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約見網友
第1章約見網友
「李詩,你看夠了嗎?」忽然,在趙冀背後,響起一個濃重而深厚、充滿磁性的男中音。
「我想再看看,你再等我一會,好嗎?」一個女人緩緩地回答。
那女人的聲音,如黃鶯鳴叫一般,溫柔,悅耳,動聽,使人陶醉。
趙冀急忙轉過身去看他們到底是誰。
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男人,穿著寬大舒適、質地上乘的淺黃色衣服,右手挽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姑娘。
這個姑娘戴著一頂紫色的編織的時尚草帽,帽檐遮住了她臉的上半部分,但從側面可以明顯看出那挺拔的鼻樑。
趙冀斷定,她是一位年輕而又漂亮的女人。
「你是追風少年嗎?」
那個年輕而帥氣的男人,趙冀在朋友圈裡面看見過他的照片,似乎正是他要找的那位網友,但又不敢確定,禁不住衝口而出,高興地問道。
「是的,我是追風少年。你是瀟洒大叔嗎?」
那些言談,那些舉止,那些笑聲——這些才是趙冀隨時隨地感興趣的,也是他所在乎的。
他坐在那白條石板凳上,一會兒望著河流,一會兒望著天空,一會兒又望著遠處。
那時,趙冀想,生活不是艱難的,而是舒適的。
他希望看見新的面孔,結交一些新朋友。比如各種各樣的人物,可以使趙冀徒然感到興趣。
趙冀猜想,這個叫做李詩的姑娘,可能年紀尚小,也許還不滿二十歲,因為體態雖然是優美的,但是好像還沒有發育完全成熟。
於是,在社交平台徒步群里,發布了一則消息:「求自駕游同伴。」
趙冀喜歡這個坐落在兩座大山高高聳立之間的山腳下的宜人居住的小鎮。
趙冀並不喜歡大自然所謂的美景,不喜歡那些出奇的高山、懸岩和瀑布,不喜歡強加於他的大自然,不喜歡「上車睡覺、下車拍照」的遊玩生活。
「我倒要去看看這個藝術節。」趙冀想,「我正好在這個異地感受一下藝術節的魅力,說不定還可以找到約定的那名網友。」
所以與網友見面時,可能會遇到一些安全問題,例如遭遇騙局、搶劫等。
在小鎮上,有漂亮純美的、穿著民族服飾的少女,一群一群的,成群結隊,呼朋引伴,在狹窄的街道上散漫搖步。
趙冀走去觀看穿過小鎮的這條小河,在那棵孤零零的大黃桷樹下的石板凳上一連坐了幾個鐘頭,不無有些緊張地想起前妻。
在一位帥哥與一位美女的主持下,輪流登台演出。演出結束后,觀眾可以隨意上台表演。就這樣,觀眾與藝術家們都不願散去,甚至通宵達旦地玩樂一番,他們肆意喝酒,縱情唱歌,放縱彈琴,和著音樂蹦迪……
趙冀笑了,說:「你的電話我一直打不通,發信息你也沒有回。沒有想到……在這個地點遇見。」
而最主要的,是喜歡它那醇美的佳醪。
趙冀想起了自己的短暫婚姻。
老實說,趙冀早就有心裡準備,所以心裡的創傷並不是很深。
自駕幾百公里,來到這個少數民族部落。
「我的天!我沒有說錯話,人家不是在譏笑我吧?」
這種急促的目光好像在這樣說……
「我是瀟洒大叔。」趙冀答。
「我們住在這個民宿。」李衡繼續說,「那裡地勢稍高,是一個單獨小院。那兒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請您去看看吧。那個漂亮的老闆娘已經答應給我們做酸辣麵條。」
於是,跟隨李衡、李詩前去。
漂亮的前妻,哪裡耐得住這樣寂寞平淡的日子?她出軌傷害了趙冀的心。
在廣場一塊三角形的空地上,一口古老枯井附近的陰影里,有什麼東西也許是不知名的鳥兒飛竄了過去。
喜歡細心觀察別人,使趙冀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儘管他不是作家,也不是畫家……他不需要這方面的靈感來創作。
除了欣賞風景以外,趙冀還想交朋友。
然而,趙冀出來遊玩,喜歡看人,喜歡看到不同人的面孔。
在高聳的鐘樓上,那圓形的時鐘,閃著淡白的金光。到了點,就噹噹地敲個不停。
在那黑亮的小河上,也閃爍著同樣淡白的金光。一個個形狀各異的屋頂下小小的窗戶里,那些光亮或明或暗,有的是吝嗇地發出微光,有的大方地閃出光束。
