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腦力勞動
孟鴻志就是那個間諜。
聽到這個名字，盛明浩怔了一下，然後就把臉轉到一邊。
林漫也不需要盛明浩的回應，她說：「把高文耀送進監獄，是你十四年來，最得意的事情。
你聽到外界說，如果高文耀是被冤枉的，吳進就是帶頭污衊的那個。
心裡特別不服氣。
孟鴻志卻安慰你，要沉得住氣，這隻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成就，你以後可是干大事的人。」
盛明浩把臉轉過來，面對林漫目瞪口呆。
審訊室外面，不僅有分局的領導，還有部里的，以及安全部門的。
安全部門的工作人員非常詫異，「心理學這麼神奇？林老師能推測出孟鴻志跟這小壞種的對話內容？」
沒人能夠給他回答，因為其他人也覺得很神奇。
有金手指的林漫，想讓整個審訊變得合理，其實也費了不少腦筋。
她也是通過小貓們提供的線索，推理出整個過程。
然後，還得把心理學的知識融合進去，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這樣才顯得合情合理。
這就相當於，知道答案之後，還得把過程演算出來。
盛明浩雖然被孟鴻志培訓過，有一定的反偵查、反審訊能力，但到底是個14歲的小孩兒，心理防線很快就崩潰，慢慢就交代了自己的問題。
原來，盛明浩被孟鴻志「賞識」，也是因為他是宋家外孫的身份。
孟鴻志告訴盛明浩說：「你自己能夠感覺得到，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並不打算在你和你媽身上浪費太多的資源，你這輩子可能就是渾渾噩噩地過完，甚至可能都不如你家屬院里的一些孩子。你甘心嗎？」
——不甘心！
——那就做出點成績來，讓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刮目相看。
——怎麼做？好好學習？
——那是庸人才會走的路線！你是天才，自然不用走那條路。
當然，是不是天才，還是要先測試一下。
於是，高文耀就成為了測試的對象。
首先，干大事的人要學會隱藏在身後。
吳進，就成為被推出去的人。
怎麼推？
孟鴻志手把手教盛明浩。
在這個過程中，盛明浩學會了只需要在吳進耳邊說兩句話，就能達到目的。
甚至，還能耍得高文耀團團轉。
將人玩弄於股掌間的感覺，對於盛明浩來說簡直太好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他明明是最聰明的人，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卻不能跟人分享成功的喜悅。
唯一能分享的人就是孟鴻志。
孟鴻志本來打算接下來就安排盛明浩去他舅舅宋照的書房竊取機密文件，但是盛明浩卻告訴他說，宋照從來不會把特殊的文件帶回家，並且他的書房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
盛明浩的審訊結束，外面進來兩個警察，把盛明浩帶走。
已經被帶到門口的盛明浩，突然回頭，對林漫說：「你到底是誰？」
盛明浩在宋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看過宋老太太年輕時候的照片，在審訊過程中，盛明浩一直都覺得林漫看起來有些眼熟，這會兒終於想起來，像他的外祖母。
難道，他母親真的不是宋家親生的？
周濟川使了一個眼色，還沒有等到答案的盛明浩就被帶離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
林漫的工作告一段落，其他人則是開始忙碌起來。
那四個少年的家長也全部被分開審查，畢竟涉及到了安全問題。
周濟川對林漫說：「你先去辦公室等一下，我這邊的工作處理好，就送你回去。」
這時，黃陽走上前說：「林老師，先過來吃點宵夜吧。」
還別說，鬥智斗勇幾個小時下來，林漫確實有些餓了。
剛靠近刑警隊的辦公室，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兒。
應該是海鮮粥的味道。
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年婦女對大口喝粥的邵飛說：「慢點慢點，別燙壞了。」
邵飛把嘴裡的粥咽下去說：「阿姨，一會還有工作，我得快點喝，要不然忙完肯定喝不上那麼好的粥了。」
說完，邵飛風捲殘雲地把剩下的粥喝下去，然後站起來，口齒有些不清晰的說：「阿姨，我忙去了。謝謝您的粥！」
邵飛拿著筆記本走到辦公室門口才發現林漫。
「林老師，你忙完了？趕緊去喝粥吧，特別好喝。」
辦公室里的中年婦女突然轉頭，和林漫四目相對。
林漫本來想躲，卻已經來不及。
時隔多年，再次見面，林漫心裡最大的感觸是——歲月對美人似乎格外優待。
眼前的程阿姨，還和十幾年前那樣漂亮，似乎沒什麼變化。
最大的變化就是比之前更加優雅從容。
程慧得知當年自己想要領養的小女孩還活著，並且過去受了很大的罪，心裡一直都很內疚。
即便兒子再三叮囑她不要去打擾林漫，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去了幾次A大。
現在，終於可以近距離地看這個孩子，程慧的心情非常激動。
程慧小心翼翼地對林漫說：「餓了吧？喝完粥好不好？」
林漫情不自禁地點頭。
程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喜上眉梢，立刻從保溫飯盒裡盛出一碗粥。
辦公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程慧擔心林漫會不自在，還轉到一邊，假裝忙活。
林漫不緊不慢地按照自己平時的節奏，把粥喝完。
這是她喝過的料最足的海鮮粥，甚至連蝦殼都是剝好的。
明明背對著她的程阿姨，在她喝完最後一口粥的時候，就轉過來，溫聲說：「漫漫，再喝一碗？」
林漫搖頭說：「謝謝阿姨，我已經飽了。」
程慧又說：「我還帶了些水果點心，漫漫，你吃點吧。」
林漫是真的不餓了，不過還是拿起小半塊切好的蘋果，吃了起來。
程慧看著吃相斯文的林漫，心裡五味雜陳，倘若當年沒那些岔子，她就能順利地把漫漫收養在身邊。
成為她家養女的漫漫，平時就會經常出入紅星大院，宋家自然就會看到這個在相貌上很大程度地繼承宋家人優點的孩子，也不至於陰差陽錯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