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科研一線

聽到王燁的追問，那工作人員看起來興奮了許多，主要是因為得到了王燁的肯定，他把身體更多的從中間向後探過來，然後語氣輕快的說道：

「廠長，海上的航運是有時間的，我們可以打一個時間差。」

「我們現在訂購，然後讓他們用最慢的船運輸過來，時間周期可能需要四十天到五十天，那時候國際油價已經更高了，我們就可以直接在船即將到港時，把運輸的石油轉賣給新的客戶。」

「如此一來，我們根本不用佔用儲油庫，但是一樣的，我們拿到了美金！」

那一刻，當那工作人員話音剛落，王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小子，可以，確實是鍛鍊出來了啊！」

「不錯不錯！這兩個方案都不錯，我看這樣吧，你回去寫一份完整的報告，速度要快，然後提交上來，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具體的就由你來執行好了。」

「之前提過一次你小子的外放，你不是挺興奮嗎？那就用這個方案，試試你的手腕！」

王燁話音剛落，那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臉頰就變的一片通紅，用力的握拳說道：

「是，廠長，我會加快的。」

「絕對不讓您失望。」

王燁點了點頭，隨後車廂里陷入了寂靜，其實他說的這兩個計劃，也是王燁心裡所想的，並且馬上就要準備執行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王燁心裡很是開心。

不多時，車隊沿著這條已經重新修整過的馬路，就來到了造船廠的門口。

造船廠的門口依然破破爛爛的，還是之前老造船廠的大門，但是內里卻已經和曾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港口的位置，船台船塢非常壯觀。

車隊駛入了造船廠，只有門房的寸頭年輕人們對著王燁刷刷敬禮。

與此同時。

電子工程第一實驗室。

「啪啪啪」

空氣中迴響著有節律的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實驗室里有七八個人在忙碌，歲數大的也有，歲數小的也有，而在角落的地方，有一個大概十幾平米大小的玻璃屋子，而透過玻璃看進去，只見裡面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辦公室，只放了一排桌子，桌子上面是一字排開的五台電腦。

「微機室，重要資產，申請進入。」

在這個玻璃房子的門口，懸挂著一塊牌子，上面有如上文字。

現如今，計算機行業已經展露出了勃勃的生機，準備要高速發展了，而互聯網也已經初具規模，那些未來的行業巨頭，比如因特爾、微軟、蘋果、AMD也剛剛起步，至於老巨頭IBM，也如火如荼，而在移動領域的巨頭，就比如高通和英偉達，則還沒有成立。

總之，一切都還處於一個比較初級的階段。

而這個階段，對於國內而言，是非常非常陌生的，目前在國內，別說是見到過個人計算機，哪怕聽過個人計算機的人，其實也不是很多，至於國內的第一家網吧，則要等到96年的時候，才會在滬市出現，那時候還不叫網吧，叫的是電腦室，距今還有十幾年之久。

正是因為如此，哪怕對於科研單位而言，絕大部分的科研單位裡面，也沒有沒有計算機的，而且絕大部分科研人員也根本不了解計算機，不期待計算機，並不准備進軍這個領域的，只有少數的單位和科研人員們，已經接觸和聽聞到了計算機，並且明白了計算機的重要作用，

可是，這些單位和個人裡面，絕大部分也是沒有辦法擁有計算機的，他們只能渴望著，期待著，憧憬著，最後最後，目前國內只有極少數單位，擁有計算機，並且在進行一些使用。

至於為什麼是這樣的，主要有兩個方面的緣故，一方面是國家剛開放，和外界的溝通很少，消息傳播不進來，大家自然也就不了解，一方面則是因為高昂的價格，目前的計算機都是美國出產的，所以購買要花美元，而美元是寶貴的外匯，國家只能給極少數單位分配採購計算機的外匯。

但是，在聯合體則完全不是這樣的。

一方面王燁一直在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和方法，給聯合體的所有人普及計算機這個東西，告訴所有人計算機的能力和作用，所以大家對於計算機是整體比較了解的，一方面聯合體目前有大量的外匯儲備，購買一些電腦根本不是問題，所以很多實驗室都有電腦。

雖然同樣管理嚴格，但是只要申請，一般都能使用，至於那些比較厲害的老師和學生們，幾乎可以隨便使用，幾乎沒有什麼限制，用王燁的話來說就是：

「用，東西就是用的，還能怕用了？」

「用壞了就用壞了，不用放在那裡難道落灰嗎？」

「給我好好用，往壞了用，它們用壞了，咱們才有收穫！」

同時，除了各種各樣的實驗室以外，目前紅星聯合體的半導體和大規模集成電路相關的部門，是擁有大量的計算機的，因為他們在進行硬體和軟體層面的研究和開發，這一次王燁不希望國內在計算機領域，被外國落下那麼多，不求輸出計算機系統，起碼也要能自給自足，不依賴盜版微軟。

「啪啪啪。」

玻璃房子裡面看起來一塵不染，穿著白大褂帶著腳套的馬煒明正盯著不大的電腦屏幕，雙手時不時敲擊著鍵盤，大腦袋顯示器上跳動的畫面，似乎是什麼電路設計圖紙。

就在他專心致志的工作的時候，突然樓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實驗室的大門被略顯粗暴的推開了，只見一位頭髮花白的男人走了進來，同時喘著粗氣。

「怎麼了？老師？」

實驗室的不少目光投了過去，那位老師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只是問道：

「煒明在嗎？」

聽到這個問題，大家的目光一致的看向了角落的電腦室，然後那老師快步的走了過去，看到裡面正在工作的馬煒明，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師？」

