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大人

兄長大人

不,也許是時間原因。

畢竟這是早上。

原野立刻低頭,拉過被子想要極力掩飾。

「都好,都行」

著實沒辦法,好像從認識葉雲帆開始,原野就對這個人沒有任何抵抗力。

哪怕葉雲帆只是說一句誇獎,說一句喜歡,甚至不說,就僅是像現在這樣盯著他看,原野都會被對方弄得心跳加速,理智混亂。

真是沒出息。

就在原野腦子一片滾燙混亂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被子的邊角被幾隻粉色的觸手悄無聲息地掀起。

「唔!」

冰涼的濕滑貼上溫熱的皮膚,頓時引起了大片的戰慄。原野的呼吸倏地收緊,他條件反射想要退後,但是另一種與之相背的欲.望又讓他想要朝葉雲帆的方向靠近。

最終,後者壓倒了前者。

原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跪立起來,俯趴到了男人的懷裡。過近的距離讓他們的體溫心跳無間無隙,也讓葉雲帆本身偏低的體溫逐漸被原野此刻的滾燙捂熱了。

柔軟的冬被裹著他的身體,但仍能明顯地看出此刻裡面塌下的后腰,下面一些的被褥似乎被什麼東西頂起來,無聲游曳滑動。原野感覺自己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細微電流彷彿潮水般漫過全身。他抓住了腰間的一條觸手,想要遏制對方,但反而被纏住,穿過指縫,束縛腕骨,反絞在背後。原野沒能反抗,他只是急促地喘息著小聲控訴:

「你總是總喜歡這樣.」

跟葉雲帆相處過的人,都覺得他是天生的好脾氣,正直善良,溫柔又勇敢,也許一切跟高道德掛鉤的褒義詞都能跟他沾上一點邊。

但唯有面對原野的時候,他才會稍微地露出一些惡劣的痕迹。

「嗯,好像確實是。」

葉雲帆直接很大方地承認了,他側頭去親了親原野滾燙髮紅的側臉,

「沒關係,今天我洗床單。」

「.」

原野就說不出話了。

意識在戰慄中模糊的片刻,他突然回憶起以前以前他們家的床單好像的確換得很勤。

此時此刻,令原野痛苦不安的回憶好像也跟著模糊了,如今他想起來的,都是他們曾經依偎相伴的畫面。

那股患得患失的驚惶無聲無息地被抽離了,轉而被別的填滿。

半個多小時后——

他們穿戴整齊坐在了餐廳吃早飯。

原野洗了把冷水臉,總算將臉上的紅暈壓了下去,只是耳尖還有點顏色。

葉雲帆煮了粥,煎了雞蛋,還有剛出籠的小包子。

包子是影子分/身出去買的。不得不說,這些技能用在日常生活裡面確實方便。

在初冬的早晨,熱騰騰的香氣氤氳在他們之間,好似幸福的具象。

如果不去想即將到來的危機的話,如今這樣安寧的生活大概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

原野咬開軟糯的麵皮,吃到了裡面滿滿的肉餡。

很香。

這些食物對如今的普通人而言,是再簡單正常不過的東西。曾經因為糧食短缺而導致無數人餓死的事情,已經成為了歷史書上寥寥幾筆的記載。

「.」

原野垂眸,漆黑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點淺淺的陰影,他很認真地一口一口吃著這份簡單的早餐。

葉雲帆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

「在想什麼?」

「嗯,就是忽然覺得.」

原野對葉雲帆笑了一下,

「萊雅和大祭司,他們著實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的語氣里沒有了昨晚的自怨自艾,愧疚自責,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嘆和讚揚。

不過緊接著,原野一頓,話鋒就轉了個方向。他抿了抿唇,忽然很認真地對面前的人說:

「葉雲帆,你也很了不起。」

「.」

這句話有點突然,讓葉雲帆忽地一怔。原野低頭,攪動著碗里的粥,語氣忽地落了一些,

「可惜.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

這個世界的歷史,沒有記載葉雲帆的名字。

這其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葉雲帆顧忌自己玩家的身份,不願意出現在世人的眼中,自然不被人知曉。

