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色原野
艾伯特略微回憶了一下想起了這身「布甲」是去年揚納纏著裁縫家的大嬸要走了積余的碎布,自己一針一線就著以前一件寬大的舊衣服縫製的,層層疊疊堆了不少布料姑且也算是有點防禦力吧,至於口袋裡鼓鼓囊囊裝的東西則多半是裝著石灰粉的布囊、鵝卵石、尖銳的石片之類的了。
如果不是阿貝爾擔心他們太小就舞刀弄劍弄傷自己只給了揚納一把木製短劍而揚納又嫌棄木製短劍不夠帥氣顯得像小孩子過家家不專業,估計此時她腰間空落落的腰帶上應該還要別著一把短劍。
他也沒多想,只覺得揚納小孩子心性想起一出是一出。雖然他自己也才十三歲,但他此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刻想法的矛盾。
兩人一陣忙活,給廚房生火、燒水、熱麵包,沒等將為早餐準備的胡蘿蔔豌豆湯煮沸,剛擺好桌椅,住在酒館二樓的冒險者已經有下來的了。
「有什麼吃的,來碗熱湯,來根麵包,有沒有什麼肉?然後給這個水囊裝滿水……」
鬍子拉碴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冒險者招呼道,他下樓后不久印象中是他隊友的另外三個冒險者也陸續來到了大廳……阿貝爾似乎出去購貨,兩個十三歲的少年少女開始忙碌地為酒館客人們準備早餐。
約略一小時后,早晨的酒館五張擺開的桌子旁已經都坐上了人,揚納在後廚準備客人點的熏肉,艾伯特則在大廳招呼客人,酒館請的旺季幫工鎮里一戶人家的老實孩子也已經趕來幫忙。這些客人吃飽喝足結賬后就離開了酒館,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沖著通緝犯來的。
三人一路忙到中午,酒館住宿的冒險者基本都已經出門,阿貝爾遲遲沒有回來。
「奇怪,死胖子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他六點就出門了,現在都十二點了。」
隨著新的兩撥顧客光臨酒館吃中午飯,三人才注意到時間已經差不多到正午了,揚納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可能昨夜阿貝爾的叮囑影響了她。
艾伯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貝爾老爹都那麼叮囑我們了,他自己肯定會注意的。」
正說著阿貝爾有說有笑的背著一個背囊跟一名身材高挑健美的紅髮女子從酒館的大門口前後腳走了進來。
那女子一頭橘紅色的長捲髮隨意地披散在背後,高鼻深目五官立體,穿著皮甲斗篷腰間配著雙刀,包裹在緊身皮甲里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立刻吸引了酒館里絕大多數人的注意,而她看起來並不太在乎別人的視線,環視了一圈顧盼之間神情張揚而自信。
「阿比蓋爾姐姐!」揚納眼前一亮喊著對方的名字迎了上去,艾伯特則因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對方裹在皮褲里的修長大腿躲在吧台後面略有些尷尬地壓抑自己十三歲少年青春期旺盛荷爾蒙的騷動。
這名紅髮女子是阿貝爾在策錦城的「親戚」,準確的說是阿貝爾冒險者時期隊友的女兒,女承父業也成了一名冒險者,身高腿長天賦極佳,作為一名優秀的遊盪者和戰士在周邊地區小有名氣,當然這主要是因為對方的美貌。
某種程度上講對方也算揚納效仿嚮往的對象,而對於艾伯特來說,其中的感情就更複雜一些。
實際上從前兩年第一次見到阿比蓋爾起,溫柔的伊布姐姐就在艾伯特的青春記憶里褪色了,取而代之的正是這位如盛放荊棘玫瑰的漂亮冒險者。
畢竟比起伊布包裹在布裙里初具規模的少女風情,這位女冒險者的魅力是直接作用到少年的內分泌幾乎將少年的理智完全擊潰的,這導致艾伯特之後僅有的幾次見到對方每一次都會有一種不自覺的羞愧和在對方面前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揚納圍著阿比蓋爾一陣寒暄,沒兩句就開始了跟冒險有關的話題,阿貝爾打斷了她興奮的追問,示意她帶著阿比蓋爾去院子里找個房間再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伯特總覺得阿比蓋爾離開大廳前饒有興緻地多掃了自己一眼。
終於回到酒館的阿貝爾自己並沒有跟去後院,而是留在大廳招呼客人並示意艾伯特去廚房弄些吃的給他並端一份給阿比蓋爾。艾伯特猶豫了一下,趁著阿貝爾吃午飯的時候問道:「阿比蓋爾她來這邊也是為了找那個通緝犯么?」
阿貝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過一會兒還有些人到,都是你的長輩,夏洛特他們幾個,你去廚房多準備點吃的……」
艾伯特心下瞭然,阿貝爾曾經隸屬的冒險者小隊名叫「金色原野」,是主要耕耘於荒蕪平原周邊地區以狩獵野獸為主要討生活手段的職業冒險者隊伍,隨著他們老一輩死的死退休的退休,這個名號被他們的後輩繼承了下來。夏洛特幾乎是十幾年前阿貝爾離開隊伍時隊伍里最年輕的那個,而現在已經成為了隊伍的隊長和「老父親」了,不出意外的話,揚納成年後也會加入這個冒險者小隊開始她的職業冒險者生涯。
他在阿貝爾示意下切了一小份熏肉和一段肉腸,又自己偷偷抹了點蜂蜜在肉腸上,然後盛了一碗土豆濃湯一起端去了後院,正好聽到阿比蓋爾爽朗中帶著點嫵媚磁性的聲音在跟揚納講冒險中的故事:
「……有頭體型明顯小兩號的狼突然就從那塊石頭背後竄出來,只差一點就直接撲到了潔麗雅臉上。當時情況特別險惡,我還在跟另一頭狼周旋,它們速度很快還很狡猾,我應付得十分吃力,其他隊員也抽不出手,還好隊長及時甩開了他那邊的對手,一個衝鋒側面一劍砍傷了那頭狼的腰。那隻狼特別奇怪,你知道夏洛特叔他力氣有多大么,而且還是用的手半劍衝鋒掄圓了斬過去,我以為會一劍斬成兩段的,結果那隻小號的狼還拖著斬開半截的身體掉頭跑了。你可能很難想象那種場景,一隻狼,腰都斬成了兩半,看起來幾乎都成了兩隻了,居然還能四腳配合著跑掉……之後狼群就散了,給人一種那隻怪異的狼雖然體型更小,卻是狼群首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