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誓改山河
落日熔金，西風入懷。
高樓之上，三人站立。突然，微微飄起的衣角回歸原位。
風停，燈明。
長安各處，無數燈籠被懸挂於檐。橙紅的燈光互相重合，繼而照亮整個長安城。
點點微茫，終覆長安。
「陛下即位以來，姚崇、宋璟、張嘉貞、張說等大能依次為相，協助陛下，以至於我大唐如今海晏河清，政治清明！」
李白邊說邊揮舞著自己的雙手，眼裡滿是熱切激動。
誰不想在青史留名，誰不想為盛世獻出自己的一份功績！
李世民也是十分激動，兩李越說越起勁，高談闊論，直言時政。
就在這時，一盞盞孔明燈自城中飛起。
張嗣塵不禁伸出手，想要抓住，抓住這盛世。
隨著李白吟詩，李世民徹底被這位詩仙的文采折服。
當然，李白也為李世民言談間的雄才偉略驚訝！
於是，張嗣塵看著兩個大男人，一個天子，一個詩仙，如膠似漆地在長安遊盪！
李世民立於橋頭遠望，李白吟詩；李白被幾個輕薄的貴族子弟認出，還未等這些人出言，李世民就已經重拳出擊了。
看著這兩個人，張嗣塵感覺自己是不是多餘了？！
「來，李郎，我們上船！」
「好，太白，你小心。」
看著兩人坐船就吆喝船夫開船后，張嗣塵忍不住爆發了，
「我，我呢？！這麼大個活人你倆瞎了？！」
……
夜，張嗣塵終於不再管那無情無義的兩人，抬頭看天。
此時此刻，紫薇閃爍，國泰民安。
誰又會知道，就是在這樣一個將大唐一手推上巔峰的帝王，也會將大唐拖入無盡深淵。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按照系統的說法，張嗣塵穿越只能去到天寶十四年十一月。
也就是，張嗣塵一穿越，就會直面安史之亂！
張嗣塵來回踱步，目光深邃，對於他而言，如果唐庭可以信任封常清和高仙芝，哪怕就是聽哥舒翰的話，也不至於長安淪陷，天子西逃。
不過，問題就在這裡。
安史之亂爆發之時，已經是天寶十四年！以那時候李隆基的脾氣來看，就算李世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李隆基也不會聽自己這位老祖宗的話。
張嗣塵有兩次隱身的機會，不過這隱身也有一系列限制，包括時間，動作等等。
如此看來，想要第一時間平叛已經不可能了。
「系統，我會死嗎？」
良久，張嗣塵聽到了一個字，
「會。」
張嗣塵聞此，也不再猶豫，當即轉身，狠狠瞪著和李白親如兄弟的李世民。
李世民正在性頭上，突然感覺一股目光在盯著自己。
對上張嗣塵的眼睛，李世民喊道，
「怎麼了？！」
「我們該討論接下來的事了。」
李世民一聽，立馬明白了張嗣塵的話下之意。
李世民看到大唐能夠擁有如今這般盛世，也算無憾。
如此大唐，又有何人可以撼動？！
就算有，那也定然是百年之後了，百年之後，大唐如何，就是他李世民兒孫的事了。
想到這裡，李世民張嘴想要開口說話，不過張嗣塵的話立馬打斷了李世民的思緒。
「天下將變。」
四個字，立馬讓李世民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
……
李世民面色鐵青，雙拳緊握。
如果現在他手上有東西，他定要砸個稀碎！
李世民回頭，望著皇宮方向，咬牙切齒道，
「他怎麼不早點死？！」
「你這問題，華夏想了千年。我也想知道，後世之人都想知道……」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對著張嗣塵說道，
「將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朕，我們要做好計劃！此事稍有不慎，我等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至於李白，張嗣塵不願意讓這位充滿浪漫主義的詩仙提前獲知大唐的命運，於是張嗣塵對李白說他與李世民要商議一些私事。
李白識趣地告別了，並言明翌日會面的地點。
張嗣塵與李世民在繁華之下，為未來的山崩地裂做著目前能做的一切努力。
「安祿山！！朕定親手斬了你！！」
……
「李郎！張公子！你們要離開了？」
李白大吼一聲，不敢相信。
昨日他與李世民是如此的志趣相投，本以為又可以相仿古之鍾子牙遇伯牙之美事。
結果隔了一夜，他李白就要再次經歷離別？！
張嗣塵和李世民沒有過多解釋，不過張嗣塵想到了李白的未來，對著他說了句，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李白瞬間一愣，待回過神，張嗣塵與李世民已經遠去。
李白見此，喊道，
「何日可重逢？！」
李世民止步，回顧道，
「山崩地裂之時！」
李白不再說話，注視著李世民和張嗣塵。
而在二人眼裡，四周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房屋城牆開始慢慢變得透明，最終消失。
街道冒出雜草，石磚化為泥土。
人群不再，盛世亦去。
張嗣塵環顧四周，看著這荒山野嶺，明白，天寶十四年已經來了。
如果是武媚篡唐，是李唐皇室的遺憾。
那，安史之亂，就是是大唐的遺憾，是華夏的遺憾！
李世民立馬打起精神，對著張嗣塵說道，
「按你所說，前方乃是屍山。」
張嗣塵點頭，堅定地說，
「在血染山河之前，我們一定要改變這一切！」
當個人的轉折點到來時，人們定是手足無措，而且，原本的生活也將被摧殘的只剩廢墟。
個人如此，何況歷史的浪潮。
當歷史的轉折點到來，芸芸眾生都將手足無措，天下黎民都將被滔天巨浪席捲的屍骨無存。
可是，哪怕生活已經只剩下殘磚片瓦，為了親人，為了朋友，為了一些會因為自己倒下而受到影響的人，被命運打倒的人也必須站起來！
現在，張嗣塵知道自己面前是千軍萬馬，是刀山火海，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可是為了這個世界那些黎民，為了這個世界那些無辜的百姓，他也必須扛起大旗！
就在二人抱著死志欲改變命運時，一陣馬踏大地之聲傳入二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