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
劉遠猛地站起身,道:「你還想動手?」
李秋池隨之站起,道:「是又如何?」
眼看這二人要打起來,江天一慌忙攔住,道:「秋池,劉兄,有話好說,切莫要動手。」
劉遠目光依舊不善,盯著李秋池,道:「是她要先動手的。」
李秋池怒道:「是你先來巴山放肆的!」
「是又如何?」
見著這二人越說越火,不顧江天一,各自拔劍而起,要動手了。
劉遠握著龍泉劍,緩緩將內力附著在劍身上,剎那間龍泉劍迸發出內力,所散發出的劍意雖不強烈,但卻是異常凌厲。
李秋池不甘示弱,湛盧劍在手,同樣是內力附著與劍身之上,只是劍意內斂,深藏於劍中,並未像劉遠那般外放。
劉遠的劍意如有靈氣一般,繞過了江天一,襲向李秋池。李秋池似是頗為驚訝劉遠會率先出手,有些愕然,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劍尖斜指於地,所指之處恰好擋住了劉遠十步一殺的劍意。
「不過如此。」
然而,李秋池到底還是小瞧了快劍。
若是劉遠的十步一殺那麼容易被擋住,那劉遠也就不足以憑藉這一劍法獨步江湖了。
劉遠那十步一殺的劍意雖是一觸即潰,但卻是只是其中的一道而已。在此之前,劉遠的劍意便已然一分為二,一道與李秋池的劍意相撞,互相消融,另一道劍意則是在瞬息間襲向李秋池。
那道劍意自李秋池足底湧泉穴而起,直從頭頂百會穴衝出。若非李秋池及時察覺,運轉內力抵禦住,非要受傷不可。
江天一被夾在這二人之間,劉遠和李秋池都有著各自的道理,這讓弓神那是好生為難,忍無可忍之下,江天一運起內力,怒喝一聲:「夠了!」
劉遠和李秋池運起的內力頓時被江天一這聲怒吼給截斷,像一把剪刀在剪著一塊綢布,將其寸寸剪斷。
劉遠和李秋池面色一白,沒料到江天一會忽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些許內傷。
劉遠蹙眉,道:「江天一,你幹什麼,你瘋了?」
江天一一改往日豁達洒脫的模樣,絲毫不給劉遠面子,怒道:「我看是你們倆瘋了。」
李秋池快步上前,道:「江天一,讓開。」
江天一看著劉遠,絲毫不曾看向李秋池,只是反手拍出,李秋池驚慌之下抬手對了一掌,但終究是因為修為的差距落了下風,倒退了一步。
江天一怒道:「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些,一見面就打得死去活來的,很有意思么?」
李秋池道:「是他先動的手,怎麼,莫非我就要任由他欺負,絲毫不可還手?天底下哪裡有這種道理!」
劉遠冷聲道:「自保?分明就是你先挑起的事。」
眼看著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江天一連忙將他們分開,道:「你們還有完沒完了,聽我一句勸,坐下來好好談談成不?劉兄,你來巴山可是有要事的,忘了?」
劉遠冷哼一聲,道:「自然沒忘記。只是,我們就打算手拿著劍,站在這裡談么?」
劉遠遞台階過來,李秋池也不與他爭吵,順著台階走下,道:「既有要事相商,那就坐下說吧。」
幾人紛紛回到座位,卻是依舊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默見狀,這才放心,緊握著的拳頭才重新鬆開。
雖說現在的情況頗為尷尬,幾人都沒什麼話說,但好在是打不起來了。
顧傾城輕聲道:「張公子,多謝了。」
張默隨口答了一句:「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本來張默是不打算出手的,反正事情與落雨宗那時候不同,怎麼算都是李秋池和劉遠之間的恩怨,張默一個外人,插手進去並不合適。再加上以張默的性子,根本就懶得管這事,因此,他並不想出手。
劉遠和李秋池的武功修為都是造化九重天,即便張默手段眾多,也是要頗費一些手腳。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張默是決計不會做的。
無奈,英雄難過美人關,張默實在是架不住身旁佳人的哀求,心一軟,糊裡糊塗地就應了下來。
張默側頭向顧傾城問道:「傾城你怎地就這般在意劉兄?」
顧傾城笑道:「怎麼,張公子,吃醋了?」
張默點點頭,道:「是啊,吃醋了。」
顧傾城屬實是沒想到張默的麵皮會這般厚,道:「張公子,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醋?」
張默道:「大男人就不能吃醋么?還不都怪傾城你太漂亮了,有這般在意劉兄,我不吃醋,只怕也難。」
顧傾城沒好氣地在張默手臂上輕掐了一把,道:「不是我,是我家公子在意。」
又是我家公子。
張默道:「傾城,我想知道,你家公子究竟是誰,你怎麼什麼事都聽他的?」
顧傾城猶豫良久,道:「我家公子身份特殊,暫時還不能告訴張公子你。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即便我是落仙坊的花魁,對我家公子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稍微貌美一些的奴婢而已。」
張默暗自心驚,道:「莫非,你家公子是朱溫么?」
顧傾城聞言,嗤笑一聲,道:「就他?他也配?張公子,你別再猜了,莫要再為難我。」
張默道:「好,那就不問了,但傾城,我想問些別的。你家公子平日待你如何?」
顧傾城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張默一怔,苦笑道:「只怕無論你家公子對你如何,傾城你都只會回答好,不會在背後議論他的是非的,對吧?」
顧傾城垂眸,道:「做奴婢的,哪裡敢去議論自家公子的不是?」
張默輕輕握住顧傾城縴手,道:「傾城,你和我說實話,你家公子究竟待你如何?」
顧傾城沉默半晌,道:「也就把我當成一個普通奴婢那樣看待吧。在落仙坊之時,他還說著要把我送給江公子。當然,這也只是說笑罷了。」
張默蹙眉,道:「這未免也說得太過火了些。」
顧傾城道:「我家公子對我有恩,無論公子他要我做什麼,對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就像這一次,他讓我一定要讓劉公子和李掌門摒棄前嫌一般。」
張默握著顧傾城的手,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
說的再多也是無用,等見到了顧傾城的公子,張默再問個清楚也是不遲。
另一邊,沉默了許久的劉遠些許是按耐不住,終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