但這在原野看來,不公平。

「沒關係。」

葉雲帆不在意地笑笑。他站起來,揉了揉原野的頭,語氣輕鬆而隨意。

「這不重要,而且成為名人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葉雲帆已經吃完了,畢竟如今這些食物對他而言只是嘗嘗味道。也只是陪著原野吃一點而已。

他不再提這個話題了,只是又溫柔地把原野被揉亂的碎發順好。

「趕緊吃吧,我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

「.嗯。」

原野低頭,快速吃完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飯。

——他們今天是要去見秦長生的。

·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他們一出門就下了小雨。細雨密密出現在車前的玻璃上,又被雨刷劃出半圓的弧。

車窗外出現了一座巨型的大樓。

這裡是調查軍團總部。

由於是軍團長大人特地交代要保護好的重要人物,所以秦長生回來之後,就住在調查軍團總部的軍官宿舍。

趙凡還專門派了幾個天賦者過來給他做保鏢。

原野的目光在調查軍團的標誌徽章上定格了片刻,愛心包裹著五角星,那也曾是他懷念葉雲帆的痕迹。

「這邊走。」

有人帶著他們進去。

不久后,他們就見到了秦長生。

時過境遷,葉雲帆記憶中的小長生還是十三四歲,由於幼年躲藏在不見陽光的地下通道里,他的發育有些遲緩,所以看起來總像是個小學生。

不過也算是個愛學習的小學生,他總是喜歡抱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書來找葉雲帆,真誠又有點靦腆地問他小葉先生能不能給我講講。

但此刻葉雲帆再見到秦長生的時候,對方已經老了。

其實這件事他早就知道的。

畢竟萊雅和聞斯年都老了不少。

但他們兩個都是屬於那種非常強大的異變者,壽命基本達到了一百五十歲左右,所以六七十歲對他們而言就相當於普通人的四五十歲左右。

對於當政者而言,這個年紀是正當壯年的時候。

但是秦長生就不同了,他身體素質不達標,無法融合異變源,所以不是異變者,只是個普通人。

在普通人的生命長度中,七十左右的年齡已經是老年。於是他看起來格外蒼老。頭髮花白,臉上也有了屬於老人的皺紋。

不過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地純澈,也許是學者這個職業的原因,他身上有一種令人感到舒適而平和的書卷氣。

秦長生穿著一身乾淨的舊西裝,戴著一副略有磨損的眼鏡,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清貧又溫和的歷史教授。

「小葉先生,十五先生,好久不見。」

此刻秦長生正給他們倒水,動作間有點激動又有點緊張。

人人都說暴君死了,當初跟暴君相似度極高的原野出現時,也有不少知情人暗中驚愕。

但五十多年過去,即便十五真的活著,也不可能還是那副年輕的模樣,而且原野看起來還比當初的暴君稚嫩不少。

當然最重要的是,異變者決不能是天賦者這一點早已深入人心。

於是所有人都將原野當做了暴君的子嗣,甚至有可能是女王陛下的血脈。

畢竟他們是親兄妹,女王陛下的孩子長得像暴君也不是沒有可能。

或者是女王陛下懷念兄長,也許是女王陛下捨不得暴君優秀的基因,於是拿兄長的基因和某個女性的卵子結合,孕育出了一個孩子。

總之各種解釋都能說通,所以沒人覺得原野會是五十多年前死去的暴君。

秦長生最初也這麼想,直到他看見葉雲帆。

「長生.」

葉雲帆沒忍住去抱了抱他。

故人重逢,一人未變,另一人卻已經從少年成了老人。

但秦長生倒是不為自己的衰老而難過。

「人總會老的,以正常人的速度老去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嗓音平和,反倒安慰起葉雲帆來。

