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
張默萬事都不掛在心上,但對李秋池和劉遠的事情,也是頗感好奇,一時間也是想快些到巴山。
次日傍晚,夕陽西下,眾人才到了巴山地界。
剛已經入巴山地界,劉遠心中便甚是發怵,當下就想轉身離開。
江天一趕忙拉住了他,急聲道:「劉兄,你要到哪裡去?」
劉遠頭也不回,道:「已然到了巴山地界,只要項姑娘在這裡多待上一會,秋池她自然是能夠發現的,也不需要我在這裡了。」
江天一抓住劉遠手腕不放,道:「怎麼就不需要了?來都來了,你認為你還走得掉?」
劉遠一怔,瞪大雙眼,道:「你要動手?」
江天一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道:「前幾日我與秋池飛鴿傳書,她告訴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去巴山上見她。」
劉遠登時怒極,道:「你就一直瞞著我?」
江天一道:「我要是不瞞著你,只怕你半路早就跑了,如今到了巴山的地界,想來你也跑不了,我這才告知你的。」
劉遠沉默片刻,道:「我現在跑,倒也不算晚。」
話音未落,趁著江天一還未反應過來,劉遠施展輕功,連座下馬匹都不要了,瞬息間便到了十幾丈開外。
「告辭。」
劉遠奔出二三百丈,便被兩人堵住去路,那兩人背對著劉遠,聽到背後聲響,轉身看向劉遠,紛紛笑道:「劉兄,好久不見。」
二人正是顧傾城和張默。
劉遠的臉登時黑了,道:「張兄,傾城,你們攔我作甚?」
張默笑道:「劉兄,別問我,問傾城,是她料到你要跑,特地讓我在這裡攔住你的。」
顧傾城微微一笑,道:「劉公子,我家公子神機妙算,您在范陽同他商議的時候,他就已然料到您會找機會跑掉,因此特地讓我一路上多留個心眼,防止您不去見李掌門。」
王一局棋能下將近一個多月,把劉遠的行徑摸了個清楚,他也算是服了。
實際上,張默不完全是因為顧傾城,才會在這裡攔截住劉遠。主要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劉遠和李秋池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他們就此反目。
江天一此時也跟了上來,在劉遠身後悄然站定,如同一片落葉,未發出半點聲音。
劉遠輕嘆一聲,知道自己前有張默和顧傾城,後有江天一,兩位大自在的高手圍堵,是跑不了了,也就不再運轉內力,只是內心還是頗感好奇,道:「張兄,那你是怎麼追上我的,難不成你的輕功造詣比我還高?」
劉遠的內力雖比不上大自在的高手,但輕功卻可稱是天下第一,若他在出其不意之下想跑,那這天底下沒人能攔住他。
劉遠萬萬沒想到,張默的輕功竟似比他還快,甚至都沒有看清張默的動作,便帶著顧傾城攔在了自己的前面。
張默苦笑,道:「怎麼可能。劉兄,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些,只是我事先就算到了你會往這裡跑,特地在這裡等著你罷了。」
張默就算手段眾多,有著系統的幫助,他的輕功也不可能還在劉遠之上,只是用特殊手段算出了劉遠會走這裡,提前埋伏罷了。
劉遠嘆道:「難怪這一路上都甚少看見你們,還以為你們是在避人耳目、偷偷親熱,不想是在算計著我呢。」
張默笑道:「親熱是有的,只是順手堵住你罷了。」
顧傾城面色一紅,在張默后腰掐了一下,張默吃痛,倒吸一口涼氣。
江天一笑道:「劉兄,還是跟我們走吧,見一見秋池,也無甚大不了的。」
劉遠無奈,道:「走吧。」
江天一側身閃開,道:「劉兄,你走前面。」
劉遠哭笑不得,道:「江天一,我不會再跑的了,況且,你覺得我跑得了么?」
江天一笑道:「劉兄,若是在平日,你說的話我肯定相信,只是此事事關秋池,我實在是怕你反悔。到了那時,我怕沒臉再去見她了,還是穩妥些吧。」
劉遠無法,只能走在最前邊,不多時,便回到了原處,只見渡遠和項瀾正站在那裡,跟三四個人交談。
劉遠見那些人腰間都有一把短笛,蹙眉道:「你們是巴山中人?」
那幾人一見到劉遠,紛紛跪倒在地,道:「弟子見過掌門。弟子等奉李掌門的命令,在此恭候多時了。」
劉遠道:「我早就不是巴山楚水一脈的掌門了,只是一個江湖散修,你們不必跪我。」
說罷,劉遠衣袖輕揮,便將幾人輕輕托起。
劉遠頗感到好奇,道:「話說,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莫非,也是江天一告知你們的?」
那幾人搖了搖頭,道:「回掌門的話,李掌門在十幾日前就讓人在巴山的弟子在巴山的地界上巡邏,若是遇見前輩幾人,就要以禮相待。巴山的地界都是眼線,只要掌門您一進來,我等立時就會知道。」
劉遠一怔,沒想到李秋池為了知道他的行蹤,居然動用了這麼多人手。
江天一道:「那你們就帶路吧,想來,秋池他應該是等得很不耐煩了。」
對李秋池的脾氣,即便眼前的這些巴山弟子不屬於夜雨一脈,也是頗為了解的,當下不敢耽擱,帶著眾人往巴山而去。
李秋池此時確實等得頗為著急,密室中李秋池來迴繞步,桌案上還凌亂無序地拜訪著四五份書信,看那字跡,顯然是江天一所寫。
此外,密室中還豎著一面鏡子,足有一人高,用來讓李秋池梳妝打扮。
李秋池身為造化九重天的高手,心性本是極佳,但事關劉遠,即便她養氣功夫上乘,也是難以定下心來。
李秋池走到鏡子前,上下打量自己,將銀髮簪取下,換上木釵,再是原地轉圈。對自己很是不滿意。
他定然是不喜歡的。
很難想象,江湖出了名的脾氣差的李秋池,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精心打扮自己。
雖說早就知道劉遠要來,但還是不免得有些緊張。
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李秋池緊張歸緊張,心中卻很是開心。
別管是什麼原因,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劉遠第一次主動來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