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賓士、良辰吉日、冷清

第二百零三章 賓士、良辰吉日、冷清

第203章賓士良辰吉日冷清

阿只是一個便衣,李安在審訊室內觀其行為,明顯是個衝動暴躁的性子。

這個時期的差佬良莠不齊,吃喝嫖賭都是家常便飯。類似阿這種衝動暴躁的人很多,言行舉止看上去,任誰都覺得像爛仔,多過像差佬,行事風格更是讓人不敢苟同。

結仇結怨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不是那身皮,被人敲悶棍沉屍也不稀奇。

港島不但講人權法,同樣也講法律。

對付這種人,只要手腳乾淨,沒有證據的事,誰也不能說什麼。

但是劉昌全就不行了,對方身份擺在那,如果李安現在讓人做掉他?

劉昌全在任職期間失蹤,即便是沒有證據,只要大家懷疑,幾乎想都不用想,港九、新界那些探長絕對會針對他。

兔死狐悲。

規矩不能壞。

套用一句後世網路上的梗,那些探長也絕對不會容忍港九有這種牛逼的人在。

今天有人敢做掉劉昌全,明天就敢做掉他們。

全港開埠以來,遭人報復的便衣軍裝有不少,但任職的探長被人做掉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這個口子一開,那些被壓著的字頭不是有樣學樣?

李安都能想象得到,之前跟他相談甚歡的雷洛會突然態度反轉,和他撇清界限。

所以對待劉昌全不能太過粗暴。

不過只要劉昌全不再任職,那自然是人走茶涼,誰也不會有閑心關注一個和自己沒有利益關係的人。

到時候再來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時間久了,或許那些人也只當劉昌全離開了,不會懷疑什麼。

查理辦事能力不錯,從九龍過海來到西環警署,再把人保釋出來,也才只花了二個多鐘頭的時間。

離開西環,李安帶伍世豪先去了醫館看大夫,又仔細查看了一下傷勢,開了幾副中藥,一直到吃完飯,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二點半了。

眼見距離陳馨怡下班的時間還早。

李安和伍世豪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自個一個人離開了,今天他還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他要買車了。

之前一直在碼頭,有時候過海晚點,就趕不上渡輪,他也只能搭乘漁民的舢板船過海,開車不一定會方便。

現在碼頭有伍世豪打理,李安不用一直待在碼頭,有輛車辦事也能方便一點。

最早的4s店起源於80年代的歐洲,這個年代還沒有所謂的4s店,汽車還是屬於奢侈品。

外國汽車廠商是很會做生意的,為了保護市場,都是按地區實行總包制度,洋行與廠商訂包銷合同,使車行成為暴利行業。

而汽車洋行也不是只銷售一種汽車,採用的是連賣帶修,供應配件,定期保養,三位一體的經營方式。

說白了,就是你在這家洋行買了車,那麼例行保養,事故維修什麼的人家就全包了,車主只需要安心飲茶,品嘗蛋糕、閱讀報紙、按時付賬就行了。

對於有特殊需要的顧客,洋行還會提供上門維修服務,當然了,價格也是驚人的。

「歡迎,順寶洋行。」

上環,李安走進車行,急忙有僱員前來招待。

「我來看一下汽車。」

這名西裝革履的年輕僱員眨了眨眼睛,臉上帶著微笑:「先生,貴姓?」

「我姓李,李安。」

「李先生,您先喝口茶,我幫您介紹。」

他領著李安走到休息區坐下,奉上茶水。

「我們這家車行已經有三十多年了,你來我們車行是來對了!不論是汽車、配件,還是價格,絕對比其他車行更具有優勢。

我們這裡主要售賣勞倫斯、斯瑪特、賓士三個品牌的車型。」

他一邊介紹,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李安。

面前的李安表情淡然,穿著做工講究的黑色西裝,襯衫雪白整潔,皮鞋鋥亮,一身富貴打扮。

這讓僱員臉上的笑容熱情了不少。

「哦,不知道賓士有些車型?」李安問道。

大佬當然要揸賓士啦!

