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各方變化
見到帝天似乎真要發怒，連漆黑的龍爪都亮出，熊君立即認了慫。短短的時間內，這種事就發生了兩次，霍雨浩不禁懷疑儘管十萬年魂獸會開靈智，但每個魂獸開的靈智也不盡相同。
「別再有下次了。」帝天俯視著熊君，「除非你想要你的腦袋和肩膀上有對稱的疤痕。」
熊君連連點頭。
按下了熊君，帝天這才把話重新拉回正軌上：「相信在座各位，已經或多或少認識了這個人類。他叫做霍雨浩，向我們提出了史無前例的平等契約，在這段時間內一直與瑞獸保持著合作，並給出了眾多成功案例。成功的樣本數量，已經可以證明這個方案初步的可行性。」
「至此，我們魂獸在這個世界上的出路，從布滿荊棘的小徑，已經變得寬敞明亮了許多。人類世界，魂導科技正在極速發展；在平等契約的基礎上達成合作共贏的關係，要比拼個你死我活更有價值。」
「各位之中，有人的族群中人應該也已經嘗試過這個方案了。」
說著，帝天的目光掃向萬妖王。萬妖王立即頷首，確認了帝天想要他講話后，便往前略走一步，說道：「我曾允許我的族人和霍雨浩達成契約。結果是好的，契約達成的這段時間裡，這名族人的修鍊速度也大大提高——如果要我形象地說，那就是它甚至很快就要來衝擊十萬年修為的瓶頸。」
在魂獸的世界里，「很快」二字也許代表著幾十年，這對於生命動輒上萬年的魂獸來說算是一眨眼的時間。
「而且，」萬妖王說話的時候，那雙渾濁的眼球一直小心地打量著帝天身前的霍雨浩，他十分謹慎，生怕冒犯到帝天一點兒，「在簽訂契約時，我注意到這名人類也從中有了很大的收益。所以，這的確如帝是互惠互利的局面。」
霍雨浩抬眼確認了一下帝天的態度，見帝天默許自己講話，便接上了話頭：「那次我得到了一次本體武魂覺醒，非常感謝前輩，也多虧了前輩為我挑選最合適的魂獸夥伴，它與我的能力非常契合，所以才會有這麼好的結果。」
說到這裡，霍雨浩也明白了帝天為什麼這時候把他叫出來。他補上了一句話：「這一切能做到，也和瑞獸長久對我的支持有關係。未來如果這件事可以推行開來，我還會繼續與瑞獸合作的。」
帝天的手輕輕按了按他的肩，似乎在說「做得不錯」。霍雨浩此言一出，就將平等契約未來的發展和選擇金龍王這件事放在了天平的同一端上。
這樣一來，帝天不用明確表態，大家也看得出他想站在哪一方了。畢竟最開始霍雨浩能夠在星斗順利地獲取合適的魂環，就是帝天支持的結果。
就連一向說話不過腦子的熊君，此刻也不得不思考起來。長久以來，銀龍王留下的策略一直是「等她蘇醒就反攻人類世界」，魂獸們為此等待著，已經等了太久。儘管有了一萬年的期限，但一萬年後她醒來，等待著自由的族群迎來的首先就是與人類的戰爭。熊君他縱有野心，也是愛護族人的。
如果，有避免這慘烈的故事發生的辦法？
辦法就在眼前。霍雨浩站在這裡，和帝天與赤秋站在一起，在這星斗大森林核心圈的一處小平原上講述著未來的願景，彷彿人類與魂獸歷史上一個小小的逗號。然而，這個逗號之後的語句，卻有與前文走向完全不同的轉折的可能。
「我認同。」碧姬終於表了態，「如果可以，我是支持避免戰鬥的。」
生活在星斗大森林的凶獸中，翡翠天鵝碧姬一直是最出名的主和派。再加上她與帝天關係較近，有些不知死活的傢伙還會嚼舌根說，帝天的有些保守決定是因為碧姬吹枕邊風的原故。
只不過，這些年來星斗的衰落跡象讓她的主張漸漸也不能說動帝天。她自己甚至也常陷入動搖，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真的會帶來族群的悲劇。在霍雨浩出現之前，她甚至有了些支持戰鬥的想法。
因此，霍雨浩的提案是比金龍王本身更能打動她的東西。對她而言，無論是金龍王還是銀龍王，能夠達成她一直以來的願景的那位，她願意認為真正的主上。
「我想要再觀望一下。」萬妖王說。
帝天並沒有生氣：「說說你的看法。」
「首先我得說明，無論是霍雨浩還是瑞獸，他們帶來的條件都非常非常地好。」萬妖王摸了摸下巴，「我的族人也因為霍雨浩的契約受益了，我自然是支持他推行的。只不過，這裡有幾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首先，就我所知，目前所有的成功例子，都是你親自進行契約的。這個契約可以交給其他人嗎？其他人施法的成功率呢？魂獸可以學習這個契約嗎？我想聽聽這些問題的回答。」
霍雨浩點點頭，聲音不卑不亢：「前輩，這些問題我可以回答。首先，其他人可以進行學習，無論是人類還是開啟靈智的魂獸，只要精神力足夠施法就可以，如果是主修精神力的則最好。日後推廣時，我會把原理公開出來。」