這種充滿溫情善意的逍遙自在,在感動著鼓動著趙冀的興緻。
趙冀當然願意。
幾乎所有參加節會的人,無論是演員或者是觀眾,都穿著平日捨不得穿的節日盛裝。
只見他們上台專心表演,有唱歌的、耍雜技的、講相聲的、演小品的、朗誦詩歌的……下台後隨意擁抱與呼叫。幾乎都是一些年輕人,他們天真的扭怩作態的姿勢,熱烈而火辣的目光、無緣無故而帶有朝氣的笑聲。
看!這又把話題,扯得遠遠的,偏離了主題。
甚至當月亮從那古老房屋的尖頂背後升起,路面的碎石子在寧靜的月光下清楚地顯現出來的時候,她們中的一些人還沒有離去。
當然,也有拍照、拍攝、直播的……
這些大自然的饋贈,對趙冀的影響,當然不是沒有,而是他不在乎。
在舞台旁邊一個常春藤盤繞的亭子里,樂師們坐著在十分賣力地奏樂著,不時地喝著國內外的有牌子或者沒有牌子的啤酒給自己提神。
說實話,趙冀不喜歡結識網友。
前妻身材高挑,丹鳳眼睛,長得異常漂亮,並又很聰明能幹。在一家外資企業上班,她跟所有的人,賣弄風情。
李衡打開門,引入一條很陡的小路上山。
有的網友突然全神貫注地警惕起來,眼睛不安地東張西望著……
他與前妻是閃婚。
居住在那座悠閑慢生活的小鎮里,一起吹一吹河風,一起曬一曬太陽,一起走一走湖邊的小道,一起品品小吃,一起逛一逛商鋪,希望一起能與前妻白頭偕老。
「這裡是山區,信號差得很,有時就是打不通電話,我們以為你找不到我們呢,沒有想到卻碰見你了。」那個年輕男人打斷了趙冀的話。
這可能導致無法確認對方的真實意圖和目的,增加上當受騙的風險概率。
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笑聲。
李詩肯定地點了點頭。
藝術家們的這種盛會,通常搭著一個大型的燈光舞台,設置有舞台背景,上面印著藝術節名稱、承辦單位與主辦單位。
李衡還發了定位。
還比如,九寨溝的山水,青山依水,水穿山間,樹傍水岸。千姿百態的高山湖泊,如同鑲嵌在群山之間的寶石……
他喜歡自駕游,但不希望一個人孤單寂寞。
……
於是,趙冀開車。到了指定地點,看見這裡確實風景不錯,是喜歡的地方,趙冀就想住下來遊玩。
趙冀正值壯年,年輕氣盛,用不完的精力,用不光的錢,用不著操心任何事情,無憂無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微風是那樣親切地拂試著面頰,桂樹花又是那樣令人愉快地散發著芬芳,使人的胸脯禁不住愈來愈深深地呼吸起來。
從網友走路的姿勢、衣服的式樣,主要是從臉上的表情,趙冀甚至遠遠地就可以把那些網友認了出來。
那裡正演奏著激昂地樂曲——小提琴的聲音,斷斷續續;吹管樂器,酣暢動聽,隱約可聞;打擊樂器,激揚活潑,鼓點陣陣,豪情澎湃。
突然,趙冀在人群里發現了網友李衡。
李衡隨後指著旁邊的漂亮女人,介紹:「這是我的……」遲疑了那麼一剎那間,想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這是我的妹妹。她叫李詩,你呢?」
當然,看得出來,李詩的容貌舉止,一點也不像她的哥哥李衡,相差極其懸殊,她也許並不是李衡的妹妹。
然而,事與願違。戀愛就像糖那樣甜蜜,根本不曾覺得。然而結婚後一年,戀愛甜蜜期過了,就是油鹽柴米醬醋茶,在這些平淡的日子,婚姻生活也平淡如同白開水那樣,淡而無味。
趙冀意識到,有這樣一些令人喜出望外而難以忘懷的臉龐:任何人無論男女老幼都願意看見它們,好像那些臉能使您得到溫暖舒服或者愛意撫摸似的。
「我叫趙冀。」
舞台上空飄揚著五顏六色的旗子,在幾棵修剪過的小榕樹底下,沒有登台而候場的藝術家們,坐在一張張小型長條桌子邊。
趙冀愛在這座寧靜的小鎮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小鎮四周環繞著用圓石砌成的古老的城牆,連城牆上的凹形炮眼也還沒有全部坍塌。
……
趙冀專門留心地側耳細聽了一下。
三人穿過矮矮的城門,走了一段大路,又沿著一道石頭圍牆走了大約一百多米,在一扇狹小的圍牆門前停下來。
被稱做李衡的妹妹的那個姑娘,第一眼看去,趙冀就覺得容貌可愛,心裡就有一股子融融的衝動。