看過港片的對這句話幾乎耳熟能詳。

值得一提的是,賓士是港澳地區的叫法,取自治國平天下。大陸稱賓士,而寶島則稱為賓士。

僱員不假思索地回答:

「當然是W111啦,去年的新款車型,售價八萬八千塊港幣。」

李安面色如常:「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現車?」

「有的。」

「我想先看看現車。」

李安提出要求。

「當然,當然。請跟我來。」

說著,僱員態度殷勤地領著李安來到了展廳。

賓士W111是1959至1971年間推出的豪華版轎車,其中四門車型從1959年生產到1968年,雙門版則是1961年才開始生產。

眼前是一輛光白色的四門版轎車,大紅色的皮革座椅,縱向布置的機械儀錶看上去就像一件工藝品。

再加上流暢的車身,車尾小尾鰭頗具後世審美的設計,相比於這個年代的其它車型來說,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怎麼樣?」

李安點點頭:「外觀還不錯。」

「那是當然,動力方面就更不用講了。直列6缸2.2升發動機,動力強勁,輸出平順。」

僱員臉上帶出笑容。

李安話說的很直接:

「什麼時候能辦完手續?」

僱員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今天已經不早了,可能要明天早上。」

他想了一下:「當然了,如果李先生現在就能定下來的話,我可以做主給您優惠五百塊。」

李安搖了搖頭:「八萬八,好兆頭!價格我可以不還,但是手續今天要辦好,有沒有問題?」

「這個.」

李安看也沒看對方,拉開車門打量起來。

「好,沒問題。我這就給您開單子。」

這名僱員思索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登記、交稅、領取牌照,雖然時間有些匆忙,但打點打點應該也來得及。

桌上瓷碗裝的深棕色湯藥還冒著熱氣,隨著刺鼻的中藥味竄入鼻腔,還沒開始喝伍世豪都能察覺到湯藥的苦澀。

他端起碗抿了一口,溫度正好合適,便皺著眉頭大口吞咽了下去。

「豪哥。」

細威走了過來。

伍世豪壓下乾嘔的衝動,眉頭緊蹙地放下瓷碗。

細威擔心地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

「好一點沒有?」

「我沒事。那個阿的情況調查清楚了沒有?」

伍世豪搖搖頭,面上沒什麼表情。

雖然他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沒受什麼傷,但當時被鐵鎚擊打的胸口到現在依舊不時的隱隱作痛,遠不像他表現的這麼輕鬆。

細威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打量了伍世豪一會,看他確實沒什麼不舒服的表情,才心下一松,說起了正事。

「阿全名朱子,住西營盤正街,平時收工回家后就喜歡去街上賭兩把,或者玩會麻將,不過賭品不太好,但礙於其便衣的身份,那些字頭也不好過於得罪他」

細威抽了條凳子坐在伍世豪旁邊,細細說道。

朱子在西環很多人都對他很熟悉,幾乎沒費多大功夫,細威就讓人調查清楚了對方的基本情況。

伍世豪靜靜聽著,等細威說完,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多安排兩個兄弟去西環盯著點他,今晚就動手。」

「這麼快?」

細威聽到伍世豪的話,愣了一下,他小聲的建議道:「豪哥,要不要緩兩天再動手,現在動他,那不是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嗎?」

「這個早死仔,難不成還要我給他挑個良辰吉日?」

伍世豪摸著隱隱作痛地胸口瞪了細威一眼。

「沒有。」細威頓時不說話了。

「那不就對嘍!何況他們懷疑又怎麼樣,當差的得罪的人不少,那麼多仇家,誰知道被哪個幹掉的?只要不被當場抓住,無憑無據的事,難道他們懷疑我就要認?」

頓了一下,伍世豪接著道:

「等碼頭收工,給工人發完工錢就開始做事。

還有,讓苦力強找艘舢板船在海邊等著,到時候抓了人直接坐船離開。」

「知道了哥。」

細威點了點頭,腳步匆匆地離開。

「阿sir,我,我承認了,不要打了」

男人蜷縮在地,聲音很虛弱。

「浪費我時間,早點承認不就不用吃這苦頭?」

阿不耐煩地說道,雙手粗暴的抓起男人的肩膀,把對方拉起來,拿過桌上的筆錄,推搡著就往審訊室外面走去。

他來到辦公區,將手中的筆錄拍在夥計的辦公桌上。

「這案子交給你了。」

那名便衣看了一眼戴著手銬,身形佝僂的男人,然後對阿點點頭:

