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史萊克的變化
被攔下的衛兵看了眼前這奇裝異服的人一眼，盔甲下的眼神十分怪異。在史萊克城裡，霍雨浩和赤秋眼下的裝扮十分另類且顯眼。
「你們是什麼人？」衛兵從背後抽出了劍和盾準備防衛。
「我為什麼要對你交身份？」霍雨浩假裝後退兩步，「反正在這裡打起來也會喊來人，還不如你直接去上報，還能少挨頓打是不是？」
「你！不得在史萊克城囂張！」衛兵雖然拔高了聲音，但眼神卻在動搖。他僅僅是三環魂尊，自然能夠感覺到霍雨浩與赤秋二人身上隱隱波動的威壓，但卻無法確定他們的具體修為。
「我們沒有怎麼囂張啊。」霍雨浩滿臉無辜，「我只是在這裡給你分析利弊呢。我給你指出了最好的選擇，你還得謝謝我。」
這衛兵還想說什麼，走來的隊長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異狀。他徑直走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
「回隊長，這兩個一看就不是史萊克城的外來人員說他們知道什麼關鍵情報，要求見城主。」
赤秋湊過來小聲問：「史萊克城……原來有城主？」
「我不知道啊。」霍雨浩也小聲說，「我記得咱們還在的那會兒不是說史萊克城沒有城主嗎？我說要見管事的人，其實是要見海神閣來著……」
那名衛隊長疑惑地打量了全然無視了他們而互相交頭接耳的二人，思索了片刻，還是一甩披風：「還是稟報城主為好。你們兩個，就在這裡，不許走動，等回話！」
「好好。」霍雨浩應下了，他也很想見見史萊克城的城主。這些衛兵不知道貝貝的情報是什麼等級，但這城主想必是知道的。貝貝作為和穆恩最後的重大親緣關係，讓城主留意著些也是應該的。
「先看看附近的變化吧。」赤秋從圍著他們的高大衛兵的盔甲縫隙中往外望，她比這些武裝到快兩米的高大衛兵還是矮了不少。「我感覺史萊克城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了。」
「嗯……」霍雨浩用精神探測無聲地掃了一圈，「確實有很多呢。好多高空探測魂導器啊。不過以史萊克的魂導器技術，應該還做不到圖象實時傳播，所以只有警報的作用。」
「我記得王言老師來了之後，就說史萊克當時是人人自危的情況。那時候還是大賽前。大賽中間出了這種事，馬小桃又長時間失蹤，恐怕情況更加惡化了吧。」
霍雨浩重點把掃描區域往史萊克學院內看了看，現在他的精神探測廣度如果以最大面積往出發散，是能夠覆蓋全史萊克城的。
想起上一次身處史萊克城，自己的精神探測還只有短短几米的距離，霍雨浩還有些許的恍惚之感。儘管可以說是物是人非，但至少自己是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來了。」霍雨浩往史萊克學院旁邊的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很快，衛兵隊也讓開一條道，兩位衛兵隊長護送著一個目測四十多歲的男人朝這邊走來。此人面相端正，臉部線條稜角分明，穿一件素白長袍，步伐穩健有力，給霍雨浩的第一印象還算非常不錯。
見到被衛兵圍在中間的二人，這中年男人也露出了一瞬的驚訝，看得出王冬這套衣服的品味確實比較特殊。不過，此人很快就恢復了神色如常，並且禮貌地向霍雨浩和赤秋伸出手：「你們好。我是史萊克城的城主，時興。」
「時城主好。」霍雨浩點了點頭，「想必您也知道我們的來意了。」
時興微笑起來，嘴角的胡茬也被牽起來：「自然。這件事需要換個地方來談，二位先同我來城主府吧。」
霍雨浩的腦海中傳來赤秋的精神力傳音：「史萊克居然還有城主府？」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真神奇啊。」
二人跟在時興身後，很快就到了史萊克城中心的區域，史萊克學院的大門就聳立在一旁，霍雨浩仰起頭看著這高大的門，覺得似乎也沒有記憶中那麼高的。
