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攜手同闖千戶村

第三十五章:攜手同闖千戶村

只聽得一聲鶴唳。

錢師兄與王師兄便見一隻丹頂白鶴自遠方而來。

一個同著素色道袍的少年自鶴背上一躍而下,不起半點塵埃,飄落如雲,洒脫自如。

這少年一挽袍袖,拱手作揖:「德冠院杜錚,見過三位師兄。」

兩人細細打量,心底暗暗一驚。

好一位少年道人!

身材高大,道袍飄逸,自有仙風骨,嘴角含笑,只是人在那立著,便有無形氣勢撲面而來,不由得矮上一頭,心先怯了。

許慎獨似有所感,上前一步,站在兩位師兄身前,輕揮大袖,自有一股圓融悲憫之意瀰漫開來,沖淡了氣勢。如此,這錢、王二人才喘過氣來,心頭的大石搬挪走。

三人打量杜錚,杜錚也在打量他們。

那兩年長的道人不需多說,雲海小境,也就比自己斬了的那紅袍道人強上一籌。模樣是規矩的道人樣,蓄鬚劉髯,身材單薄。

唯有這位許慎獨許師兄,最為不凡。

此人倒不是多麼風姿卓越,但五官甚是自然,眉宇間自有悲憫之意,叫凡人見了,與那畫中的救苦救難大天尊似一般無二的氣質。

他亦是修的一氣龍虎經,龍虎道意雖然內斂,但杜錚也修此經,同源而出,卻是瞧出幾分門道來。

「好一個惟精惟一,龍虎道成的真道子。」

杜錚也不由心中讚歎一聲。

這位與一氣龍虎經契合甚高,自身又是上上根骨,天資秉性俱是上乘,背後還有人為之忙前跑后,籌備外物。其丹竅雲海之質雖不如自己,但僅論玄功,要比杜錚多走出兩三步去。

怪不得連德冠院的執事、上師,都極為看好此人。杜錚捫心自問,撇了道果這等機緣,那是遠不如人,宛如雲泥之別。

但他畢竟是有機緣的。

杜錚沒有惟精自身、摒棄外物的想法,而是持善假於物的想法,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有機緣那是好事,為何要舍了。

大道求索甚是艱難,他又非絕世無雙的道子,不取外物,沒有機緣,如何去邁步前行?

許慎獨搖搖頭:「說來我也是佔了早兩月入門的便宜,這聲師兄受之有愧。」

「非也。」杜錚輕笑,「此為資質高低之差,許師兄不必有愧。再者說了,此為下脈之論,日後入了內門上院,那時誰先誰后,猶未可知呢。」

果然是個狂生!

錢、王二人皆是心中冒出如此一念來。

他二人在院中修道四十餘年,都不敢說能在許師弟前入內門上院,上上根骨在前三大境時對修行加持不可謂不大。

可這人,德冠院有名……

不!

應當說是中天方都出了名的狂生,話中竟有壓之的意思?