花園矮圍牆前邊的街上,圍了相當多的人。分別是一些外地來此看熱鬧的遊客,或者也有一些看稀奇的當地人。他們不想放過觀看那些藝術家難得的表演機會。
這群年輕的藝術家,朝氣蓬勃,年輕而充滿活力,演繹著這一切歡樂的激情。
因為網友難以確認真實身份。對方所提供的個人信息可能與真實的不相符合,甚至是一個虛假的身份。
這讓趙冀很不自在。
月光照在綠油油的榕樹藤和高高的小木樁上,照在布滿大大小小扁石的、乾燥的土地上,照在一座座小屋的白牆上。
喜歡它那流入江里的清澈小河上的拱起的小橋。
李衡恰恰就有這樣一張親切感人、溫馨和藹、可愛無比的面孔,有一對目光柔和、直視您都是暖暖的大眼睛和一頭像泰迪龐物狗那樣柔軟的鬈髮。
「那邊是在幹什麼?」趙冀問。
那些堅韌有力的男子,穿著長袍裹胸,在藏青色的衣服上,刻滿了奪目而又複雜的幾何格子。
她那勤黑的圓圓的秀氣的女孩子臉頰,小巧玲瓏而又清清秀秀的鼻子,幾乎還帶有孩子淘氣模樣的眉毛和那對撲閃撲閃明亮的大黑眼睛,有一種特別不同於其他女人的非凡氣質。
也許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藝術節是怎麼回事。
兩人隨後互相加了好友。
起初前妻對趙冀還有所顧忌,可是,後來她愈來愈不像話。公開當了那個企業老闆的小三,與趙冀無情地離婚,殘酷地戕害了趙冀的感情。
趙冀今年二十六歲,剛與前妻離了婚。因為沒有孩子,財產各一半,說離就離。如此閃離,使朋友們都感到突然。
「可是你年齡也不大啊,怎麼起這麼一個網名?」
趙冀混在陌生的人當中,總是覺得特別輕鬆和愉快。
這種振奮向前的精神力量——不管你願意奔向哪兒,都只是一直向前、向前,而沒有想過後退。
忽然,趙冀耳邊飄來美妙的樂曲聲音。
趙冀出來遊玩,他厭惡觀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勝古迹和人為打造的旅遊景點。
「那個網友在哪裡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沒有想到,在群裡面的李衡給予了回復:「我現在就在桐州旅行。桐州這裡有一個少數民族部落,風景實在太秀麗。我在這裡已經住了好幾天。若你要來的話,我可以在這兒等你。」
其實這是一個漂亮小鎮。
因為擺脫了婚姻約束,時間與財富都是自由的,就想出來旅遊。
兩旁的山坡梯級上,長著幾棵小榕樹。
追風少年是那個年輕人的網名,瀟洒大叔是趙冀的網名。
「您願意到我們那兒坐一會嗎?」李衡對趙冀說,「看來,我們已經把藝術家表演看夠了。李詩,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回去吧?」
小鎮也感覺到這深情的凝望,敏感而安謐地屹立著,整個兒都沐浴在月光里,沐浴在這種安謐而同時又悄然激動著人的心靈的亮光里。
但趙冀總是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好奇心,甚至不是在觀察陌生人——他是懷著一種喜悅的、永遠不會滿足的好奇心在研究他們。
他們得以認識,於是出現了文中開頭的一幕。
那個少年無語……
「這個嘛!」那位老幹部慢慢地吐出了一口煙圈,回答趙冀:「那裡是藝術節!」
她們遇見外地人,就用令人愉悅的嗓音打招呼。
過去,趙冀遊玩那些著名山水時,看見那些奇異的景點,其他遊客都發瘋似地驚叫起來,但他沒有那麼做,而是淡然處之。
無論是男網友,還是女網友。
別人想去的地方,趙冀樂於去;別人喋喋不休的時候,趙冀也高興地喋喋不休,同時還喜歡觀察別人怎樣喋喋不休。
這是一種特殊的盛大宴會。
停頓一會兒,又說:「這有什麼關係呢?這不是更好嗎?我想偶遇是最好的,這樣的緣分讓我們相識才是上天對我們最好的饋贈。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衡。」
儘管如此,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一段時間沉浸在無盡的傷心和孤獨之中。然而在趙冀看來,這並不算啥,年輕人有什麼不能排愁遣悶的呢?
