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呂布:呵,不忠不義之徒(四千)
第401章呂布:呵,不忠不義之徒(四千)
「什麼!」
聽著傳令兵倉皇來報的顏良瞪大了雙眼,耳畔似有雷聲陣陣,令他腦袋暈眩不已,一個踉蹌竟摔到椅子上,他前腳剛得知張飛打進并州,後腳就有人來通報數座城池已落於張飛之手,就連好不容易修築的塢堡也被張飛拔除,就連晉陽都岌岌可危,其攻勢之猛,速度之快,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
他腦子嗡嗡作響,後悔不聽田豐之話,可是眼下面對著諸將,他也不得不故作淡然,假稱道:「嘶——頭疾,頭疾,老毛病了」。
下一刻。
又有傳令兵來報。
「報——」
「將軍,曹校尉求見!」
「曹校尉」遭受巨大衝擊的顏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竟然不知傳令兵口中的『曹校尉』究竟是何許人,直到一旁的親衛提醒『郝萌部將』,他如夢初醒,這才想起此人是『郝萌』的部將。
「速喚曹校尉!」顏良急忙說道,他必須要弄清楚,濝水水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據守險關,竟然輕而易舉的被攻破,甚至連主將的下落都不明,換頭彘上去也不至如此吧!
「性.拜見顏將軍。」
「曹校尉」
顏良本想起身相迎,可當他看清曹性模樣的瞬間,揚起的嘴角頓時凝固,眉頭不受控制的皺起,面前之人哪裡像是一員戰將,說是流民也不足為過,蓬頭垢面,面容憔悴,耷拉著眼皮,衣著倒是正常,只不過穿在他的身上,卻有種強烈的不適感,就像是流民偷了富戶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要麼是青一塊紫一塊,要麼是大小深淺不一的傷痕。
好在細細一看,樣貌確實能夠記憶里的『曹性』對的上號,雖然觀感尤為割裂
死裡逃生
顏良腦海里蹦出來的就是這四個字,張益德居然如此厲害嗎?
他搖搖頭,不再去想張益德究竟有多麼厲害,他只想知道濝水水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問道:「曹校尉,究竟發生了何事?!」
曹性苦笑道:「回顏將軍,那日我奉命巡邏,睹見關張駕馭戰船來攻,其船堅箭利,非同尋常,關張弩箭火箭齊出,關破人亡,戰馬懼驚,也就我等幾人奉韓將軍軍令星夜賓士,前來相報」
聽到這裡營中戰將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浮出同樣的疑惑,既然曹性縱馬賓士而來,為何張益德大破數個城池,曹性這才趕到。這遲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好在有顏良坐鎮,戰將們縱然有疑惑也沒有出聲打斷曹性,而是豎著耳朵繼續傾聽。
「誰料途中遭遇匪徒,我等的馬匹中途夭折,無奈只得徒步走來,可是張益德的速度比我等更快,每每我等快要抵達下一座城池,就得知張益德的大軍已至.」
聽到這裡不但是營中戰將,就連顏良感受到了曹性話語里的絕望,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望著面容憔悴的曹性,顏良不禁心生感慨,發自肺腑的說道:「曹校尉,當真是健兒啊.既然郝將軍不知去向,這樣吧,曹校尉好生養傷,待到傷勢痊癒后,就由校尉不,是由將軍接過郝將軍的職務吧!」
「多謝顏將軍」曹性抱拳拜謝。
隨著曹性的言語,以及最近的戰況,在場的將領都知道事態的緊迫,紛紛皺起眉頭,竊竊私語,顏良表面鎮定淡然,實則是如坐針氈,火燒眉毛,不過應對眼下時局,他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勒令各方抓緊布防,然後便大手一揮,宣布此次商議到此為止。
眾將士紛紛稱『諾』,朝顏良作揖后,便懷揣著忐忑的心思離去。
目送最後一人離去,顏良臉上的從容不迫再也無法維持,他慌忙起身,壓低聲音朝著身旁的親衛說道:「走,隨我拜訪田軍師!」
「校尉為何要露出如此表情,校尉得到顏將軍賞識,應當高興才是,為何要悶悶不樂啊?」打道回府的路上,跟隨曹性在側的騎士面露笑容。
另一個騎士冷聲道:「呵,還不是你嘴笨,如今還稱校尉?」
這個騎士恍然大悟,「哈哈,確實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如今該要稱將軍了,曹將軍!」
然而曹性的臉上非但沒有出現喜色,反倒是停駐腳步,這讓騎士不禁疑惑,心道:曹將軍這是怎麼了?