秦長生永遠記得祖母熬到一百三十歲時的樣子,其實最後十年她已經撐不住了,但為了守著核武晶元,等待航母,她還是生生熬了那麼久。

——直至等到葉雲帆的到來。

她託付給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才總算能夠安心故去。

多年之後,秦長生也成為了和祖母一樣的等候者。

苦熬地活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過好在,他沒有到壽命臨盡的時候才見到葉雲帆。

「可是我並沒有交給你什麼繪本。」

「是嗎?不可能啊!」

秦長生露出驚愕的神色,

「可是我的的確確收到了你的信,就是你常用來跟我通信的那隻鳥,它送來的。」

當初的主城剛建立,通訊並不發達,所以葉雲帆經常控制一些鳥兒送信。大部分是給十五報平安,小部分是給萊雅,司眠,以及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們送信或者送一些小東西。

「.」

葉雲帆皺著眉,沉思片刻,

「你是什麼時候收到信的?」

「在十五先生故去的十年後。」

那個時候,秦長生三十二歲,他已經是一名資深的歷史學者了。所以他一直認為葉雲帆沒有死,他只是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做著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十年後?」

這就更不可能是葉雲帆寄的了。

他和原野對視一眼,同時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凝重。

「那後來呢?」

葉雲帆問。

「我只告訴了聞斯年這件事。本來我還想告訴女王陛下,但是.」

秦長生頓了頓,小心翼翼看了十五一眼,

「當時聞斯年以為女王陛下殺死了領袖,所以他心中有點於是最後我們就沒有說。」

聞斯年當初就是十五的頭號迷弟。

後來那八年中,十五帶著調查軍團開疆拓土,收服了大量的淪陷區,當時聞斯年是其中一員,他的實力飛速增長,很快就嶄露頭角,追隨著領袖立下了不少功勞。

這也讓聞斯年對十五的崇拜愈發深厚,即便後來領袖成了暴君,聞斯年也堅定地認為領袖大人沒有錯。

「他認為新生的政權太脆弱,需要一些強勢的手段鎮壓才行。所以一些流血犧牲都是必要的。」

簡而言之,聞斯年就是妥妥的暴君腦,鐵血鷹派。

「他心中一直對女王陛下有怨,但相比於熔北的司家,他還是選擇了輔佐女王。」

畢竟在十五死之前,身為軍團長的萊雅就是聞斯年的直屬上司,可以說他們的關係相當不錯。

「後來叛亂平息,女王陛下的重心放在了各行各業的發展上,調查軍團則是全權交給了聞斯年。過去的一切似乎就此平息。」

「直至三年前,東部軍區出現了A.級異度位面。有玩家刺殺他,不過失敗了。也就在那年,女王陛下便開始動了要整治調查軍團的心,其中不少人是聞斯年關係緊密的下屬,這讓他們之間重新有了嫌隙。」

「等到十五先生回來之後,聞斯年發現主城內開始秘密搜捕玩家,甚至誤殺了不少調查軍軍官,就連自己的身上都被潑了髒水。」

「所以聞斯年以為是女王要藉此拿回調查軍團的大權,而他這個軍團長自然也不能留。」

當時的聞斯年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當初原野回到主城的時候,聞斯年和秦長生就知道了,但是他發現葉雲帆還是小水母的樣子,並且他們兩人並不認識自己,於是判斷他失憶了。

所以在這個危機的時候,聞斯年安排秦長生藏在了葉雲帆和十五曾經居住的房子里。

「他想以此試探你們,同時也為你們留下線索。」

聽秦長生說到這裡,所有的疑點都連接起來,織成了一張密密的網,一切都串起來了。

「只是,那你為什麼要逃往熔北?」

如果秦長生覺得主城不再安全,他大可以去別的地方,而不是這麼多年以來都籠罩這一層反叛黨陰霾的熔北。

「——因為繪本被留在了熔北。」

秦長生捧著水杯,他看了葉雲帆一眼,

「小葉先生,你的信里特地交代讓我藏在那裡的。還得見到你之後才能去拿。」

葉雲帆:「.」

這真是.又繞回到了第一個問號上面。

——到底是誰以他的身份給秦長生送去了繪本。

而且那份繪本還跟他現在的系統有關,不但以「世界真相的秘密」這樣針對玩家、吸引玩家的名號自稱,還是開啟他記憶的密鑰。

甚至讓所有玩家以為葉雲帆是掌握了所謂的世界真相才能背叛主神成功逃脫,還能擁有大量技能。

簡直.簡直就像是個特地放出來的誘餌。

但再多的疑問秦長生也無法解答,因為他至今為止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小葉先生」拜託的。

