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實驗實驗實驗
第356章實驗實驗實驗
嚴寒香迫不及待,已經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的興緻,叫上顧然、何傾顏,就去了二樓研究室。
她卧房內的書房,早已經被她改造成了調香室。
客廳內,只有庄靜與蘇晴。
「沒關係嗎?」庄靜輕聲問。
她現在的語氣,在任何場合都不會出現,只有在與蘇晴獨處時才會有。
可她是真心的嗎?蘇晴不敢完全肯定,作為心理大師,庄靜有能力偽裝成任何人的母親。
「能不能再上島都是一個問題。」蘇晴說,「就算能上島,也要經過反覆實驗,確認只憑我一個人幫不了顧然,才會同意何傾顏加入。」
令人蘇晴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比起何傾顏加入,她擔心的竟然是另外一件事:
萬一能繼續上島,那在夢中的她,還是處女嗎?
如果是,豈不是說,她每次都要疼,且因為疼,無法長時間對顧然進行心理疏導?希望不是。
但心理師的職業告訴蘇晴,這幾乎不可能。
夢幻泡影,之前那個夢只是一個泡泡,夢結束了,泡泡也就破了,物質上什麼也沒留下,只剩心理作用。
下一次登島,又是一個新的泡泡,而這個泡泡依舊以現實為基礎,更準確地說,是以佔據上風的本能為基礎。
在蘇晴自己心裡,『認為是處女』的本能,肯定比『自己已經不是處女』的本能強大。
考慮到她這輩子一直給自己灌輸『夢境只是過眼雲煙』的理念,可以預計:就算在夢中有無數個第一次,只要現實中她還是,那她在夢中就一定是。
難道要在現實中也要——
一切都被庄靜看在眼裡。
被她看在眼裡的東西太多了,她早已經無動於衷,可蘇晴這點小心思,讓作為母親而非心理大師的她,嘴角微微揚起。
沒等蘇晴察覺,庄靜又問:「如果最後真的走到需要傾顏幫助的地步呢?」
「能幫到顧然就好。」蘇晴說。
「這麼喜歡他?」
「嗯。」說完,蘇晴又忙補充一句,「只在夢裡!」
「受委屈也沒關係?」庄靜再問。
蘇晴不太想說的樣子,但還是繼續下去:「.我喜歡顧然,也喜歡何傾顏,或者說關心她。」
她停下來,似乎覺得詞不達意,無法說出心中的準確感受。
庄靜注視著她,說:「你喜歡現在的生活?」
是的。
蘇晴彷佛終於找到合適的字眼般心情明朗起來,可下一瞬間,她又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的生活,是指她、庄靜、嚴寒香、何傾顏、顧然,五個人永遠住在一起嗎?
是否還包括,假日與陳珂、謝惜雅,偶爾還會有菲曉曉等其餘人,大家一起出去玩?
當然,作為二組組長繼續在療養樓為病人看病,也是『現在的生活』。
「看值不值得,受的委屈,以及依靠受委屈而獲得幸福。」庄靜說,「你自己衡量清楚。」
蘇晴咬住下嘴唇。
如此明顯的糾結,不該出現在一位心理師的臉上。
可現在她不是心理師,在庄靜面前,她是諮詢者,也是女兒,可以完全袒露自己。
「如果,」她斟字酌句地說,「只靠我一個人,真的不能治好顧然這個心理障礙,我可以接受。」
「我沒有意見給你,因為這是私事,它究竟是一件委屈鬱悶的事,還是輕鬆開心的事,只取決你自己怎麼看,別人看,不重要。」庄靜說。
「嗯,我清楚。」蘇晴點頭。
她陷入沉吟。
庄靜也在思索,她想到了嚴寒香,與顧然發生關係,這件事可能變成罪惡感,也可以變成一件輕鬆愉快的小事。
嚴寒先選擇把它當成一件輕鬆愉快的小事。
只要設定好界限,關係只存在於夢中,這確實是小事。
道德?
