知道有戲，「王鰲永無能之輩，無法統領秦軍。如今李自成入關，秦軍人心動搖，必不是李自成對手。督師和撫軍辛苦練出的秦軍，怕不是戰死，便是從賊。可惜了！」
張爾忠站起身來，神情嚴肅，盯著賀人龍，「賀總兵能殺王鰲永！」
賀人龍頷首，「若擒住王鰲永，本帥可以交給撫軍處置！」
張爾忠沒與孫傳庭商量，他知道孫傳庭不贊同，也不會反對，「我陪賀總兵走一趟！」
賀人龍嘴角上揚，只要張爾忠出現在軍中，隨軍出征，他再令人散播消息，說張爾忠已經歸順，便能造成既定事實。
賀人龍佔據渭水以北州縣后，各縣的士紳並未歸心，大多持觀望態度。
這導致賀人龍雖佔據三十多個縣城，卻無法有效治理。
如今只要他將張爾忠歸順的消息散播出去，相信各縣士紳見陝西巡撫都以歸順，必然會改變態度。
賀人龍達到目的，遂即留下酒食，便告辭離開。
這時他剛回到節堂，便見韓琛急匆匆的跑進來。
「大帥，細作稟報，順軍兵臨潼關，李自成的大軍出動了！」
賀人龍聞語一驚，「這麼快！」
半個時辰后，節堂內，延綏鎮文武聚集。
賀人龍開門見山，「軍情司消息，李自成已經兵臨潼關，本帥決定，大軍立刻南下，強渡渭水。」
堂內各將神情嚴肅起來，紛紛肅然抱拳，「還請大帥吩咐！」
賀人龍當即點將:「高進庫、李本深、李成棟、賀勇何在？」
「末將在！」四將當即行禮。
如今秦軍士氣渙散，加上渭河長達數百里，秦軍處處需要分兵，每個河段能夠用來防守的兵力遍不多。
這次賀人龍無需什麼計謀，準備直接以力破之。
賀人龍目光掃視四人，然後手中木杆指著地圖，「你四人分別從新豐鎮、雨金鎮、零口鎮、交口鎮過河，任何一隊人馬渡河成功后，立刻搭建浮橋，向本帥稟報，並派出兵馬支援臨近同袍。」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