「這麼早就收工了?」

「天都快黑了,早點收工去玩兩把。」

說完,阿轉身出了警署。

西環警署位於西營盤的德鋪道西,距離他居住的正街並不遠,只相隔兩條街道。

西營盤依山而建,擁有蜿蜒的道路和錯落的建築,彷彿一座微型的山城。

而正街,也是港島最陡峭的街道,以海邊為終點,如果是白天,從上往下看,整條街道宛如一條直通大海的通道。

阿來到正街60號的時候,天色也已經開始暗淡下來。

爛仔明快步走到他面前。

「阿sir,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不歡迎我?」

爛仔明神色一頓,硬著頭皮說道:「我哪敢啊?沒有,沒有。」

「那就一邊去,我玩兩把就走。」

阿擺了擺手,也沒有搭理爛仔明的意思,踱步往賭攤走去。

望著對方的背影,爛仔明臉色陰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二二三,七點小。」

褪色的軍綠色防水雨棚下,兩張桌子前只圍著寥寥幾個賭客,就連搖骰子的人也是有氣無力。

一名看場子的四九仔,對走過來的爛仔明抱怨著說道:

「明哥,現在客人越來越少了,還沒有以前一半人多,再這樣下去,都不用等著被人搶地盤,我們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挑那星!彪叔都不拿主意,你跟我講,我能有什麼辦法?」

爛仔明抽了張椅子坐下,斜著眼睛打量這個街邊賭攤,忍不住罵了一句。

自從馬少霖兩兄弟的字花檔、斗狗外圍、賭檔做起來之後,他們西營盤的生意就每況愈下。

石塘咀那邊噱頭多,除了給客人提供零食點心,偶爾十二點過後,還會有賞心悅目的舞女看,因此很多客人都跑去了石塘咀。

如今的兩兄弟在石塘咀生意紅火,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在西環的風頭,甚至隱隱有蓋過彪叔的趨勢。

爛仔明完全沒有想過,當初被金牙駒追殺的狼狽不堪,最後來找彪叔聯手的兩兄弟,會在短短時間內就趁勢而起。

這名四九仔遞了一支煙給爛仔明,又幫他點燃,低聲問道:

「明哥,場子沒生意,我們也沒錢拿。上個月領的五十塊錢,早花完了,過兩天連買煙的錢都沒有了,難道我們就這樣等著?」

爛仔明吸了兩口香煙,無奈道:「不等著又能怎麼樣?」

「當然是先下手為強,掃了石塘咀那邊的場子,不就行啦。」

「怎麼,你去啊?」

爛仔明瞪了對方一眼。

這名四九表情不自然的點燃一支香煙。

他也只是抱怨一下,又不是白痴。

一個月幾十塊錢的薪水,買跌打藥酒都不夠,火併都要考慮考慮,誰會去玩命?

爛仔明也不再多說,一語不發地悶頭吸著香煙。

這些日子,馬世豪大量招收人手,而彪叔又沒有任何反應,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馬家兄弟吞掉,他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改投門戶?

他想著事情,賭桌前突然喧嘩了起來,幾名客人更是被嚇得往後退。

「操!他媽的屁事真多!」

爛仔明低聲嘟噥了一句,臉色陰沉地站了起來。

當他走過去,看到賭桌上的轉輪手槍時,頓時變得頭痛起來。

目光放在面前的阿身上,爛仔明心裡暗自咒罵,可臉上卻不得不陪著笑:

「阿sir,你又怎麼了?」

阿瞥了爛仔明一眼:

「我今天錢輸完了,用吃飯的傢伙在你這裡壓一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阿sir,你也看到了,我這裡冷清的都可以鬧鬼啦,現在兄弟們都在喝西北風!說不定等你過兩天再過來看的時候,我們都關門大吉了,你就不要玩我嘍!」

爛仔明誇張叫道。

又從口袋掏出幾張港幣,拍在阿的手上。

「阿sir,這錢就當請你飲茶宵夜了,把傢伙收起來,容易走火呀!」

抱歉,這章被審核了,才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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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綜:誰說練武的就沒錢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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