「成功率，自然也是足夠熟練就能保持和我一樣。但是前輩，最大的關鍵是，平等契約進行中不會對雙方的靈魂進行大幅度的移動，所以就算一次失敗了也幾乎沒有嚴重的後果，最多是因為消耗而疲憊不堪，休息一段時間便可以再嘗試了。」
「最後，雖然前輩沒有問到，但是我也想說出來。我在人類世界已經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宗門，雖然目前還沒有進行大規模的宣揚，但是這個宗門就是我打算日後進行推廣的基站。雖然契約的原理我會公開，但是上次和各位前輩開會時提到的監管內容，我想依託宗門去做。」
「另外，如果可以，魂獸這邊也可以設立一個與我宗門對應的管理組織。這樣，人類的違約行為交由這邊處理，魂獸的違約交給我們的宗門處理，這樣似乎會好一點……這也只是我的一點想法，具體該怎麼執行，還是依仗各位前輩討論。多多溝通后，我們一定能得到一個比較合適的方案。」
這一番話下來，萬妖王渾濁的眼神似乎亮了亮。「看來你想得挺周到了。」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想起上次見到這小子時，雖然他的能力已經初見端倪，但整體還是散發著人類幼崽那份未脫的稚氣；對於魂獸來說如此短的一段時間過去，霍雨浩似乎又成長了很多。
「很多事情也得做了才能逐漸發現沒考慮全的地方。」霍雨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所以，先做下去很重要，這點還得拜託前輩們多多支持了。」
這一番交流下來，萬妖王的語氣也鬆動了許多。「可以幫你。」他說，「日後如果又有什麼變化，我再看吧。」
「非常感謝！」
轉眼間，還未說出自己看法的就又剩熊君一個了。一直以來直言直語的他此刻半天不吭聲，看起來是真的腦子暫時還沒轉明白。
「你可以先想想。」帝天現在對他的態度倒是好了很多，眼下的形勢基本上符合他的預期，熊君沒有立刻跳出來反對就說明談下去的餘地很大。帝天喊霍雨浩用契約來加碼的行為效果很明顯：無論金龍王還是銀龍王，在現在活著的魂獸們的認知中都是那位龍神的分身之一。如果只有這些條件，這個二選一確實是非常難做的。
但如果把平等契約附加給現在的金龍王，再順便把可能的戰爭附加給未來的銀龍王的話，天平就開始傾斜了。
「我想想。」熊君說。
萬妖王嗤笑了一聲：「你能有想想這個行為也是不容易，難為你了。」
「你這樹精陰陽怪氣誰呢？」熊君立馬直立起來瞪他。萬妖王趕緊故作害怕地退了幾步：「你幹什麼，這可是帝天的會議，不許亂動啊。」
帝天對此倒是熟視無睹了。他一揮手示意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隨後低頭看向霍雨浩和赤秋，眼神略微有些微妙。
之前，他一直沒有站得離他們這麼近，再加上心思不在這上面，也就沒能注意到。但是剛剛他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緊挨著的地方，想不注意到就難了。
「帝天前輩，」霍雨浩被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主動開口，「您……還有話對我們說？」
帝天點了點頭，他向來也不問廢話。
「你們之間也簽了契約？」
霍雨浩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只對帝了這次政變的內容，並沒有講……乾坤問情谷里的很多事情。而他與秋兒的契約，還有金龍王神核的轉移，都是在那段時間完成的。
正好，有關於神的問題，霍雨浩也有想問帝天的部分。畢竟，按照大家的說法，他便是當世神之下第一人。
他立刻將乾坤問情谷的大部分內容都講了出來。唯一隱瞞的，只有那道銀色的身影來自於自己的精神世界。帝天和碧姬都安靜地聽著，碧姬看起來完全代入了其中的情節，為兩位神明交戰轟碎山谷的幻影而發出驚嘆的抽氣，又在聽到二人簽下平等契約的部分時露出溫柔的笑容來。
聽罷所有，帝天只是稍微點了點頭。霍雨浩卻大大鬆了口氣，要是這過程中有什麼東西讓帝天覺得不對，或者覺得他欺騙了瑞獸，恐怕就要上演棒打鴛鴦獸神版了。
帝天那雙平靜的金色龍眸下，其實正有情緒在無聲地翻湧。他轉向赤秋：「你真的喜歡他？」
「嗯。」赤秋點點頭。