小時候，他覺得母親的床也很高。母親說，等他長大了，長高了，就會覺得這張床不過是一方小小的天地，就連這柴房，也不過是一間小小的屋子而已。
十二歲，史萊克的城門在那時的霍雨浩眼中高聳入雲，神聖不可觸及。現在他抬起頭，卻覺得好像也就那樣而已。在這樣的世界里，只要能夠不斷前進，大概沒有什麼是永遠無法觸及的。只有意識到自己走不動了的時候，這些事才能確定下來。
他沒再看史萊克的城門，轉身與時興拐進了城主府。這間建築比起旁邊的史萊克學院，就顯得矮小簡陋了許多。穿過並不大的院子，時興迎他們進了正堂，正堂的紅木桌子上還能看見未處理完的文件。
「工作辛苦。」霍雨浩隨意地說了些禮貌話。他對時興的印象還算不錯。
時興先走到窗邊的一排椅子旁，給了他們一個請的手勢：「請坐吧，二位，想必遠程趕來也是十分辛苦的。我這就讓管家泡茶。」
赤秋並不客氣，她伸手攏好衣袍，抱著魂導長槍徑直坐下。在二人合作的活動中，赤秋總是唱紅臉的那個。而霍雨浩走到赤秋旁邊，卻沒有直接坐，而是一邊等待時興坐下一邊問：「您認定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了。」
「我想，你們這麼風塵僕僕趕來這邊，也就不需要多說無用的場面話互相拉扯了。」時興坐在自己的辦公位置，管家端著熱茶從內室出來，給霍雨浩和赤秋面前一人一杯。時興也接過自己的這杯：「你們的消息只能是從日月帝國帶來的。」
「不錯。」霍雨浩也坐下，觀察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卻沒有入口，「我們的確是從日月帝國來，帶來了很關鍵的消息。原諒我們入城前未及時報備城主，我們來之前並不知道史萊克城有自己的軍備和城主。我們向天魂帝國報備過了。」
這話是真話，但聽著總有幾分揶揄史萊克城的意思。畢竟，史萊克城名義上屬於天魂帝國的領土，一座城而已，不該有這麼強的軍備實力的。不過，既然冠了史萊克的名字，那麼這些規矩自然是束縛不到他們。
「這些事並不重要，現在也算是報備過了。」時興笑了一聲，手中茶杯輕輕撞上桌沿，發出清脆一聲響，「說說你們的情報的。與貝貝閣下有關，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帶著什麼目的，只要消息有用，史萊克城都可以給你們重賞。」
「賞嘛當然是要的。」霍雨浩也把茶杯置於桌面上，一口都沒有喝，「只不過，無論是消息的內容還是我們要的報酬，都不是能對城主您透露的內容。我們的訴求是見史萊克海神閣的諸位宿老。」
時興不動聲色地輕微皺了一下眉：「就我觀察，你們大概不過八環。以日月帝國來客的身份面見海神閣，你們就不怕么？史萊克與你們日月現在可謂是勢同水火。」
「您也就剛剛九環吧。」一旁的赤秋冷冷開口，「還需要我們重複訴求么？如果您不幫忙，我們自然有辦法見到他們，只不過這過程就可能和您有些不愉快了。相信您也不想再撥一筆預算來修繕這邊的建築吧。」
「你在威脅我？」時興看向她。
「我在談條件。」赤秋對他的目光不為所動，「您最好再想想清楚，這可是貝貝的情報噢？如果失去了這份情報，您猜猜看史萊克那群宿老會遷怒於誰吧。」
霍雨浩用溫和的語氣接上赤秋冷冰冰的話：「我們也不想和您起衝突。您看，我們已經把利弊給您說得這麼明白了……而且看起來，您在史萊克城實權也不高呢。」
霍雨浩用人畜無害的語氣說出的最後一句話，讓時興的臉色變了又變。他站起來，來回踱了兩圈，最後在霍雨浩與赤秋彷彿冰火兩重天的眼神下敗下陣來。
「我通知他們。」他抽出一張紙開始上書，「至於他們見不見你，那就是另一回事。」
「他們一定會來的。」霍雨浩微笑著，「您果然不算真的了解史萊克啊。」
「難道你就很了解？我是從史萊克外院畢業的。」
霍雨浩看著茶水中的倒影：「受了他們恩惠的人，能看見的也就只有一部分而已。受了他們打壓的人，看見的就是另一部分。兩者的視野各有限制，只不過我們現在要用到的，是您沒見過的那一部分而已。」
……