交談到此結束。

葉雲帆和原野準備離開。

秦長生送他們出去,也許是葉雲帆否認了送信這件事,這讓秦長生感到了十足的緊張和不安。

他或許以為是有不懷好心的人冒充了葉雲帆,而騙自己做了什麼不利於主城的事情。

「小葉先生,是.是不是我做的事情」

「沒有。」

葉雲帆溫和地對他笑了笑,

「長生,你做得很好,也多虧你。」

他揉了揉對方花白的頭髮,就像曾經安撫那個局促無措的男孩,

「等了我這麼久,辛苦你了。」

「.沒事。」

秦長生仔細觀察了他許久,確認這不是勉強而是發自內心的話,於是他的緊張總算消解,也露出和曾經一樣有點羞澀又有點開心的笑容來,

「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如果當初不是葉雲帆跟十五,他要麼會在地下通道餓死,要麼就會被當做商品賣出去。

「哦,對了,這個!」

這時候,秦長生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扭頭回去從自己的皮箱里翻找出一樣東西來。

衰老讓他的記憶力下滑得有點嚴重,現在才想起來。

「那些信紙很特別,沒過多久就消解了,所以沒能保留下來,但是除了繪本之外,還有一樣東西。」

「這是.?」

葉雲帆接過,發現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玻璃薄片,裡面壓著一片破碎的旗幟殘片。

紅色的旗幟,依稀能看見上面有半顆小小的五角星。不過腐壞程度相當深了,看起來曾經有人修復過。

「起義軍的旗幟?」

「對。」

秦長生點點頭。

「和繪本一起送來的,只是當初你看了繪本就暈過去了,我沒來得及把這個交給你。」

「.」

那個冒充他身份給秦長生寄信的人是當初的起義軍?

會是曾經的玩家嗎?

葉雲帆陷入沉思。

不過秦長生知道的東西也就僅限於此,葉雲帆和原野離開了調查軍團總部,開車返回。

這次是原野開車,因為葉雲帆一直在看那個被封在玻璃裡面的旗幟殘片。

「會不會是趙憐?」

原野問。

「.」

這個名字讓葉雲帆沉默了許久,他當初殺死了所有玩家,既包括那些甘願成為主神棋子的人,也包括起義軍中的內部同胞。

自然,包括趙憐。

那個最初拉起起義軍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女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才是起義軍最初的領袖。

【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只是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真相。】

趙憐並沒有怨恨葉雲帆,只是問他,

【葉雲帆,我想家了。】

【唯有死亡是解脫的話,我死以後能回家嗎?】

那個時候,她抬頭望著灰暗的天空,似乎想要穿透那層層的陰霾看見故鄉的模樣。

這個問題是葉雲帆沒有辦法回答的。

他只能哽咽著跟趙憐道歉。

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

最終她對他笑,說沒關係。

【畢竟,被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葉雲帆,你就當我回家了吧。】

——這是趙憐的最後一句話。

她死在了葉雲帆的刀下。

徹底地死去了。

回憶如海底塵沙被忽地揚起,葉雲帆無聲攥緊了手指,他閉了閉眼,搖搖頭,否定了原野的猜測。

「應該不是她。」

「嗯。」

原野便不再提及這個話題了。他的餘光一直落在葉雲帆的身上,自然在此刻察覺到了剛才提及趙憐時,葉雲帆情緒幾不可察的變化。

「調查軍團開始有調動了。」

原野轉移了話題。

剛才去了一趟總部,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在秦長生的身上,透過一些細節,原野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葉雲帆很快跟著他轉移了話題。

「嗯,很正常,萊雅已經在為大戰做準備了。」

或者說更早之前,那位運籌帷幄的女王陛下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因為她不是三年前才知道玩家,知道主神的存在,而是在五十多年前。

