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網路環境

樓上面積和樓下差不多，是個僅有三十餘平米的小窩，進門就是方形小餐桌。

今天兩菜一湯，湯是酸菜肉片湯，菜是胡蘿蔔絲炒一點點肉，和一個伍江不太樂意吃的青菜。

就母子倆，沒什麼規矩，一邊吃一邊說話。

「靈子班還習慣嗎，同學們怎麼樣？」

「就那樣，兩個胳臂兩條腿，也沒多長隻眼睛。」除了班主任眼睛珠子會到處爬。

「說話也太那個了。」

「我又不會當他們面說。」

「你也注意點，別形成習慣啊。」

「喏。」嘴巴里東西多點就這動靜。

青春期吃的多長肉少，兩菜一湯汪靈一個人要做兩天的中晚餐吃，加上伍江一餐就能清光，她只負責青菜喝點湯。

吃完了兩人一起收拾桌面，伍江拿了碗筷進廚房。

對比屋子的面積，廚房佔比相當可以，足有3.2平米，除了櫥櫃灶台還能站下兩個人，只是兩個人都只能看著，沒空間動手。

洗完碗就洗澡，汪靈會在後面洗。

網上說吃完飯馬上洗澡不太好，但可支配時間就這麼點，媽媽要是睡前再洗澡洗衣，勞累程度恐怕更甚，都提前點，能有個比較連續的休閑休息時間。

這破房子的衛生間很小，容不下洗衣機，那玩意放在客廳里，加水倒水都十分不便。重點是伍江想插手汪靈也不讓，說是女人內衣不能讓小孩碰。

脫下衣服的伍江，背後有一道從右肋下直至左髖骨的巨大疤痕，看起來就如同人被撕成兩半后重新拼起來的。

不止是可怕，且詭異，因為從疤痕的寬窄變化來看，傷口並沒有避開脊椎。

好在都是已經過去的小問題，不影響現在的生活。

洗完澡出來，汪靈坐在冰箱邊的小沙發上看手機，伍江掃她一眼開口：「頭太低了，小心頸椎病啊，不行換個功率大點的燈泡吧。」

「好了小祖宗，你作業寫完了沒，完了就去玩電腦吧。」

家庭里小孩說話和放屁一樣，伍江在只有兩人的小家裡地位還高一點，也高得十分有限。

他不再勸，鑽進卧室。

卧室是這破屋除「大」廚房之外又一亮點，單卧室就有十四平米，隔斷成兩間也不會特別小，裡面甚至放的都不是單人床。

汪靈以起夜為理由，把伍江安排在還要多進一扇門的裡屋。

為避免房東來事，隔斷並不是實牆，窗戶都沒改，兩個屋子在窗戶這邊有條半掌寬的縫，說話挺方便，也多有不便。

伍江的房裡沒有椅子，書桌直接和床互動，上面有一台老電腦，六百塊淘來的，比鞋盒好點，就是屏幕開啟後有兩條藍線在液晶面板右側，白屏還好，黑屏時十分醒目。

報到到今天第一天上學之間的周末，伍江已經把本學年教材都過了一遍，其實為應對考試，有不少上學期就學過，所以學習壓力有限。

開電腦，風扇發出吱吱聲，緩了緩，變成「吱……滋……滋」，每次聽到這風扇軸承的動靜，他都會覺得鞋盒加蘿蔔可能還好點。

把明天要用的書塞進書包，整理好放到門邊，躺床上打幾個滾，再坐起來，終於進入視窗。

開瀏覽器，主頁是「超能論壇」。

一個論文預印本網站，不大正規，論文都是別站粘貼來的，不知道能不能頂過今年。

之所以是預印本，因為靈子學的論文現階段仍然是管控重點，一些論文貼出來不要多久就會消失，想接觸靈子修行的普通人又特別想看，就有了「超能論壇」這類存在，也許之後會變成超鬼論壇，一時半會消失不了。

今天的熱門是《靈子性質變化過程數學邏輯分析及內在原理猜想》。

這種伍江點都不會點進去，用「猜想」說明團隊能力或環境不行，接觸不到足夠真誠的、能直接改變靈子性質的人。

話又說回來，靈子性變是等級四才開始認知的東西，而多年來伍江在馬路上一個等級四的活人都沒見過，足以證明其稀有度……不能排除他們都在實驗室和監獄里被人研究的可能。

總歸資源匱乏是明確的，必然也有不少研究者想要湊熱鬧卻接觸不到對應的人。

可惜上傳論文要實名還要收費，實在不適合伍江這種沒有安全感的人。

頁面往下拉了拉，從標題看沒什麼好東西。

「超能論壇」每天粘貼預印本論文總數在六十到一百篇之間，基本只取各學術網站新增論文閱讀排名前十的，畢竟這些做黏貼的也要出錢，完全是用愛發電，不可能全洗了。

挑選幾篇點進去，基本都是粗看幾眼就關掉。

等級二到等級三的水平，且都接觸不到等級四的研究對象。

開啟新標籤，進入視頻站。

首頁推薦里兩個標題裡帶靈子，一個帶超能，《靈子課程普及原委大揭秘》、《靈子犯罪現場65期》、《月前國超能偶像海選西阪區》。

伍江果斷看犯罪現場。

這個系列節目本身做的很好，只是受環境影響，有效信息十分少，罪犯使用靈子能力的直擊畫面極少，偶爾的幾個鏡頭，也是菜到搓背都嫌不夠力的能力。

今天的罪犯還是來自深洋陸。

四塊大陸里，中陸和前陸的治安比較好，伍江所在的長風市，屬於中陸最大的勝澤國。深洋路在治安這塊就比較糙了，偶爾還會爆出罪犯攻打監獄、警局的新聞。

視頻里的犯罪倒沒那麼刺激，單純是偷錢，不過目標沒選好，居然去偷跨國企業總部的出納保險柜。

和大多數時候一樣，沒有出現罪犯使用靈子能力的片段，但通過對當地新聞的分析，可以推測出罪犯的大致能力樣貌。

穿透障礙，或者和伍江一樣可以進行概念破壞，從視頻線索看，其它破壞能力的可能性微小。具體是哪種就無從得知了，罪犯必然不會關押到普通監獄，甚至不一定走一般法律程序，基本沒有後續信息流出的可能。

看過很多期，伍江的感受就是現階段靈子罪犯，多數都太天真。

罪犯有靈子能力，追捕罪犯的人就不能有嗎？這東西可能比正常的科技追捕手段離譜得多，捨得花錢請人的時候，罪犯很難像正常犯罪一樣擺脫追捕。

看完《犯罪現場》，伍江直接關掉電腦，從書桌下的《靈子》雜誌里抽出幾本翻看。

這雜誌里的水平比起日常注水的論文好點，也會隱瞞更多關鍵信息，用處有限，也已經是伍江能接觸到最好的信源。

回顧曾經看過的文章不是全無作用，隨著自身水平的積累，能從很多猜想性的東西里，篩選出更正確的方向。

基本能確認，只有少數固定機構能接觸到四級能力者，以大學為單位發的文，看起來也僅能接觸到三級人員。

靈子課程的普及，必然打破這種資源稀缺性，但未來是好是壞，伍江這個基礎教育都沒讀完的學生就無力評價了。

應該還有天賦較好之人與他一樣，不想躺在手術台上被人解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