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退虛無

葯帝隨之一拂袖，如無邊勁氣如風暴而來，驅散了四周的黑炎。

而她的聲音如水波一般自天穹逐漸盪開的同時，也叫人不由得為之一怔。

尤其是那本已經蓄勢待發的虛無吞炎。

四周的黑炎似乎是在一瞬間停滯了一剎，而後便是越發猛烈地焚燒了起來。

那神山所化的華袍之下，修長的五指微微合併為掌，剎那之間，有如天地翻覆。

「摧天掌。」

葯帝昔日所創的天階鬥技，如今留存在葯族諸多傳承之中，依舊被諸多的葯族長老，天驕所研習的鬥技，已然平平無奇，卻在她的手中大放異彩。

「轟隆隆隆！！！」

無端的轟鳴有如山嶽傾倒一般，久遠歲月積壓出的憤怒，無情地宣洩出來，四周的黑炎竟在一瞬之間驟然被生生掃滅。

若是說尋常的葯族斗聖所使用的摧天掌不過只是有如山嶽般的大手，那麼她此刻的這一掌，便足可有如昔日她自創其鬥技之時一般，一掌摧天。

光是餘波都足矣令無數斗聖強者化為齏粉的恐怖壓迫感如同刺破了大地的藤蔓，將整個空間都隨之凝固在了一起，便是蕭炎與紫妍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與壓迫感。

「這就是……昔日斗帝強者的風采？」

紫妍不禁下意識地呢喃了一聲，便看著那漫天的黑炎在此刻轟然破碎，顯得如此得不堪一擊。

而哪怕是已然達到了高階斗聖的範疇，可對於蕭炎與紫妍來說，卻依舊有如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不過兩星的小境界差距，卻已然有如雲泥之別。

而葯丹則隨之默默加強了對大陣的控制——始祖大人的這一擊，哪怕僅僅只是餘波，也不是他們所能夠承受的。

「瘋子！」

眼看著葯帝的一舉一動，卻是引得虛無吞炎怒罵了一聲。

無數黑炎匯聚而成，剎那之間，彷彿泰山壓頂而來，耳畔盡數虛無吞炎所發出的嗚嗚聲響，彷彿一切都已然早面前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可當那實際上有如字面意義上的連天穹都可以將之一併撕裂摧毀的一掌與其完全碰撞在了一起的時候，葯界的天穹上所擁有的也不再是黑炎，而是虛無的空洞。

每一處黑炎瀰漫之處都這般支離破碎，直至最後再不見任何東西存在。

「成功了？」

紫妍下意識地問道，卻已然不見那諸多魂族強者的身影，要麼在葯帝這一掌之下化為連飛灰都不曾剩下的虛無，那麼就是被那黑炎所包裹起來，直到最後一刻方才選擇了逃離葯界。

「嗯，成功了。」

就這樣旁觀完全部過程的蕭炎不禁輕輕點了點頭，而後輕輕呼出了一口氣來。

便是他這麼多年來經歷了許多，但今日的所見所聞，也實在是叫人震撼，便是蕭炎恐怕也是註定無法忘卻了。

「倒是不曾想到這葯帝如此厲害，居然只憑藉著自身一縷殘魂就能打退虛無吞炎……」

紫妍也是不由得下意識呢喃了一聲，只是在有些問題上，二人的觀點和角度卻是顯得各不相同。

「我倒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輕鬆。」

蕭炎聞言並未喜笑顏開，而是看著那一道倩影，眉目之中反而隱約間匯聚出了一抹淡淡的憂愁來。

「怎麼了？」

蕭炎的回答自是令紫妍尤為好奇。

「葯帝最後能夠趕走虛無吞炎，倚靠的不僅僅是實力，而是她可以毫無保留地選擇和虛無吞炎同歸於盡。」

蕭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葯帝雖是當初的至強者，但如今也僅僅也只剩下了一縷殘魂，昔日選擇為了守護族群做出的保險變成了永遠的牢籠。」

「且不說她自己是否還能接受這樣枯燥的守候，光是此番面對的虛無吞炎便已經覆滅葯族了，她沒有再多做保留的選擇。」

「所以……？」

「所以她才可以放心大膽地選擇最為極端地做法，和虛無吞炎同歸於盡。」

「自身的消亡恐怕也在她的預料之內，只是這也是她可以接受的選擇。」

蕭炎目光略有些複雜，接著說道：「雖然不知道葯帝方才具體對虛無吞炎做了什麼，但個並不影響若是虛無吞炎執意魚死網破，今日魂族定然不會好受，而葯族也勢必會蕩然無存。」

「可他卻不敢和葯帝同歸於盡，這世上的九星斗聖恐怕掰著手指頭都能算出來，他作為其中之一的存在，在魂族之中地位怎麼說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反而要他為了一個葯族的殘魂拼上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並不是多麼值當的事情吧。」

「一邊破釜沉舟，另一邊卻是畏畏縮縮，結果倒也不是那麼難猜的。」

蕭炎幽幽感嘆：「只是……」

「只是什麼？」

絢爛的光華正在一點一點地散去，籠罩在葯菀的身上，化作葯帝身形與衣著的光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顯露出原本葯菀的倩影。

「贏了？」

葯菀不禁下意識道，畢竟有些事情，卻到底不是親眼所見便足可確認的。

「嗯——算是吧。」

葯帝的殘魂一絲一縷地逐漸抽離葯菀的身體，不曾有絲毫的留戀，卻是讓葯菀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不打算再用我的身體再活動活動嗎？跟你的子孫後代們說說話什麼的。」

「罷了，到底是你的身體，此番情況緊急，方才不得已借用而已，哪有先祖使用後人的血脈與身體的。」

葯帝呢喃道。

「那你……」

葯菀的語氣微微遲疑，她已經感覺到了，葯帝的那一縷殘魂所散發出的靈魂之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衰竭下來。

「不必擔心，只是一些必要的代價而已，畢竟到底只是一縷殘魂，失去了靈魂的完整性，不管做什麼都會變得很不方便，反正只是一道殘魂而已，拿來換掉虛無吞炎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葯帝卻完全不當回事地笑了笑，葯菀微微抿了抿唇。

「別若無其事地說出這麼嚇人的話啊……且好生待著，我替你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