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第429章 顧聿知眼疾加重

第429章顧聿知眼疾加重

顧聿知心底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猶豫，瞬間就被霍先生的果斷也壓了下去。

這些北狄人茹毛飲血，以欺辱他們桑朝人為樂趣，根本就不值得猶豫！

他狠狠咬了咬下唇，指揮著雪夜咬斷了跪下那人的脖頸，隨即便跳下了雪夜的背，一人一狼，配合默契，不斷往包圍圈裡走。

與此同時，那些有所準備的侍衛已經吹燃了火摺子，在野獸的幫助下，想辦法點燃易燃的糧草，沒多久輜重車就燃起了濃煙，很快就變成了熊熊大火。

從出了關外后就沒好過的天氣，在這一刻好像也站在了顧聿知的身邊。

原本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停了下來，狂風大作，火勢瞬間上揚，輜重車一輛接著一輛被點燃，火光染紅了半邊天，溫度急速上升。

霍先生沉默的坐了下來，眼眸微垂，靜靜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聿知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管了，畢竟對著它們來說，這段時間的的確確都在餓肚子，能戰鬥到現在才停下來吃肉，已經算是很聽話了。

雪夜老老實實趴在地上，顧聿知逐漸放緩了呼吸，從對方的腳步聲中判斷出了來人，臉上頓時揚起了大大的笑：「霍先生。」

這個念頭一起，顧聿知就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聿知這一覺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巳時末刻，他只覺得渾身酸軟，靠在雪夜身上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說完笑了笑，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昨日犧牲的兩名侍衛，他們現在……」

顧聿知臉上的血早就已經凝固，身體微微發軟，揮劍的手也變得麻木。

火光逐漸熄滅，視線漸漸受阻，顧聿知能察覺到身邊有人在靠近，但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

這場戰役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樣子，熊熊的烈火逐漸熄滅，這片土地上的雪早已融化，露出髒兮兮，濕漉漉的地面。

好像是剛才被火光給激了一下，又或者是因為這段時間長時間在雪地里奔跑，他的眼疾終於不受控制的發作了。

霍先生滿臉疲憊，神色有些難看：「殿下，我們犧牲三人，其餘人輕傷。」

野獸們一開始還可控，到了後來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它們圍在戰馬跟前，大快朵頤。

雖說這裡算是北狄的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人逃出去，也活不下來。

他的衣服都濕噠噠的黏在身上，他其實很想將衣服脫下來，或者是查看一下身上的傷，但他實在是提不起一口氣了。

顧聿知渾身無力的靠在雪夜身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虎口已經裂開，鮮血剛滲出來就被凝固住。

他說著就要轉身去找葯。

霍先生的手懸在顧聿知的腦袋上，很快又收了回來，輕聲道：「殿下……」

但真的聽到有人犧牲的時候，顧聿知還是想要哭。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一沒藥材，二沒條件休養，若是強行跟著上路，那就是累贅。

霍先生聽見動靜一轉身就見顧聿知這樣，神色微驚，小跑著過來：「殿下，可是眼睛不舒服了？」

霍先生卻只覺轟的一下，整個人僵在原地，根本就沒聽到顧聿知說的什麼。

野獸們的嚎叫聲響徹整片天空，伴隨著的是戰馬痛苦的哀嚎，以及北狄人嘰嘰咕咕，讓人聽不懂的喊叫聲。

想說，他們死得其所。

但霍先生卻不知道，經過這些日子大雪以及昨日大火的刺激，顧聿知的眼疾加重了，秦院判那些緩解的藥膏已經不管用了。

霍先生沒有阻止，畢竟那樣重的傷，若是強行上路，也是活受罪，不如早死早解脫。

但所有的這一切，在顧聿知的嚎啕痛哭中，忽然就變得一文不值。

他想說，戰士死在戰場上是好事。

白茫茫的雪地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他瞬間又將眼睛閉上了，摸索著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面巾，將眼睛遮住后再睜開，這才覺得舒服些。

吃飽喝足的野獸們終於想起了它們的職責，紛紛上前，充當著臨時暖被窩的，確保這些人類不會被凍死。

這事，是在他昨夜緩過勁來，用藥之後發現的。

顧聿知一劍抹了面前這人的脖子后，快速跳上雪夜的脖子，嘶吼道：「黑鳶，你要看著點，千萬不要讓人逃了！」

但這樣殘忍的事情，霍先生是肯定不會和殿下說的。

誰都沒動，就這樣靜靜相互依靠，悲傷再加上身體透支的疲乏，困意很快席捲全身，眾侍衛就這樣歪著頭，互相依靠著，沉沉睡了過去。

黑鳶用嘶鳴聲指揮著野獸們，將那些企圖突破包圍圈的北狄人趕回去，或者直接撕碎。

想說，他們不過犧牲兩人，但他們和野獸軍團聯合作戰，全殲了對方兩千人……

這一夜，不管是野獸還是顧聿知他們，都睡得格外沉，只有霍先生和雪夜，交換著清醒守夜。

顧聿知神色微愣，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淚在眼眶裡不停打轉，他努力瞪大眼睛，看著霍先生的樣子更加模糊了。

他知道，每個人在來的時候其實都已經做足了可能會犧牲的準備，包括他自己。

他滿腦子都是顧聿知的那句，我的眼疾加重了……

他伸手拽住霍先生的胳膊，聲音極輕，語氣卻儘可能的輕鬆：「霍先生，我的眼疾加重了。為了不動搖軍心，接下來就麻煩霍先生多多替我操心了……」

殿下的眼疾到了冬日雪后晴天會加重，這件事他們這些親近的人都知曉，所以在出發前，秦院判就準備了一些藥膏，就是想著殿下在難受的時候能夠緩解一些。

但霍先生說過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所以他是絕對不允許有人逃走的！

顧聿知的小臉上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凝重，手中的精鐵劍彷彿是長了眼睛一般，招招要人性命。

其實那兩人並非犧牲，是重傷。

所以這兩人自殺了……

昨天晚上狂風大作，手放在窗戶上都能感覺到震動，最糟心的是停電了，今天下午才來的電。

高層最討厭的就是一停電就停水，還好小舞有儲水的習慣……

今天是假裝加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