一刻鐘后，霍雨浩與赤秋得到了進入史萊克學院內院的准許資格。
走入校園，二人明顯能夠感覺到氛圍與曾經天差地別。哪怕是人不少的外院，學生們之間的氣氛也談不上良好。他們全都行色匆匆，僅僅是掃一眼，彷彿就能看得到他們脊樑上的壓力。
「我猜猜，」霍雨浩無差別地用目光掃過這些學生，「現在內院應該很缺人手吧。上一屆史萊克七怪死了幾個，退了大半，這一屆七怪貝貝失蹤，目前留在內院的應該有那個徐三石，他喜歡的那個女孩——江楠楠，估計蕭蕭也在，其他人就不知道了。這個配置，有夠他們頭疼的。」
「所以壓力來到外院了嗎？」赤秋不理解地搖搖頭，「拔苗助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不知道那個周漪是不是還在隨便開除人。」
這時，一個同學正好路過他們身邊。聽到熟悉的名字，那學生揚起頭來看著他們：「周老太婆這兩年沒成績又心急，現在不帶課了，好像去幫著魂導系她丈夫收拾爛攤子了。」
「原來如此啊。」霍雨浩沖他點點頭，「謝謝你。」
他又想起自己那個時候，估計也只有這麼一點高吧。那時候吃得不好，營養不良，擺攤賣起烤魚后情況才好了不少。
「他說魂導系是爛攤子。」霍雨浩輕聲說，隨後快速用精神探測過了一邊魂導系的教學樓。這一掃，他略微有些吃驚。很多實驗室都已經廢棄，只有少部分樓層的一些房間還亮著燈，學生稀稀落落，老師們拉著兩個凳子坐在實驗室最裡面聊天，談的內容有一搭沒一搭的都是日常，話題總是以嘆氣作為過場。
「怪事。」霍雨浩有些不解，「夢姐姐從這邊交換回來的時候，還說那個穆老死前安排下去的是大力發展魂導系，而且她回來之前史萊克的魂導系是在變好的。甚至，還有魂導系的學生不顧恩怨過來向她請教魂導器相關的知識，非常熱情，她只能稍微教授一點點東西搪塞過去。」
「那時候畢竟還沒有開始大賽嘛。」赤秋拍拍他肩膀，「大賽上，他們不就是被發現用魂導器作弊才顏面掃地被提前趕回去，然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嗎？」
「那也不能遷怒魂導系啊……」霍雨浩看起來有點小失落，儘管他對史萊克沒有好感，但是他是真的喜歡魂導器的。
「還能遷怒誰呢，現任海神閣主嗎？」赤秋同樣露出遺憾之色，「但是不遷怒人也是不可能的，難道要他們承認作弊是錯的，然後眼看著千年的榮譽在眼前崩塌一地？不可能的。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霍雨浩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想起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和明德堂里欣欣向榮的魂導生態，再看著眼前精神探測中顯示的一片蒼涼，只覺得這彷彿是兩個世界。
經過了外院兩個系別的教學區域，他們便抵達了海神湖邊。海神湖倒是一如既往，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著，遠遠看去，水天一色，內島的輪廓只是淡淡一層陰影，印在天空的背景之上。
湖邊，已有宿老在等待。霍雨浩還能感知到她的一些魂力波動，想必是宿老中實力修為偏下的一位。她看見霍雨浩與赤秋走來，便也快步迎上來。不知怎的，霍雨浩覺得她甚至有幾分急切。
走近了，霍雨浩發現她竟是非常年輕，也沒比他大特別多的年紀。這樣的年輕女子，居然已經是史萊克海神閣的成員之一了，這也讓他有些吃驚。
而且，現在這女子滿臉焦慮之色。她走到霍雨浩面前，聲音都有些壓抑不住的著急：「你們就是城主來信中說的，知道貝貝信息的人吧？」
「正是。」霍雨浩頷首。
「我是張樂萱。」她的自我介紹很簡短，「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海神閣詳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