好在有同伴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順著曹性的目光望去。
當他看清楚對面三人時,嚇得連尊稱都脫口而出,「呂將軍!高校尉!以及.糜軍師!」
不論是呂布還是高順或是糜芳都沒有理會騎士,他們冷冷的看著曹性,尤其是呂布目光里滿是嫌厭,甚至還出言嘲諷,「呵呵,真是神氣啊,曹將軍,昔日區區一屯長,如今也成了將軍,真是好手段啊。」
「呂將軍」沉默的曹性沖著呂布抱拳道了一聲『將軍』,便沒有多說什麼,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他追隨郝萌脫離呂布是真,如今還要呂布和顏悅色對他,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可是曹性身後的騎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沖著呂布說道:「呂將軍,曹校尉也是迫於無奈,曹校尉也勸誡過郝將軍,奈何郝將軍不聽啊!」
然而這番話並沒有讓呂布態度好轉,反倒是讓呂布的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是呼之欲出,他冷笑道:「勸誡郝萌?笑話,實在是天大的笑話,如今郝萌死無對證,爾等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真當某不知道嗎?!攛掇郝萌的分明就是你!你這般不忠不義之人,某羞於與你為伍!」
「!」
曹性瞳孔發顫,雙手一抖,方才的鎮定,此刻再也維繫不住,如同牆皮那般脫落,他聽到了什麼,呂布呂布罵他不忠不義?
他連忙解釋道:「呂將軍,此間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呵,誤會?」呂布冷笑一聲,連看都不想多看曹性一眼,他扭頭就走。
曹性連忙出聲試圖挽留呂布,然而呂布充耳不聞,他咬咬牙別無他法,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糜芳,要知道糜芳的話在呂布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更何況他相信憑藉糜芳的智略,肯定能識別的出呂布方才所說的話,不過是道聽途說的流言!
「糜軍.」
『師』字尚且還沒有來得及脫口而出,就被糜芳打斷,他滿眼的厭惡,陰陽怪氣的說道:「某不過山野村夫,哪裡擔待的起『曹將軍』的一句『軍師』呢?」
曹將軍三個字甚至還特意加了重音。
雖然糜芳沒有說他不忠不義,可是聽起來卻是那般刺耳,刺得耳朵生疼。
曹性試圖再掙扎一次,可他剛要靠近呂布,就被高順攔下,高順冷聲道:「曹將軍,作為之前的同僚,某奉勸你一句,如今你為顏將軍效力就好好效力,切莫再做之前的事!」
「孝父,多說無益。」呂布催促道。
高順看了曹性一眼,留下一句,「望君好自為之」,便快步追上呂布糜芳的腳步。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曹性呆若木雞,他面容越來越苦澀,冤枉,冤枉,他真的沒做過那些事啊!
唉。
糜芳收回餘光,心底朝曹性道了一聲抱歉。
呂布和高順不知道冤枉了曹性,他可就太清楚了,曹性這一路上受的苦楚,跟他也脫不了干係。就連呂布惡語相向,也是他一手造就。
當然其中也有呂布厭惡他人背叛自己的誘因在,越是首鼠兩端的人,越討厭麾下有首鼠兩端的人。
對於呂布的性情,糜芳可謂是了如指掌。
至於為何要污衊曹性.
一來是讓呂布有個發泄口,二來是因為曹性的箭術。
曹性的勇武平平,連郝萌都不如,可是這箭術實在是厲害。
偶然見識到曹性射箭的糜芳,印象尤為深刻。
他下意識聯想到,戰場之上呂布曹性與關張交戰,關張皆乃是萬人敵,而且還有共同的特色,那就是衝鋒陷陣,類似郝萌這般的戰將,就算是再來兩個,想來關張也是不懼。
若是曹性.
想到這裡,糜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關張勇則勇矣,可是難道不怕冷箭嗎?