聽到聲音的馬煒明扭頭看了過來，走進去的那位老師此刻已經平息了下來，笑著壓低聲音說道：

「忙著呢？給你說個事兒，廠長今天過來了，正好委員會關於你的審核也通過了。」

「這次再提交給廠長，你就能進一線科研組了。」

那一刻，伴隨著自己老師的聲音，馬煒明的眼睛很明顯亮了一下，隨後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那可太好了，哈哈哈。」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給我張羅。」

面對馬煒明的感謝，那老師無所謂的一擺手說道：

「嗨，這有什麼謝的，你是我的學生，我給你跑跑腿不是應該的？」

「再說了，你也是有本事有能力，我給你跑我也樂意，畢竟我已經上了歲數了，能做的貢獻是有限的，而你還年輕著吶！未來能做的工作是無限的。」

「我早一點把你托上去，你就能早一點發光發熱，給咱們聯合體、給咱們國家做貢獻。」

「而且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我不給你張羅，等明年你也肯定進一線了。」

「行了，咱們倆人就別客氣了，我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提交給廠長之後，廠長有可能會找你聊一聊什麼的，你做好心裡準備，不過也可能沒有這個。」

「反正保持平常心就好了，我走了。」

老師說完之後，重重的在馬煒明的肩膀上拍了三下，隨後擺了擺手，留下滿腔熱情的馬煒明，瀟洒的離開了玻璃房子，只是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按捺不住。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當老師的都希望得英才而育之，自己的學生有出息了，那自己也臉上有光。

「恭喜！恭喜啊！」

「嗨，這是他自己爭氣。」

「馬哥是真牛啊！我算是服氣了。」

「你們幾個，都看到了吧？還不趕緊努力！」

「咱們實驗室，又出一個大人物！」

實驗室里，各種聲音傳來，語調有欽佩、有讚賞、有感嘆、有羨慕、也有憧憬，在眾多實驗室工作人員們的簇擁下，那位老師看起來意氣風發。

而在實驗室里，馬煒明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低語道：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進了一線項目，雖然壓力會更大，但是能做的也更多。」

「就是不知道廠長會不會見我啊」

他坐在那裡激動了大半分鐘，最後努力的控制著精神，把這些事情暫時忽略，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面前的工作上面。

而且，之所以大傢伙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非常的興奮，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進入科研一線，以不一般的意義。

目前紅星聯合體，採用的是委員制的科研方式，也就是委員帶領科研項目組，攻關某個科研項目，再由科研項目部，以及負責人總師的帶領，構建一個完整的產品。

在這種格局中，所有的學生和普通的工作人員，他們都從事二線的工作，所謂的二線工作，就是他們都是輔助的工作人員，就比如一個項目組裡面，他們算是打工的，他們要聽從委員的命令、聽從各種組長的命令，進行各種各樣的實驗等等，而這些委員和組長，一般也是他們的老師。

換而言之，他們依然相當於碩士研究生或者博士研究生，以學習為主，科研和工作為輔的狀態。

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並非都是啞巴，他們也有發言的權力，也可以參與各種會議，不只是可以旁聽，也可以發言，但是總歸，他們依然屬於普通的工作人員，絕大部分是聽令而行。

但是，如果進入了一線，就脫離了研究生的身份，某種意義上就相當於可以獨當一年了，能力得到了上面的肯定，可以負責一個項目中的一小部分，帶領一個小組為團隊，進行攻關和科研。

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步就顯得非常重要，甚至這一步不以學歷，比如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或者職稱來定論，單純就是以能力來界定的，就像馬煒明和楊煒那樣的，他們雖然還是碩士研究生，但是在項目過程中，工作時表現優異，得到了組長、委員的認可，甚至是得到了總師的認可，那麼他們就可以進入考核流程，最後由評委們進行評判，通過的人，就可以進入科研一線。

「那可是一線啊！我什麼時候才能進去呢？」

「希望在回學校之前，能跨出這一步。」

片刻之後，那位老師離開了，實驗室里的眾人散去，只有一個個子不太高的年輕人，看著玻璃房目光滿是憧憬的心裡暗暗感慨，他是來自國防八子之燕京理工大學的，借調培養的時間為三年

辦公室里，王燁坐著歇了一會兒。

「篤篤篤。」

「進來！」

伴隨著王燁的聲音，辦公室門被推開了，一位工作人員走進來說道：

「廠長，宋指揮那邊，可能要晚上八點左右到。」

「還有這是咱們造船廠上來，提交過來的新增一線科研人員的名單，合計共七人，您看看。」

聽到工作人員這麼說，王燁點了點頭，同時那工作人員把文件遞了過來，王燁隨意的翻開看了起來，其實這份名單和裡面履歷，都已經經過了委員會的審核，理論上沒有任何問題了，給王燁看一看，完全是出於廠長的職責所在，正常情況下，王燁只要在最後簽個字就好了，如果有空的話，就一個一個的見一見，然後簡單的聊一聊，這就算是鼓勵了。

因為這個過程，其實沒有任何的儀式感可言，而晉陞了一線的人，一般很快職級就會上調，同時學歷或者職稱也會得到調整，那麼在這個過程中，會有一個簡單的頒獎儀式。

「趙姝，江河海，馬煒明」

當王燁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一時間嘴角忍不住挑了起來，然後飛快的瀏覽了一番這些人的履歷和委員推薦語，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說道：

「請他們過來吧，我都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