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171章 你哪裡來的仇恨
「可不嘛,第二天人家就來人了,一男一女,來了之後,看到她婆娘面黃肌瘦,身無二兩肉,當時就後悔了,可雙方已經簽字畫押,沒有辦法,只能自認倒霉。」
中年男子重重放下茶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那她老婆願意跟人走?」周圍有人圍了上來。
「當然不可能,他婆娘知道真相,差點暈死過去,那是寧死不屈的……」那人說道此處喝了口茶,吊了吊眾人胃口。
「後來呢?」
「你倒是說啊!」
周圍人催促,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
「後來,他兒子從房間出來,得知母親要被帶去還債,抱著母親死活不讓走,你們猜,最後如何?」中年男人神秘兮兮的問道,順便還朝花漸離幾人看了一眼。
「如何?」眾人胃口又被吊了起來。
「最後啊,那一男一女真的放過了婦人……」
「這麼好說話……那些勾欄老鴇最是心狠手辣,怎可輕易放過……」
「後來如何了?」
「她們帶走了那男孩!」說話的是花漸離。
眾人將目光轉向她,中年男子也震驚,「你如何得知?」
花漸離喝了一口茶,這才回答,「你剛剛不是說了,他們家有個孩子,白白嫩嫩,漂漂亮亮,既然他們嫌棄婦人容貌老態,那這個小孩子,他們必定不會放過。」
「不錯,那一男一女確實帶著孩子走了。」中年男人道,「老劉頭的意思,家裡已經揭不開鍋,讓孩子去謀自己的生路,總比跟著他們吃苦好。」
「那還不錯,至少男孩子不容易被欺負。」
「也是,女人若遭遇這種事,後果還不是個死。」
「那後來呢?那婦人也同意了?」花漸離問道,她迫切想知道這個男孩子的結局,她不能理解老劉頭的想法,孩子根本不會在乎自己家裡有沒有飯吃,有沒有衣服穿,他在乎的是能跟自己父母在一起。
就像她,再苦再累都願意,只要老天將父母還給她。
「不同意又如何?窮苦百姓哪裡有反抗的餘力,就是可憐了那位母親,聽說她後來跟老劉頭吵了一架,獨自尋子去了……」
中年男人搖頭,「沒多久那婦人便被人發現死在百裡外一處山林,已經成了一堆白骨,只有那身破爛的衣服證明了她的身份……老劉頭趕過去,將她就地埋了,老劉頭自知罪孽深重,為了恕罪,他在他婆娘墳前發誓,一定盡全力找回他們的孩子……」
「當時的一男一女呢?找到他們不就找到那孩子了?」花漸離又問。
「找了,那兩人說他們一轉手,又將那孩子賣給了別人,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
「那他在京城落腳,是不是他的孩子在京城?」
「誰知道呢??」
「也是可憐!」小六子來了一句。
青鱗沒有發表意見,就算他有意見也不會這個時候說。
「嗯,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亦有可悲之苦。」花漸離有感而發。
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失去自己后,可有一絲不舍跟挂念,若是知道自己已經身死,可會為她流一滴淚水……
不管有沒有,她都感受不到。
反正她現在的父親是不會的,就算自己死在他面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花漸離比起那個男孩又有何不同。
「可憐個屁!那老劉頭就是個混不吝,整日渾渾噩噩,哪裡像是在找孩子?做人做到他那個份上,真是混蛋!該死!」中年男子一臉憤慨,咬牙切齒。
「大叔可是那老劉頭故交?」花漸離突然的提問讓中年男子怔愣。
「你……」怎麼知道!
「大叔對老劉頭情況巨細靡遺,又對此人恨之入骨,若是不認識的人,你的仇恨從何而來?在座各位聽你故事,唏噓感慨者有,同情憐憫者有,就是沒有如大叔這般憤懣……」
大叔怔愣,隨後道,「不錯,我跟他是同鄉,對他那些齷齪事比你們清楚,所以,我懷疑此次張家小姐的死就是老劉頭所為……」
花漸離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繞了一大圈,他最終目的就是這句。
哦?
眾人面面相覷,大抵是不相信他的話。
誰殺了人,還拋屍在自家地盤的。
花漸離跟同伴相視一眼,「那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動機?
「我哪知道?反正你們將老劉頭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他必定就招了。」
「大叔,您這不是讓大理寺屈打成招嗎?」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那老劉頭再跟你不對付,你也不能冤枉了人家。」
「就是,大理寺可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
「你們信我,這事一定跟老劉頭脫不開關係,他早些年就吃喝嫖賭樣樣來,說不准他就是想從張家小姐那裡勒索些銀錢,所以,殺人滅口。」中年大叔還是不依不饒。
「可,張家小姐身上釵環還在,若說為了錢財似乎說不過去。」
「老劉頭嘴巴是有些得理不饒人,可看起來也不像殺人犯……」
花漸離看向青鱗,「你覺得呢?」
青鱗經手的案子比她多,經驗也比她豐富。
青鱗想了想,「不好說!」
「各位官爺,你們聽小人一句,將老劉頭抓回來,打一頓這案子就結了。」
「瞧你說的,如果這屍體不是放在杏子林,是你家地里,那是不是還得將你屈打成招一番?」這時候有看熱鬧的來了一句。
「就是,誰會殺了人將屍體放在自家地里……」
「信不信由你們。」中年男子冷著臉說了一句,放下幾個銅板,一瘸一拐的離開。
留下一種竊竊私語的吃瓜群眾。
「我們也走吧,看看青楓那邊有什麼發現。」
青鱗掏出一塊碎銀子在桌上,率先起身。
花漸離愣神,不是說了我請客……
算了,下次吧!
回到大理寺,花漸離便將自己跟青鱗查到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后,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仔細想想,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至於今日茶館聽到的,花漸離幾人覺得那只是中年男子的妄言,便沒有多說。
「怎麼?很累!」秦長歌道,第一次探案,摸不著頭緒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