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放牧者的仁慈

第150章放牧者的仁慈

送走了米婭，王水也開始忙了起來。

跑路是一定要跑的，但剛剛嚇走了一個小BOSS級的濁淵生物，這裡還有好大一個「戰場」要打掃。

黑診所的三樓大廳里，或明或暗的，王水找到了六個大小不一的木箱。

這裡原本的主人，似乎經常會使用這些箱子，所以並沒有藏得太隱蔽。

全部收起來之前，王水自然要確認一下裡面的東西。

其中兩個較小的箱子里，裝的都是錢——實體的、多文明流通的「合金硬幣」。

黑色合金硬幣的表面，有著迷人的磨砂手感和淡淡的暗金色輝光。

這種磨砂處理並不是塗層，而是材料自身的特殊屬性，算是一種防偽的手段。

這是很大的一筆錢。

仔細想想的話，實際上【中城區】並沒有王水主觀印象里那麼窮，窮的只是絕大多數的普通居民。

當然，那也是迫於黑哥的壓力，王水沒得選。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還在黑哥手底下做維修師的日子。

這裡流行的機動裝甲，都有著明顯的城市適應性改造，大量的改造，抬高了機動裝甲的價格。

比較可惜的是，這兩箱能量幣只有常規的三階幣，沒有價值更高的五階幣。

頻繁的商業活動，都是財富的直接體現。

王水一邊快速把東西收進了自己的空間，一邊順便估了價。

要知道，這裡並不是戰爭星球。

思緒翻湧間，王水突然想嘆氣。

這種實體貨幣，幾乎無法被溯源，這就使得它在一些需要保密的生意中，遠比等價值的數字貨幣（信用點）更安全。

雖然不能作為貨幣，但【能源】本身也是重要的戰略物資。

這是兩套是五代機，適配等階是三階，它們並沒有王水熟悉的【軍用模塊】，性能也比戰爭前線的機動裝甲差了不少，但——

到目前為止，只算前五個箱子，王水已經有了近三百萬的進賬，而最後一個箱子里，王水開出了許多零碎的東西。

實際上，那隻濁淵生物並沒有掌握太多的社會資源，但她依舊攢下了不少的現金。

收起些許感慨，王水又開始搜颳起了三樓大廳里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簡單分類的話，這裡面有各種瓶裝及盒裝的材料，一整盒的各色寶石，兩把作戰匕首，四把祭祀小刀，兩盒卡片，以及一些完好的超凡物品。

由於幾家能源寡頭的強硬手段，市面上並沒有用能量幣交易的習慣。

但，財富不是水，不會自己往下流。

分析了很多，但實際上王水只是瞥了一眼。

另外的四個箱子里，有一箱是沒有存滿的金銀幣（煉金幣），還有兩箱，是三階標準的能量幣。

現在王水開到的這兩箱能量幣，這些都是有商標的正貨，只要不拆封，就有倒賣的價值。

超凡物品的價值不好說。

王水簡單清點了一下，兩個箱子里，應該有一萬兩千枚左右的硬幣，也就是一百二十萬上下。

他們主賣的二階五代機，單台價格在五萬左右，滿配件也不會超過十萬。

但能源管線的基礎建設，並不能覆蓋到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很多貧困街區，更習慣使用【能源轉換站】，投幣獲取基礎能源。

因為許多很有用的東西，都會被諸多工坊捲成量產貨，反而是一些冷門的東西，會賣出不錯的價格。

王水也屯了很多，不過他都是用【能量井】私鑄的，工坊產量很高，但沒法當正貨出手，所以他才選擇把能源變成糧食。

他確定了這些能量幣沒有被做手腳，便連同箱子一起收了起來。

至於三階的機動裝甲，即便產量有限，白板機的價格，也只在十五萬上下，這還是支持輕度客制化改造的版本，就這，客戶還覺得貴了。

控制著中城區的那群人，保持著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也保持著中城區該有的死氣沉沉。