毫不遮掩,大大方方。

也不知是猖狂自大,還是胸有成竹。

許慎獨卻不似兩位師兄的心中那般揣摩,他卻是報之一笑:「修行不爭一時高低,若那時杜師弟先進一步,師兄定然祝賀。」

杜錚眉頭一挑,心說這許慎獨心頭傲氣卻是不比自己前身低。

只是他那是有本錢的傲氣,且平日里內斂入骨,不遇傲者反而絲毫不顯露出來。

有幾分意思。

不過,此時卻非想這事的時候。

杜錚問:「不知三位師兄在此將師弟攔下,所為何事?」

許慎獨直言:「我見杜師弟腰間掛有立悳佩,應是領了千戶村的任務,來這裡除那一頭鬼祟。」

「是。」

此事無需隱瞞,杜錚掃了一眼許慎獨,腰間亦有一枚立悳佩,若有所思:「許師兄可是在觀里也領了這任務?」

許慎獨點點頭。

像是千戶村這類涉及胎息第三小境,煉有元真之士,往往在一方中十二下脈都有任務。最後,往往便是各脈弟子匯聚一堂,一齊討伐。

而有立悳佩這一記載功勛之器,在功德殿中自能分配誰主誰次,功分多寡。若有暗手襲殺同門之事,亦能查出來,到時無論修為高低、天資好壞,盡數判以同門相殘之罪。

杜錚問:「許師兄還請為我講一講千戶村如今的情況。」

這許慎獨一行三人,還在此處來叫住自己,顯然是已經去千戶村探過底了。想必千戶村如今已然龍潭虎穴,比之自己來時猜想的還要恐怖。

杜錚也不自討苦吃,先詢問了,若超過自己能耐所限,那與許慎獨聯手也沒什麼。

許慎獨盡量用極簡練的語言,將千戶村如今情況與杜錚講了。沒講一句,杜錚面色便沉一分,到最後,已然是眉頭皺如疙瘩,抿著嘴,心中思量。

「麻煩,實在是麻煩。」

此處那頭鬼祟頗為不凡,將千戶村一村之人盡數殺了,抽魂煉魄,化為治下鬼民。雖然大多也就孤魂野鬼,體魄壯些的凡人一激氣血便能驅散,但此處數量屬實太多了。且那鬼祟以鬼為人,演繹人間紅塵景,陰氣衝天,幾若一方鬼域。

杜錚斷定道:「這鬼祟應是個有機緣的,否則便是有來歷,否則做不出此事來。若我猜測不差,它應該還會豢養有鬼兵,能排兵陣。」

錢、王二人心中一突。

錢師兄疑道:「應當不至於吧?能排兵陣的鬼祟,弘德王朝多少年未有過了?」

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若這千戶村的鬼祟能排兵陣,幾若鍊氣大修之下無敵。而且還有這鬼演紅塵,遮天蔽日,人造天時之順。發起難來,整個弘德王朝都要造災。

可弘德王朝乃是中天方治下,數百年下脈弟子降妖除魔,甚至有自覺難修道宗正道的弟子掃平此間散修,如今真真是大貓小貓兩三隻。

已知的鍊氣大修,無一不是下脈棄徒。

怎可能無中生出一個這等鬼祟來?

許慎獨卻是應和道:「的確有此可能。所以,還是要借師弟手中那枚破陰魙法珠之力,才能說是萬無一失。」

「嗯?」

杜錚一愣,看向許慎獨:「你怎知這枚寶珠在我手上?」

他也不必遮掩。看許慎獨這意思,是料定此寶在自己手上,應是誰告訴他的。

這般想來的話……

「說來湊巧。」許慎獨笑了一聲,「師兄外出之前,剛蒙上師賜下一寶,可化陰為陽,以重傷鬼祟。但我猶覺不保險,便又去了德冠院一趟,向趙師兄借寶珠一用,只可惜叫師弟先行了一步。」

果然是他!

杜錚心中一動,吃不準趙方義的意思。

破陰魙法珠乃是寶器,珍貴無比,不在自己手中,借給他來降妖除魔之事按理來說,不應如此宣揚才對。保不齊旁人起了歹心,借刀殺人,從他手上搶了去。

可這趙方義就是與許慎獨說了。

等等。

許慎獨是旁人嗎?

杜錚心中思量一番,隱約猜出些什麼來,暗暗一嘆。

「世家手段,頻頻落子,難脫樊籠啊。」

收拾心情,杜錚道:「既如此,那我等便一齊去那千戶村,將這鬼祟斬了。」

許慎獨點點頭:「有杜師弟相助,當無憂也。」

錢、王二人還想再勸一勸,誰成想杜錚與許慎獨颯沓流星,便向那千戶村方向而去。

兩人面面相覷,幽幽一嘆,便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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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道果種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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