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象州學子,難
儒道:一曲俠客行,我以詩開天門正文第四十六章,象州學子,難日出。
周大顧走出房間,小妹還在院子里忙碌:「然然,別忙了!」
「哥哥回來了,你以後就有好日子了,我讓許典今日去城裡,找兩個丫鬟?」
周悠然放下手裡的活,著急地走到他面前:「不用,我來干就行,就這點活,哪用的著去找丫鬟,要是讓村子里的嬸子看見,會說我懶的!」
周大顧嘆息:「你說的也對,最近知縣老爺跟我商議好了,等到縣試后,我會進入縣學,學習一段時間。」
「他在縣城裡,有一套空閑的房子,許諾我,讓咱們暫住一段時間,再過幾天,你就不需要這麼累了!」
周悠然點頭:「一切都聽大哥的,對了,今天早上白姐姐走了!」
周大顧愣神,點頭回答:「走了……什麼時候!」
「天沒亮就走了,她說怕不忍告別,就沒叫醒你!」
「走也好,本就不是一路人!」周大顧本因心安,卻難以壓制內心波瀾。
「大哥,吃早飯嗎?我去熱!」
「不餓,我去看書!」
……
這幾日,周武家大門,一直緊閉。
周大顧雖心有成竹,卻也不敢孟浪,一直在家裡溫書,只等縣試。
太陽東升西落,日子一天一天。
他一直窩在房間里,仔細看聖人言。
童生試很簡單,大贏國對童生沒有太高的要求。
童生試只考三題。
一天時間,答完即可出場。
三題分別是。
默寫聖人言。
理解聖人意。
據聖人言寫詩。
周大顧理解。
應該就是要求熟背聖人言,大概理解聖人說的意思,然後根據聖人的話擴展一下,搞首詩詞。
他入境之後,記憶力越發出色,腦袋裡記憶宮殿也越來越清晰,童生試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更何況,蔡縣多武夫,無人爭。
朱夫子私塾里有幾個周大顧的同窗。
他們來私塾的目的很簡單,貧困子弟為了學一點算學,以後有機會在城裡找個小店,當個掌柜的。
有錢人家的子弟,來私塾的目的就更簡單了,多是為了藉機認識朱夫子,還有一些是為了蹭朱夫子的名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說也是杜州牧的師弟。
這也是當初朱夫子看重周大顧的原因。
只有周武一人,將周大顧送到私塾時候,死命地握住朱夫子的手:「夫子,我家娃子年級是大了一點,但他老實!」
「要是他犯事,您就打,不行喊我來,我來打!」
「您一定好好管教他,咱也不求考個進士,能考個秀才,孩子以後就不用吃咱這碗飯!」
那之後,朱夫子一直很關注他。
不然……
那根戒尺,也不會被打斷。
夫子也是實誠人!