那時的他，每天都在做著繁重的體力活，經歷了第一個幻想世界后，依舊沒有明確的變強思路，結果只能為了十萬塊去拚命。

但能量幣就不一樣了。

嘖，還是搶錢來得快，走私都沒這麼暴利。

所以，有需要的人，總會存一些。

當然，能量幣不能作為貨幣使用，更因為它比較容易偽造，雜牌子甚至沒牌子的能量幣太多，質量差別過大，搞壞了市場。

回到那兩箱硬幣。

價格比較明朗的東西里，最貴的，應該就是那兩套機動裝甲的卡片了。

這裡的金幣和銀幣，是王水熟悉的萬用煉金材料，它們在黑市上也算是一種硬通貨，有時也會被拿來當貨幣用。

而超凡者們會到處跑，他們更習慣屯能量幣。

它們的新品市場價，都在二十五萬以上！

王水手下的【夜雨科技】公司，當前正在戰爭星球熱賣的機動裝甲，也正是這種五代的產品。

小到槍械和機動裝甲，大到重型工業設備，甚至一整個地區的基礎設施，都需要能源維持。

繁忙的太空港，永不停歇的工廠和車間，海量的貨物流轉。

包括那些意義不明的雕像，甚至那些燃燒了一部分的紫色蠟燭，只要是有能量反應的，王水一個也不放過。

最後，他還去了趟樓下。

一樓是個不小的黑診所，說是醫院也不過分。

這裡的儀器、藥品儲備相當齊全，王水有足夠的空間，自然不會放過。

十幾台各式儀器，十幾箱消耗品工具，以及幾十箱的各類藥物，王水粗粗估計了一下，起碼也得有兩三百萬的價值。

這下真的發大財了，王水簡直要笑出聲。

不不不，還是要先離開這裡。

雖然清點收穫的過程看似很長，但實際上，王水只是過了一眼，他總共也只用了十分鐘左右。

但在離開時，王水並沒有直接瞬移走。

之前他敢使用空間能力，是因為有米婭的秘卡做掩護，她那張【危險品倉庫】卡片上，有著獨立的【空間密文】。

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王水不會貪圖一時的方便。

從一開始，他就在比較刻意的，將【覺醒者·王水】、【紅寶石·本傑明】，和這個【覺醒者·藍寶石】的身份，從空間層面上解除聯繫。

所以，王水再次推開了黑診所的大門，然後一步一步的，從容不迫的走入了更加漆黑的小巷，他要腿兒著離開。

凌晨，中城區雨巷。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天氣，按理說並不會有本地人出沒。

但很快的，一個十分張揚的生命信號，進入了王水的火控系統偵搜範圍，並且正在快速的接近他。

王水並沒有保持隱身，他沒有這樣的習慣。

他的本體是出於修行需求，才一直待在與現實同步的相位空間，並不是為了隱身而隱身。

而且現在，王水感受到了陌生的標記感，現在再隱身，就太被動了。

所以他挑了個比較開闊的地方，然後——

「物品卡激活。」

近乎默念的指令后，王水將腰帶上快捷卡包中的一張卡片，推進了側面的卡槽。

他的個人視角內，也立刻出現了卡片信息。

————

【NR00Z·夜雨原型機（機動裝甲·藍）】

【等階：3】

【技術代際：第五代特種機動裝甲】

【能源介面：三階、五階壓縮能源】

【已適配模組：能源、肌強、能盾、戰鬥管束、超機動、生命維持、武器】

【空白模組介面：9】

【防護性能：>>>】（展開式表格）

【機體耐久：450000（100%）】

【說明：無。】

————

沒有多餘的描述，畢竟這只是一台原型驗證機。

不過王水和妹妹們製造的機動裝甲，基本都是從這台機甲發展來的。

王水並沒有把它放進倉庫，只因為它堆了太多料，加了許多新技術，放起來實在太可惜了。

卡片已經驗證完畢，接下來，就是熟悉的流程了。

「全甲著裝，戰鬥模式。」

思維指令下達后，幾乎同一時間，不起眼的「銀灰色」便包裹起了王水。

微量的能量，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了暗淡的光芒護甲。

雖說穿著獵裝也不影響著甲，但王水，還是把滿是雨水的長風衣收了起來，同時調整了身上裝具帶的位置，以保持最佳的狀態。

兩秒后，各處裝甲開始具象化，王水腳下傳來一陣升力，把他的身體抬高了幾分，這是腳部裝甲嚙合的標誌。

隨著踏實的落地感傳來，王水已經穿好了一台修身的銀灰色機動裝甲。

但還沒完，他繼續發出思維指令。

接著，內置的【能源模塊】部位，一枚淡藍色的能量幣自動入扣。

此時的火控系統，或者說【戰鬥管束模塊】，也進入了主動運算模式。

【夜雨報告——已接入三階能量幣，能源模組自檢完畢，全系統自檢中，已切換至「戰鬥」模式，多維指令集已適配。】