於是,趙冀決定出去旅行。
趙冀打聽到,李衡也像他那樣,是為了散心而出來旅行的。
……
一些植物絲絲牽連的藤蔓,從那不成規則的石頭壘砌成的圍牆裡邊,神秘地從縫隙裡面探出它們的卷鬚。
「呵呵,起著玩呢!」
他不喜歡跟團旅遊,一看見那些能說會道的狡黠的男導遊或者女導遊,望著車上疲憊不堪、不同年齡的遊客,總是花言巧語地遊說。
總而言之,除了婚姻以外,一切都是事事如意。
儘管如此,趙冀過去還是見過幾個網友。
有的網友,一副洋洋得意和看不起人的樣子,常常帶有命令式的神態。這神態忽然間又變為一種謹慎和膽怯的表情……
他並不像平常我們所說的那樣,出來旅遊是為了增加見識,而他不過是想出來散散心解悶罷了。
趙冀欣然往之,發信息說:「好的,你等我!」
在他的前方,幾個年紀不大的頑皮孩子,正在一條已被漁夫拽到岸上,卻已翻過來,塗了光滑樹脂的小皮艇上,輪流地爬上爬下,坐著梭梭板玩耍。
趙冀沒有開車,因為不熟悉路況,找不到地方。可計程車司機是萬事通,他們肯定知道的,於是打了一輛計程車就去了。
在一張桌子下面,躺著一隻猛犬。那犬,大嘴巴、寬胸、短腿。
他說話時,你甚至根本不用全神貫注地注視他的那張男子漢充滿魅力的大臉,就是純粹的從他與您說話的柔和充滿磁性的男中音裡面,就能從心底里感覺到他在翅住嘴唇向您微微地笑著。
透過露天的探照燈光,看旁邊有一座白色雕像,好像一位優雅的舞者,舞動著無形的旋律。那雕像的眼睛很像是前妻子的丹鳳眼,似乎在張望著他。
喜歡它那些殘破不堪的城牆、七瘡八孔的塔樓和縱橫交錯的根樹。
比如,灕江一盆山水,千載人間。清澈見底,碧綠碧綠的顏色。夜晚的江面上,燈火輝煌。
突然,傳來那些巡邏的守夜人,無精打採的叫喊聲。遠處有一條溫順的狗,在夜色裡面低聲地犬吠著。
趙冀出去旅行,雖沒有任何計劃,也沒有任何目的,但感覺一個人太孤單,太寂寞,就想找夥伴同行。
在他旁邊恰好坐著一位老人,約摸六十多歲,嘴裡抽著一隻葉子煙。他穿著白色棉布運動服、腳蹬一雙白色球鞋,看樣子估計是一位退休老幹部。
有幾隻搖櫓的小船,被船夫搖晃著,微微鼓著風帆,在河面上緩緩地行駛。兩行綠色的波浪,從小船兩邊滾動著,起伏著,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
過了一會兒,又重新恢復那自高自大的臉部表情,偶而交替出現一種呆板惶感的神態。
在這個臨街的廣場花園裡,舉行的正是這種受普眾歡迎的民間藝術節。
來聚會的都是一個地方或者一個團體里的藝術家們,當然還有許多觀眾。
導遊從中榨取遊客的錢財,趙冀就感到憎恨與噁心。
月亮好像正在從深邃的天空里,深情地凝望著這個小鎮。
原來,一個星期前,李衡與李詩兩人駕車,來到這個少數民族部落。看見這裡的風景漂亮,氣候宜人,就滯留在這裡,找了一間民宿,住了下來。
一輪明月升了起來。那圓圓的月亮,皎潔明亮,如一盞夜燈,掛在天上,給這個小鎮的夜晚,帶來了一絲光亮。
趙冀混入了看熱鬧的人群,愉快地欣賞著藝術家們的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那些亭亭玉立的女子,穿著緊身的衣袍,鏤著金色的花紋,裹著瘦小而迷人的身材,盡顯出她們的陰柔之美。
是的,趙冀總是躲避那些各種各樣心懷鬼胎的網友。可是對於網友李衡,卻是不一樣的態度,立刻使趙冀喜歡上他了。
兩個男人相互握了手,接著漸漸地暢談起來。
淡雅如霧的月光里,一棵蒼天大樹在沙沙作響。矮樹叢盛開的雪白小花在折射著那柔和的光輝。
遠遠地望見李衡住的那座民宿小屋,斜蓋著條條黑色的橫樑,有四扇明亮的小窗,矗立在他們正在爬上去的山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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