所以也許從接任女王之後,萊雅就已經在為此準備。

哧——

車子停在了距離王庭外數百米的位置,因為再往前就不允許駕車了。

葉雲帆需要異種研究所裡面的異變源,而且不是一般的異變源,而是珍惜的王種異變源。

所以他需要女王陛下的手令。

「葉雲帆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原野忽地停下了腳步。

他現在有點害怕見到萊雅,不是恐懼,而是出於歉疚以及漫長時間的隔閡,這些讓原野如今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跟妹妹相處。

他變了,萊雅也變了。

原野很清楚他們仍舊深愛著彼此,或許在危險來臨時也會不顧一切為對方搏命,只是相處方式卻無法回到曾經的親密無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

葉雲帆沒有逼他。

畢竟親情的修復需要時間。

今天的女王陛下很忙,非常忙,她僅僅陪伴著女兒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起來投入了工作。

不過葉雲帆來的時候,被召來的高官大臣們都一一退去了。

葉雲帆走進去,很自然地坐在了女王陛下對面的椅子上。

「看來你猜到我會來。」

「嗯。」

萊雅下意識看了看葉雲帆的身後,沒有看見兄長。這讓她無意識抿緊了唇線,很快將目光落回到葉雲帆的身上。

「異變源的事,你不用特地跑一趟的。我已經跟異種研究所打過招呼了,你可以直接去。」

聰明的女王陛下很容易猜到這件事。

頓了頓,她見葉雲帆半天沒說話,於是又補了一句,

「如果還需要別的,可以直接跟崔西說,她會幫你搞定。」

「.真是生疏啊。」

葉雲帆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

「明明當年你和司眠的聯姻都是我幫忙談下來的,唔,好像喜糖也是我做的。」

「誒,我想想,是哪個小姑娘結婚了都還總往哥哥家跑,非要賴著要來蹭飯的?」

「唔,野蜂蜜做的甜糕,玫瑰做的花餅,酸奶冰糕,冰糖雪梨.哎呀那麼多好吃的,都喂誰了呀?」

「.」

女王陛下的身體逐漸僵硬。

短短几分鐘,那層名為帝國統治者的威嚴外殼被葉雲帆剝了下來。

「好吧。」

萊雅閉了閉眼,偏過頭,聲音漸弱,

「小葉哥哥.」

這個熟悉的稱呼頓時讓葉雲帆頓時彎下了眉眼。

他對她笑:

「嗯,好久不見,萊雅。」

「.」

的確是時過境遷,誰都變了,但這一刻萊雅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從未變過。

但好在,葉雲帆沒再回憶往昔,也沒有多說別的,只是像以前那樣很自然地問她,

「今晚來家裡吃飯嗎?」

「.」

片刻的沉默過後,女王陛下僵硬搖頭,

「我我有點忙,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呃.要備戰什麼的。」

如果換了別人,女王陛下絕不會解釋,更何況是這樣有點慌張的解釋。

「唔,那好。」

葉雲帆沒有再勸,很理解地點點頭。他起身,似乎就打算這樣離開。

「那也要注意休息。」

「.好。」

這有點出乎她的預料,萊雅還以為葉雲帆會再勸勸她。如果對方在勸兩句,說不定她真的會被葉雲帆拉著去。

畢竟在這種事情上,葉雲帆很擅長。

他的身上有種格外特別的氣息,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

事情進展到這裡,萊雅鬆了口氣,但同時她心中又隱隱有點悶。

不過現在並不是修復什麼兄妹感情的時候,正事才最重要。

女王陛下很快擺正了心態,點點頭表示收到關心:

「好,我知道了。」

「嗯。」

葉雲帆笑著對她擺擺手,離開得很乾脆。

只是女王陛下沒想到的是,晚上十二點,她加班中途,有人直接爬上了她的窗戶。

中午還不肯見她的兄長這時候蹲在窗戶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吃的給送來了。

「呃,夜夜宵。」

看著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妹妹,原野努力讓自己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

「那個,加班辛苦了。」

女王陛下:「.」

她突然就知道為什麼今天中午葉雲帆走得那麼乾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原野:吵架了?沒事,沒有什麼是送宵夜解決不了的。

五十多年前他可以靠送宵夜哄葉雲帆,現在依舊可以靠送宵夜哄妹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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