為了驗證心中的擔憂,他通過書信,聯繫上陳登,並詢問陳登,仙鄉里有關曹性的記載。
不久糜芳就得到陳登的回復,懷著緊張的心情,他打開書信。
果然他的擔憂並非是杞人憂天,曹性拈弓搭箭,一箭射中夏侯惇左目
若是關張
糜芳一想到糜竺與關張親如兄弟,若是關張被射中左目,想來糜竺也會悲傷。
故而他下定決心,要讓呂布失去曹性這個助力。
直到今日,他才成功。
顏良幾乎馬不停蹄的就趕到田豐的居所,他以為田豐在埋怨他此前的行徑,甚至還拿上了拜帖。
然而才踏足田豐的門前,一僕役彷彿恭候多時,僕役躬身行禮,「顏將軍,我家主人等候多時,將軍請進。」
顏良心頭一驚,他暗道:想來田軍師是知曉了我的處境。
他朝著僕役點點頭,快步跨過門檻,步入廳堂之中。
剛一抬眼,就見主位旁邊立著個俊逸的身影,顏良光是看著這道身影,心中的焦躁與不安,便統統消散,莫名的有種安穩的感覺。
他果斷的朝著那道身影低下腦袋,「田軍師」
田豐緩緩轉身,語氣里藏著一絲疲憊,「顏將軍,你來了。」
顏良總覺得田豐的狀態有些古怪,不過聽語氣田豐似乎沒有怪罪之意,他心頭一喜,趕忙抬頭,目光灼灼的望向田豐,「田軍師,此前是我的不是,眼下情形危急,還請田軍師教我!」
「教?」田豐輕笑一聲,「顏將軍,晚了,已經晚了。」
「?」
顏良怔怔的看著田豐,他實在是不明白,什麼叫晚了,眼下張飛距離晉陽還有些時日,要麼堅守,要麼退走,按照田豐最初的建言退走不行嗎?
似乎是看出顏良的疑惑,田豐苦笑道:「近些時日以來,我無所事事,一來研究劉玄德,二來寫信給公與。」
「此事和當下有什麼關係嗎?」顏良忍不住問道。
「關係.自然是有的。顏將軍,你知道么?我給公與寄出數封書信,公與卻沒有回一封給我,便是再忙,公與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顏良滿臉的疑惑,沒回就沒回唄,為何要大驚小怪?
田豐無奈嘆氣,他提醒道:「顏將軍,伱就沒有覺察到,從冀州來的糧草輜重,越來越少了么?」
顏良瞪大了雙瞳,當即明白了田豐的意思,他難以置信的望著田豐,「田軍師你的意思是我等的糧道被斷?!」
「嗯。」田豐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顏良踉踉蹌蹌後退好幾步,作為一軍主將,糧草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沒有冀州的供應,全軍那麼多張嘴那該如何是好難道靠并州嗎?
內有盜賊,南有張飛,北有李傕郭汜
「顏將軍,此前我說過我在研究劉玄德,此人並非常人,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能一錘定音,此人不會出手」
顏良緩了口氣,聽見的便是田豐這般說辭。
對此顏良覺得田豐說的有些不對,他咬牙切齒,語氣急促,「田軍師,都什麼時候了,還談什麼劉玄德,更何況世人都知道,劉玄德身處涼州打的就是以弱勝強!主將可是張益德!」
誰知田豐搖搖頭,「顏將軍,張益德雖為主將,但下定決心攻伐并州的是劉玄德啊,您難道不知道張益德打出的口號么?」
「軍師是說.討叛逆之臣?」
「不錯,此前劉玄德平羌亂確實處於劣勢,不過此人卻在戰術上慢慢讓優勢導向自己,以至於後面的征西域平荊州,皆是有必勝的把握才出征啊,將軍只見張益德縱橫并州,卻不知怕是張益德踏上并州起,我等通向冀州的生路就被阻斷了啊!」
顏良只覺的田豐多慮了,怎麼可能通向冀州的生路被阻斷,簡直是笑話,不說別的,就說完全能夠走位於太行山的井陘道!
就在顏良這般思索時,一士卒匆匆跑來,士卒一開口就讓他如遭雷擊。
「報——」
「將軍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冀州告急,黃忠,劉表公孫瓚起兵來攻!黑山賊寇更是群起作亂!」
顏良如遭雷擊,之前不還是大勝嗎?怎麼突然就岌岌可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