如果連夢都要被道德約束,世界上犯下大事的人,可謂無窮無盡,嚴寒香這點事真成了小事。
何況這件『小事』,是在嚴寒香意識到之前,已經發生。
意識到之前.庄靜琢磨著這個幾個字。
◇
二樓,嚴寒香的調香室。
嚴寒香走在一排排架子中,時而取下一瓶香水,像是在圖書館挑選書本。
何傾顏與顧然坐在調香台邊的椅子上。
「你有沒有覺得調香這個名字有點曖昧?」何傾顏低聲對顧然說,「像是調戲嚴寒香的簡稱。」
「為什麼不能是調戲靜香呢?」顧然跟著她一起胡扯。
隨後一說,他就知道完了。
何傾顏果然曖昧地笑起來,但出乎顧然的預料,她沒有說出那句『調戲我媽媽還不夠,還想調戲靜姨』。
她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好奇道:「剛才在樓下,你說,如果蘇晴沒辦法,你會求我幫你?」
「是說過。」顧然點頭。
「為什麼要說『求』?」何傾顏好奇,「想讓我幫你,開口就行。」
顧然搖頭:「我求的,是你的真心,不是你的瀟洒和貪玩。」
何傾顏琢磨兩下,臉上露出笑容,依舊是平時那種笑盈盈,但又有一點不同。
「你想做你老婆啊?」她笑道。
「沒那麼」
「二奶?」
太直白了!
不要這麼直白,會害羞的!「也沒這麼.」
「我明白了。」何傾顏故作恍然,臉上笑得更開心,「不領證的老婆?」
「.」
「差不多了?」何傾顏問。
「差不多了。」顧然回答。
何傾顏掩著嘴笑起來,是無聲的狂笑,眼睛都閉起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嗎?」顧然有點羞恥。
「你小子」何傾顏聲音里還有笑意。
「怎麼?」
「媽!」何傾顏忽然對著架子喊道,「顧然要我做他不領證的老婆!」
「什麼?沒聽清楚!」慢了半拍,嚴寒香微微提高音量的回答從架子深處傳來。
何傾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顧然捂住了她的嘴。
在顧然懷裡,被捂住嘴的何傾顏笑盈盈地仰望著他。
她拿走顧然的手,紅潤的嘴唇貼到他耳邊,將熱氣呼進去:「好,我給你做老婆。」
顧然全身發麻發癢,從耳朵進入的熱氣,傳遍了全身。
何傾顏雙手環住顧然的脖子,用略帶命令的語氣說:「親我。」
她比蘇晴略紅的雙唇微微分開來,一股濕暖的香氣,從雙唇之間輕緩地呼出。
顧然乾咽了一下。
他緩緩靠上去。
「大概找齊了,我先調一個出來,你們先——你們先忙。」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嚴寒香的聲音里已經有了看熱鬧的笑意。
顧然連忙把何傾顏推開。
「媽,你太礙事了!」何傾顏直言不諱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但這反而證明了她內心的喜悅。「你們繼續啊。」嚴寒香走到工作台,將數十個擰緊的小瓶子放在檯面上。
她又說:「幫我把所有瓶子都打開。」
顧然推開正打算繼續的何傾顏,動手把瓶子打開。
瓶子里的氣味各不一樣,等全部打開之後,如果閉上眼,會以為桌面變成了花園,各種氣味的鮮花盛開。
嚴寒香雙手撐在桌面邊緣,閉上眼睛,仔細地嗅著。
何傾顏湊到顧然耳邊輕聲說:「我讀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我媽媽打開冰箱,裡面塞滿了各種新鮮蔬菜和水果,她就這樣湊在上面聞,我也推來椅子,跟著一起聞,結果我們都感冒了。」
二十四五歲的嚴寒香,踩在椅子上的何傾顏,完全是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不過那時候的嚴寒香也太不靠譜了。
「你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或者吃驚?」何傾顏在極近的距離盯著顧然。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的胸部。」顧然說。
何傾顏胸部壓他身上。
「昨晚不是剛降溫嗎?又想了?」何傾顏低聲笑道,語調彷佛在調戲。
「正常二十歲的男生都能一天一兩次,持續幾年。」顧然說。
「男人都這麼畜生嗎?」何傾顏有點驚訝和不解。
「都這麼畜生。」顧然點頭。
沒被『炮拳』改造之前的他,就是這個狀態,所以回答得很有底氣。
不夠這些都是轉移話題,對於何傾顏說的童年趣事,他確實不怎麼驚訝。
在【北城夢】中,他跟著嚴寒香跑遍各處農貿市場,他親眼見過嚴寒香跑人家水果攤里使勁嗅的樣子。
那些老闆們的『美女,可以看,可以碰,但不能吃!』依舊回蕩在耳邊。
嚴寒香忽然回過神。
「媽媽,有頭緒了嗎?」何傾顏比顧然在意多了,立馬放棄兩人之間的話題。
「喪屍國度的氣味只有一百多個分子,日光島的分子,據我初步預估,大概有五百多個。」嚴寒香自語似的說。
「很複雜嗎?」顧然聽不太懂。
「比巧克力多,比蒜頭少。」嚴寒香又貼心地解釋一句。
顧然更不懂了。
「我先試試。」嚴寒香拿起香水瓶,開始調試。
一邊調試,她一邊說:「很多人說調香師很想作曲家,但我覺得更像是畫家。你們看過國畫嗎?彷佛直接反射的花,像是把一部分精神烙印在上面,很像我調製香水的過程。」
顧然似懂非懂。
二十幾分鐘后,嚴寒香遞來一瓶香水,顏色彷佛陰天的芭蕉葉。
「五分鐘之內沒效果代表失敗,我會叫醒你。那裡有床。」她說。
顧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是一張只能容納一人的小床,因為這裡不讓保姆進來,所以床單還亂著。
他可以肯定,嚴寒香睡在這裡的次數,一定比睡在卧室奢華大床的次數多。
「我坐著也能睡。」顧然道。
「睡姿也會影響香水的效果。」嚴寒香解釋。
「我坐著睡得一樣香。」
「去。」何傾顏指著小床。
顧然只好起身,被子里沒有溫度,但全是嚴寒香的氣味,顧然立馬有了反應,全身毛孔彷佛變成了吸塵器,要把氣味分子全部吸進身體。
他忽然明白過來!床頭陰天芭蕉葉顏色的香水,並非完整版,只有與嚴寒香的氣味配合,才是真正的第一款試驗品!
