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學篇 ４、炮灰

「噶……嗯……噶……」

驚天動地的打呼聲在耳邊響起，宿舍里睡著的沒睡著的，做著美夢的沉浸在生活如此美好的，都紛紛坐了起來。

「誰，是誰打呼這麼大聲，簡直是在宿舍里打雷？」

「天那，攤上這樣的舍友，我們以後怎麼睡覺哦？」

「木松，你給我起來。」二十個人坐起了十九個，只有最高大的木松大張著嘴睡在床上。

借著窗外的月光，一下子就鎖定打呼的吼手。

大家動手動口，甚至有人動腳，把木松搞醒。

木松睡眼朦朧，坐在床上左看右看，搞清楚怎麼回事後一個勁道歉。

可道歉不頂事啊！

打呼響得跟打雷一個樣，誰睡得著覺？

眾人七嘴八舌指責，一下子整個宿舍變得亂鬨哄。

還是胖子沃德打小在大城市裡長大，見識比宿舍里只窩在小村莊的其他學員多得多，出言安慰道：「大家忍忍吧，過幾天學了騎士呼吸法就不會打呼了。」

「真的假的？學騎士呼吸法就這麼厲害？連打呼都能治？」有人不相信。

「那還有假，騎士厲害著呢，還能屠龍！」有人盲目相信。

「騎士練到高級還會增加壽命，幾百歲！」

「學會騎士的力氣就百病不沾百毒不侵呢。」

「別吹了，騎士小說里都說騎士要娶公主，可我們整個王國有著無數騎士，國王能生幾個公主？」

「都是些沒見識的，好了，為了大家都能睡覺，這幾天木松你就晚點睡，等大伙兒睡著了你再睡，哎，搞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胖子沃德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提出建議。

「那大夥就聊聊吧，大家以後都會是騎士老爺，多麼美好的生活哦！」

「想得美，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協議班的學員淘汰率驚人？」又是沃德，他知道的消息多。

「淘汰？還真不知道，淘汰了我們還能不能成為騎士？」

「別顯擺了，怎麼個淘汰法，知道的快說。」

胖子沃德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再搖搖頭，才開口說話：

「像我們這種簽軍隊協議的學員，第一年起碼淘汰一半，然後留下的人等到第二年又會淘汰一半，真正能學滿三年，一百個人裡面也只有二十五個。」

大家紛紛倒抽一口氣。

跟著，七嘴八舌，各種疑問質問詢問追問一起噴向胖子沃德。

「每年肯定淘汰一半，過幾天大家都會知道，淘汰的人去那裡？我們進來可是簽了軍隊協議，十有八九就是去邊境打仗，雖然學一年兩年或三年都是要去軍隊，但這能一樣嗎？」

「看在一個宿舍的兄弟份上，我才告訴你們，協議班根本就是學院開來賺錢的班，賺的那能是我們的錢，我們平民能有什麼錢讓學院賺？」

「學院賺的是王國和領主貴族的錢，王國的軍隊要人王國給錢，領主貴族要人領主給錢。」

「怎麼會不要人？你不知道邊境基本天天和獸人開仗嗎？你不知道王國和草原上的瓦格汗國開仗嗎？你不知道那些領主貴族經常去外國掠奪嗎？」

「我聽說獸人邊境上的血色要塞城牆就是讓血給染紅，邊境人員缺口大著呢。」

「你說領主有民兵？那有個球用，你不要小看我們練過騎士呼吸法的人，學了一年淘汰出去的學員一個能打一隊民兵。」

「你說能成為騎士就好不怕敵人？是兄弟才告訴你，近十年裡，協議班出去那麼多人，能成為騎士的也沒幾個，別說成為騎士了，能熬到完成協議活著回家的人也不多。」

「努力吧兄弟！在學院里努力學多點東西，在戰場上才多一點點機會活下來。」

沃德連串的解釋很不中聽。

一片死寂，整個宿舍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來這裡也是機會么，還能學到很多東西。」最瘦的弗蘭怯怯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就是獸人么，到時候一拳一個一槍串倆，怕啥。」打呼最響的木松拍胸膛也最響亮。

「我們算好的了，還有騎士天賦。」家裡為了自己來學騎士可是用光了幾代人的積蓄，心情有點沉重的傑利岔開了話題：「沃德，外面怎麼那麼亮呢？」

「哦，那個是魔法燈和水晶燈，魔法師搞出來的好東西，有機會晚上你到城裡去看看，街道都亮堂著呢，半山腰那些貴族老爺的城堡晚上看過去像星星一樣，很漂亮。」

「節慶的時候偶爾還會請魔法師來放魔法焰火，那真的太漂亮了，好看到極點。」

「我聽那些吟遊詩人說的故事裡魔法師都很厲害。」

「什麼是魔法師？」

「我們學院就有魔法學徒班，不過聽說人不多。」

「那什麼時候放魔法焰火？好想看看呢。」

「我聽過騎士故事，最好的騎士裝備都是魔法師製作。」

「木松你先別躺下來，你得等我們睡著了再睡覺。」

「哈哈……」

畢竟還沒到深沉的年紀，少年人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就嘻嘻哈哈說三道四，只是每個人心深處都多了一絲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