隨著火控系統的通告，大量的環境分析數據也開始湧現，而就在此時，一個龐大身影，「擠」入了王水的視線。

王水立刻就有些後悔了，他不該挑在這個比較開闊的地方接敵。

那是一個三四米高的小巨人，他虯實的肌肉，將簡單的金屬護甲保護了起來，一對巨大的重型金屬爪，被同樣巨大的鉚釘，直接釘在了他的雙手上。

看似粗糙的介面處十分乾淨，並沒有什麼血跡。

他的雙臂極長，稍微弓背的情況下，便能使用四肢運動。

猩猩一樣的體態，卻如貓科動物一樣輕盈靈活，而且他那雙巨大的金屬爪直接砸落在地面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眨眼間，小巨人便靠近了王水，微光視覺下，火控系統自動渲染，還原了對方灰暗的膚色，也讓王水看清了對方「溶化」了的五官。

沒有「眼耳口鼻」，但不妨礙小巨人鎖定王水。

小巨人悄無聲息的站定在王水面前十米左右，並沒有直接發動攻擊，不過王水依舊激活了【超機動模組】。

「是你殺死了她？那隻醫院裡的濁心魔。」

對方的聲音，遠比王水想象中年輕。

沒有巨人種族那種瓮聲瓮氣的感覺，對方的聲音很像是普通人類。

「沒有，我沒有殺她，我只是路過撿了個漏。」

王水隨口編了個理由，而在發出最後一個音節時，他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不是瞬移，這是在【超機動模組】的加持下，超凡者能常規擁有的極限速度。

普通的、沒有受到過專業訓練的超凡者，哪怕到了三四階，也無法在這個速度下變向或者急停，就更不要提戰鬥了。

王水的分身，只有二階滿屬性的水平，但他卻能在這種速度下，遞出滲人的寒光！

劍柄傳回了熟悉的震動，這種反饋，是斬入了堅韌物體的感覺。

小巨人硬吃了這一劍，然後一記隨意的反手擺拳，便讓王水不得不抽身迴避。

而他身上的細小的劍痕，很快就自然消退了，小巨人依舊從容的站著，彷彿在等待什麼。

王水立即選擇轉身跑路！

但就在此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了輕微的炸裂聲，一團黑影越過了王水，擋在他的逃跑路線上。

依舊是那個無面的小巨人，他僅憑肉體爆發出的速度，就已經非常接近【超機動模組】的常規上限了。

而且不依靠外物，他的身形遠比王水靈活。

此時，對方再次說話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把你拿走的東西交出來吧，她是實習修女，她的一切，都屬於【溶解之紫】教會。」

不是【濁心會】？

王水並沒有特別著急，但他似乎被那個輪椅上的女人給耍了？

「不用表現得這麼隨和，規矩我懂，聽到了貴教會的名字，知曉了你們的存在，就算我交出東西，今晚也走不了了吧？」

「是的。」

對方十分坦誠的承認了，而且這次的聲音，是從王水背後傳來的。

王水一個側向機動，將自己甩向了路邊，這樣他就能在戒備小巨人的同時，看向原本的身後了。

雖說對於超凡者來說，視覺只是一種準確性不高的感官，但他們又不能忽視這些視覺信息。

王水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人，一個同樣五官溶化了的男人，但和小巨人不同的是，他保留了嘴。

年輕男人並沒有在意王水的審視和小心，他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我並不想殺人，更不會玩弄靈魂，但非常抱歉，教會的安全，在我的私慾之上。

不過，如果你想活下來的話，也可以加入我們的教會。」

「變得和你一樣？只留下一張嘴？」

「不，當然不。」

只是穿著粗糙布料製作的教士袍，年輕男人依舊錶現出了極強的神聖感。

他面向王水，認真解釋道：

「只有成為正式的【司鐸】，或者【神父】，才能舉行【溶魂儀式】。

與此同時，你還要步入【神感牧者】的超凡道途，不然儀式只會將你溶解，不過——」

這位年輕的神父突然話鋒一轉，隨著他的聲音暫停，陰沉的夜幕中，不起眼的陰影在他的肩膀上，凝聚出了一隻烏鴉。

那是一隻沒有鳥喙，溶解了五官的烏鴉，它保留了一雙眼睛。

接著，淡青色的「風能量」，在神父的腿邊勾勒出了一隻體型不大的狼，青灰色的風狼同樣被溶解了五官，只留下了耳朵。

「不過，人類是無法加入【濁淵】勢力的，你可以，成為我的口，我的味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