「我也去睡!」何傾顏離開實驗室,去了嚴寒香的卧室。
嚴寒香雙手抱臂,臀部靠在桌上,顧然閉上眼睛。
五分鐘之後,他被叫醒。
「怎麼樣?」嚴寒香問。
「沒做夢。」顧然坐起身回答。
嚴寒香沉吟片刻,忽然湊近,臉幾乎埋在顧然懷裡。
顧然想後撤,但又止住了,因為他知道,嚴寒香只是在嗅氣味,沒有別的意思。
他微微仰著臉,妖媚絕美的嚴寒香以埋在他懷裡的姿態輕嗅著,這個姿態保持了三分多鐘。
回過神的嚴寒香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只想著氣味的事情。
「或許應該換個思路。」她自語道。
顧然不敢插嘴,就算讓他插,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一下午的時間都在實驗,顧然一個夢都沒做,普通清醒夢沒有,黑龍夢也沒有。
「我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不著怎麼辦?」吃晚飯的時候,何傾顏說。
「看書、畫畫、玩手機,隨你。」蘇晴毫不在意。
「我會繼續折騰顧然,你不睡,說不定上島的時候沒有你。」嚴寒香笑道。
「我睡!」何傾顏堅定道。
「吃好了沒有?吃好了繼續。」嚴寒香看向顧然。
「啊?」顧然愣怔住了,他才吃了一口飯,兩口菜,食慾剛上來。
「寒香!」庄靜笑起來,「讓他吃好。」
「也有道理,飽暖之後才會思淫慾。」嚴寒香現在的思維迴路,全部經過『如何讓顧然上島』,就像每家每戶的自來水都會經過處理廠。
「多吃點。」蘇晴給顧然夾了一片甲魚。
這是取笑與諷刺。
「這個。」何傾顏送上生蚝,「據說很有效。」
這是取笑、起鬨、看熱鬧,還有期待。
庄靜正在吃甲魚,笑著看他們胡鬧。
吃過飯,洗過澡,顧然又去了嚴寒香的調香室,繼續配合實驗。
一直到凌晨兩點,經過顧然多次提醒,嚴寒香才放棄,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這是最後一瓶,你拿回去,睡覺前放在床頭。」她交代道。
「好,香姨,您也早點休息。」顧然說。
「嗯。」
顧然走出辦公室,看見嚴寒香依然對著工作台沉吟。
「顧然。」
在他即將關上門時,嚴寒香忽然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他問。
「我待會兒也會睡。」嚴寒香說。
走回去的路上,顧然心臟咚咚挑著,像是歡樂妖精在敲小鼓。
寫好日記,顧然打開香水,躺在床上。
實驗不成功,或許和睡眠短也有關係,根據之前的總結,黑龍夢大多發生在凌晨之後,這次未必會失敗。
大家都睡了,除了嚴寒香,庄靜也會睡。
顧然又想起蘇晴。
在『與蘇晴繼續』和『幫助庄靜暫停時間』之間,顧然竟然偏向了前者,還想和蘇晴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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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十八日,周日,憧憬別墅。
實驗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全部失敗,感覺自己對氣味都不靈敏了。
有一件事很好奇,如果登上日光島的,除了我自己以外,其餘全都是非清醒夢者,該怎麼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