日更高。
周大顧收拾收拾衣服:「許典,今日跟我一起出去!」
許典放下手中的巨石,開心回應:「顧哥,咱們今日去哪?」
「去縣裡,昨天晚上私塾里的同窗託人告訴我,他們為了更好的迎接明天的童生試,今日準備大吃一場!邀我前去!」
「顧哥,這是你們讀書人的事,我就不去了吧!」許典心裡對讀書人一向不看好,他覺得除了顧哥,其他讀書人都是垃圾。
「不是我想叫你,我主要是心疼自家妹子,你一頓吃一鍋,我妹子要蒸一鍋米飯,求求你了,讓她休息休息吧!」
許典不好意思摸著腦袋,看向站在門口的周悠然。
悠然心善開口解釋:「大哥,我不礙事,習慣了!」
「這有什麼習慣的,習慣吃苦的人,這輩子都有吃不完的苦,你是我妹子,以後是要享福的!」
周大顧拉著兩人出門:「走走走!今日咱們不做飯,出去吃!」
門口拴著,他從村裡借來的驢車。
周悠然挽著自己兄長的手臂,坐在他身邊。
許典揮舞馬鞭:「駕!」
三人向著蔡縣城中出發。
…………
蔡縣縣城,飄香樓內。
幾個魁梧的男人坐在四方桌上。
一個微胖眯眼的男人先開口:「各位,今日之後,咱們就要從私塾畢業,我們歡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慶祝大家,都能有個美好的未來!以後各位有好生意,不要忘了侯某。」
「侯少說的對!不管大家是當掌柜的,還是去跑買賣都是美好的未來,各位切記互幫互助!」
「張少此言差異,我可是要考秀才的!」
「呸!正經人誰考秀才,去年童生試,咱們縣就兩個秀才,一個瘋了,一個現在在我們家當掌柜的,讀書有個屁用!」
「喬少這話有道理,正經人誰讀書是為了考秀才,你要考秀才嗎?」
門口站著的少年搖頭:「我不考!」
「那你考嗎?」
蹲在門口小凳子上的老儒生抬頭:「某,覺得我可以試試!」
「哈哈哈,你可真有自信,你今年四十了吧!考了三十五年,從范小子到范老頭,還沒有認命?」
「吾覺得自己是個文人,我求的就是秀才公!」
「哈哈哈,你想當秀才,可是秀才不想讓你當!要我說今年咱們縣最有可能當上秀才的,只有一個人!」
「你是說,周達府?他更不可能!」
眯眯眼侯少開口:「我們家跟青雪府糧商有生意往來,前些日子王家的事,你們都知道?」
「我聽青雪府的人說,他們查明白這件事是周大顧乾的!」
「他只是一個軍戶子能有這個本事?」一旁狗腿子明顯不相信。
「我也不信,可人家青雪府的人辦事,多霸道啊!他們已經認定了,哪還需要證據,我聽說此次監考的學政,就是他們派來的!」
「周大顧壞了他們的好事,他們肯定要來懲戒一番!」
狗腿子捧哏:「我聽說,咱們縣令很欣賞周達府,應該不會放任外人玩陰謀詭計吧!」
「官面可比咱們做生意黑多了,這裡面的事,咱們可說不定!」
范老頭雙手插在一起:「我覺得周相公很有詩才,可以考上秀才!」
「詩才?有才華有個屁用,可惜他命不好生在象州,這十幾年,朝廷不重視我象州文廟,咱象州數次禮部試,最多只有兩個丙級同進士,咱們可是州,不是個縣!」
侯公子將手上的詩句,往袖口裡塞塞:「對啊!咱們這些人,讀書有個屁用,誰能看起我們,還不如,我回家當我的奸商,你們去干你們的小販!」
「明日童生試后,大家各不相見!」
范老頭搖頭:「不行,今年考不上,我還考,明年考不上,我還考!」
「冥頑不化,你一家就你一人,難道一輩子要撲在縣試上?」
范老頭面容苦楚:「我答應過我老娘,我要考個舉人回家的!」
「你們考不上是你們的事,我這已經在儒道上,浪費前半輩子,已不怕後半輩子都浪費在縣試衙門!」
侯公子看向這位老同窗:「非不是我們不願讀書,實在是朝廷沒給我們象州學子晉陞的機會!」
「我們生來就是拱衛朝廷,阻擋妖蠻的炮灰!」這才是蔡縣多數人,內心的真實寫照。
臨近玉門關,妖蠻進攻,第一個淪陷的就是蔡縣。
非是他們重武輕文,只是武夫易成,容易在妖蠻獸潮中為了活下來。
二樓著書生袍者皆喪氣。
能報名縣試,那都是至少在私塾中學了三年的。
誰也不想這三年浪費,誰不想考個狀元,騎馬逛京都,一笑傲王侯!
可,他們象州學子,怎麼可能中狀元?
「噔噔噔!」敲門聲打斷他們的情緒。
小二推開門:「侯少爺,周達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