帝話，但眼神中寫滿了「你真的這麼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赤秋則直接說了出來，「雨浩和你們講的，只是我們選擇了契約的關鍵部分。但在這之前，還有許多年的陪伴，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些事情是積累出來的，也不是我一句喜歡他就能和你們概括的。」
「人類的壽命有限，」碧姬的眼神略顯憂傷，「哪怕是極限斗羅也……」
赤秋擺擺手，露出一個信任的笑來：「難道你們覺得他走不到那一步嗎？他是有那個能力的吧。」
空氣安靜片刻，帝天才點了點頭。「的確。」他說，「他的確非常有希望。既然你意已決，我不會吝於幫助。在星斗住一陣子吧，我也可以傳授你們一些東西。另外，我聽赤王說，你們這一趟來，還有求於我？」
「是這樣的。」霍雨浩點了點頭，「有件事還得麻煩一下帝天前輩。關於能夠提純武魂的火屬性魂獸……」
……
與此同時，日月帝國，明都，皇家魂導師學院。
「午飯。」王冬敲了敲一扇緊閉的教室門，「順便聊聊。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門內傳來准許聲，王冬立刻從校服衣兜里摸出一把鑰匙，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教室門。這間教室是臨時廢置的，暫時沒有用處，也就沒有學生和老師在裡面。現在在這裡的，是貝貝。
「希望沒餓到你，我應該挺準點的。」王冬進門后就快速地帶上了門，隨後把熱騰騰的飯盒放在貝貝面前的桌子上，「今天怎麼樣？」
「挺好的。」貝貝對這樣的日常問話回答得十分敷衍。他掀開飯盒，裡面的飯菜大概是王冬剛剛去食堂打的，菜品非常不錯。他笑了一聲：「優待俘虜嗎？」
「什麼俘虜，你說話真難聽。」王冬笑盈盈地撐著腦袋看他，「按照霍小哥的意思，我們的合作還不算中斷呢，只不過出現了一點突發情況，需要暫時委屈你一下。你也知道，明都剛剛政變完，大街上可不安全，你要是出什麼事，我們也不好和史萊克交代不是？」
「你就直說吧。」貝貝打斷了她的漂亮話，「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並不是不能配合，你們當初也算是幫了我一把，有恩我當報。」
「其實沒什麼。」王冬收起了那副閑聊的神色，「你只要每天好好吃飯睡覺修鍊就行，我們連魂力都沒限制你用。然後估計後面有一天，笑會喊你去一個魂導儀器前面露個臉，動動胳膊腿證明自己沒事，然後另一邊談妥你就能回家啦。」
貝貝乾笑了兩聲。他自然明白，恐怕這是拿他當做人質，要和史萊克換些什麼東西了。而且，王冬口中的不限制魂力使用是沒錯，但一是門口布滿了笑紅塵安置的八級防禦魂導器，二是銀霜的宿舍離這間教室不遠，無論怎麼看他都沒有逃走的空間。
他沒有辦法，只能認下。在他的心裡，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當初沒有注意到唐雅的異常，才導致的連環效應。
「說起來，」王冬突然摸起自己的儲物魂導器來，「我最近還有點多餘的提升魂力的葯，沒地方給，你要不要嘗嘗看。」
貝貝投來「有詐」的眼神：「你大發善心？我不信。」
「真的，不騙你，我王冬是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第一實誠，騙你是小狗。」說著王冬就掏出兩粒淡藍色的藥丸，看起來真的只是普通提升魂力的丹藥。「再說了，你肯定也猜到我們要拿你當質子了，這時候我害你對我有好處嗎？」
貝貝半信半疑地接過了王冬的丹藥。他能感覺到其中淡淡流轉的魂力，確實應該具有不錯的提升效果。「那麼你給我也沒有好處，」他依然保持著警惕，「你肯定有目的。」
「這確實，但肯定不是害你的目的。」王冬擺擺手，「好啦，送你就是送你了，愛吃不吃。」
實際上，這些葯是王冬這段時間留在學校鼓搗的東西。她回到學校后首先完成了七級設計師的考試，而考試中交上的設計圖還是按照之前余如風他們的建議，一隻七級的煉丹爐。
想起笑紅塵在進入乾坤問情谷前的自白，她看著被其他學生做出來的那隻她設計好的爐鼎，突然想要研究研究副作用小的丹藥。就她的了解，紅塵兄妹在遇見霍雨浩之前已經用過一些葯了，雖然稱不上過量，但還是殘餘著一些副作用的。
她打算趁著自己手頭的事不像霍雨浩那麼多那麼緊急，就把這件事解決一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