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窗外的眼睛
七月的夜，在燥熱中帶著一絲不安。
窗外的濃霧在風中微微翻滾，在窗戶上打上薄薄的白紗。
林然再度從病床上醒來，抹下額頭上冰涼的汗。
這已經是他今晚的第三次在噩夢中驚醒了。
每次噩夢的內容都跟他所解鎖的記憶有關，但是結局都是悲劇——要嘛就是他被鷹鉤鼻男子一刀刺死，要嘛就是被黑貓抓爛，要嘛就是他在掛完檯燈后，直接走到某棟建築高樓，一躍而下。
林然的心一直比較大，但是剛剛穿越過來就經歷了這事，還如同看電影一般回憶了自己的「作案過程」，他能夠睡上安穩覺就奇怪了。
困意全無，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四十四分。
真是個「吉利」的好時間。
林然搖搖頭，喝了一口水，看向自己的屬性面板。
【精神】：19.2
成效不錯！
下午他在醫院四層「閑逛」的時候，收穫還是頗豐的，足足賺取了六個屬性點。
這還是林然收斂的情況下——他發現自己可以微控凈化的程度。
比方說寵獸的嗜睡程度是40%，林然可以只凈化個20%。
如果全部寵獸都突然生龍活虎，他再怎麼注意自己沒有被人發現，還是會有一絲紕漏的。
只是，多次凈化對林然來說還是有一點負擔，尤其是他還有負面狀態的影響之下。
儘管如此，林然也甚是滿足。
卯兔市醫院很大，四層病房他今天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
這麼一來，多住院幾天，精神力達到五十點完全沒有問題。
相對於醫院四層的幾乎零防護，醫院五層就有安保人員看管了。
不過問題不大，林然知道五層內的「問題寵獸」肯定體內詭霧濃度很高，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危險的。
目前看來，計劃都在安穩進行中。
等脫離了【陰氣附體】這個狀態，他覺得自己就可以出醫院了。
在這之前，先在醫院待著。
他看向窗外，窗戶上的白霧散開又聚起，月光打在其上，凝聚成幾顆明亮的圓球，彷彿黑夜中緊盯著人的發光貓眼。
林然打了個冷顫。
又是貓，這啥時候能擺脫這個精神創傷啊。
他趕忙把注意力又放到了自己的面板上。
【天賦】：覺醒中（10%）
上一次醒來看面板的時候，天賦這一塊還是未覺醒的！
難不成，做噩夢有助於天賦覺醒？
林然一下子興奮了。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成為御獸師，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每個人在十八歲的時候，都會進行天賦覺醒，覺醒成功的才能開啟寵獸空間，契約寵獸，成為御獸師。
當然，十八歲沒有覺醒天賦並不代表未來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只是，這個概率極低——低到比剛入職成為獸醫，就被御妖師針對的概率還低。
林然猜測，自己很有可能是因為穿越過來后，這幅身體擁有了新的靈魂，再度擁有了覺醒天賦的機會。
這是好事！
雖然成為御獸師在這個世界是很危險的事情。
但是林然可以隨時隨地凈化自己寵獸體內的負面狀態，完全扼殺寵獸轉變成妖獸的可能。
而他也能藉助著寵獸實力的提升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至少，能夠擁有對付邪惡御妖師的能力。
路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更讓林然開心的是，這天賦覺醒程度，也是可以加點的。
可惜的是他先前把點數都用掉了。
再去搜集幾個點數！
反正睡也睡不著，這個點比白天更好行動。
如果被發現了，就裝做自己在夢遊就好了。
林然輕手輕腳地下床，穿好鞋子，前往醫院四樓。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他窗戶邊上的那疑似月光凝聚的圓球，竟然如眼睛那般，眨了幾下。
一小時后，414房間內，林然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張病床休息。
他凈化寵獸負面狀態的方式很簡單，只要距離靠近，能看到面板，甚至手都不用動彈一下就可以做到。
不過，不間斷地高強度凈化，還是讓他感到疲倦，尤其是在他壓根沒有睡好的情況下。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間點效率比下午那高了可不是一倍兩倍，畢竟不用瞻前顧後，行動方便了許多。
短短一小時，他就收集了八個點數。
馬上就要六點了，他打算儘快結束自己的「夢遊」狀態。
而且，天還沒亮，這一個小時內，林然總覺得自己一直被虛無的存在盯著。
雖然知道這很可能是【陰氣附體】帶來的副作用，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已經到達目前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就在林然打算起身離開414，回三層自己病房的時候，「嘭」的一聲驟響，門竟然打開了。
這讓林然頓時嚇了一跳，但是他大氣也不敢出。
眼角一瞥，他只能看到一雙腳緩緩進門，白大褂的一角隱隱可見——這應該是來查房的醫生。
雖然有點奇怪，畢竟四層的寵獸大部分是從更高樓層的病房裡轉下來的，平日里不會有醫生專門來探查，這是護士的工作。
但是至少是人，那問題應該不大。
裝作自己在睡覺？
林然剛想進入演戲模式，就發現這個醫生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這是在幹什麼？
林然有點慌。
這個畫風不大對勁啊！
微微調整自己的視角，林然看到了兩個窗戶上如同眼睛的光圈，就跟他在自己病房看到的一樣。
此時，一個光圈突然眨了眨眼，林然還來不及驚訝，就看到醫生的手迅速蓋住了這個光圈。
而後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在跟人對話。
模模糊糊地，林然能夠聽到大概的消息。
「二十四小時后，卯兔市醫院，進行清理計劃……」
「A棟，C級污染物貓眼萬花筒已安置完成……」
「一切計劃就緒，目前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又是貓？
這下林然知道為什麼自己一整個晚上都會被盯著的感覺了。
這個貓眼萬花筒，應該就是罪魁禍首。
自己覺得窗外的光圈像貓眼，是因為它就是貓眼啊！
用手按住貓眼，似乎可以與不知名的一方進行交流。
林然不知道這個醫生是不是也像是他之前一樣，被蠱惑蒙蔽控制住的。
如果是，那還好，他不發出大動靜應該就不會有大礙。
如果不是，那就糟糕了，一旦他被發現，戲演得再好，估計也會落得一個不好的結局。
林然屏息……
自己剛剛把醫院當「家」，怎麼聽起來又要沒了？
這個世界，好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