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歸鄉
第2章02.歸鄉
夜。
月上梢頭,孤星點點。
山野做布,道路為筆,在層層群山中隨手畫一條灰白色蜿蜒折線。
折線盡頭孤零零立著一座院落,裡面透著燈光。
駱一航付過車費,提著行李背著貓包下了計程車。
深深吸一口春日夜晚山間還微涼的空氣。
就是這個味兒。
次日清晨。
然後默默提起行李。
轉頭又喜滋滋打開貓包把肥貓丁小滿抱出來,嘴裡嘟嘟嘟嘟逗著,從柜子底下翻出來貓食盆……
駱一航了解父母,他要是說了今天回來,老兩口肯定會去火車站接站,大晚上的何苦呢,所以就來了個突然襲擊。
這時丁小滿從屋子裡鑽出來了,喵喵叫著湊過來蹭蹭駱一航褲腿。
「想你們了唄。」駱一航一邊回答著,一邊把貓包塞進父親手裡,同時趁駱誠伸手接貓的工夫又把大行禮箱提回來。
丁小滿也很喜歡這裡吧。
「噓~」駱誠豎起食指懟到嘴唇,示意別說話,然後去廚房也給自己盛碗粥端到堂屋裡。
駱一航借著低頭喝粥,扯扯嘴角,耙耳朵就耙耳朵,莫裝哩。
駱誠提上漁具,駱一航翻出一把柴刀,又找了把小刀子,用個袋子裝好拿上。
駱一航早早醒來,簡單洗漱一下走出房門。
在視線所及處沒入樹林。
又是精神飽滿的一天啊!
肥貓丁小滿則一直注視腳下,草叢、野花、石子、小蟲,都是它感興趣的玩意兒,這裡嗅嗅,那裡跑跑,到處都是它快樂的身影。
整個山坡都開成了梯田,層層疊疊,一層一家人,一家一片田。
今天早上從修仙界回來,工作丟了。
收拾好之後,駱一航癱在床上。
最近沒有下雨,路上沒有泥。
一進去就看見駱一航正從灶塘里往外掏紅薯,還美滋滋給張桂琴顯擺:「看,老漢又藏吃的。」
要一直再往上好遠,爬到一處山坳,才再會出現荒廢的農田。
進了屋,東西放下,駱一航直奔廚房,「媽,有飯沒有,我餓了。」
能不能活到200歲,全靠它了。
要「啃」一段時間的老嘛,家裡事情就得多做些。
駱誠和駱一航,帶著肥貓丁小滿,此時就在沿著這條寬有五六米的老土路往上走。
最主要的是一枚玉簡,放進抽屜鎖好。
又去中介把房子退租,路上買了車票。
匆匆出來一看,是既驚又喜,母親張桂琴拍著駱一航肩膀大聲問著:「娃兒咋個回來嘞?」,父親駱誠跟著念了句,「年下不剛回來過么?」
駱誠在外面聽見了,小聲嘟囔一句,「咋個還有我的事么。」
轉身看著遠處的群山,深吸一口山間空氣,清清涼涼,再伸一個大大的懶腰。
村子很小,只有三十多戶人家。
駱一航以最快速度收拾好東西,該託運託運,該裝箱裝箱。
這可是駱一航最重要的家當,好不容易從修仙門派拿到的「離職補償」,裡面收錄了後續修鍊用的功法和術法。
「去山頭上耍一哈。」
別看村子里人少,面積卻很大,一個村子就獨佔了一片向陽的山坡。
當然,話不能真說出來,駱一航把這段就當沒聽見,換個話題問駱誠:「這早要去哪裡?」
「那啥,你媽還在睡,莫吵到咯。」駱誠有點尷尬,提了一嘴。
隨後駱一航拍了拍院門,沖裡面高喊,「爸,媽,我回來咯!」
而駱一航家就在最上面一層,也是水泥路的終點。
父子倆就著鹹菜吃饃饃喝粥。
樹林從疏漸密,從低到高,一直蓋進莽莽群山,蓋上厚厚一層青翠。
還沒到中午就已經託運了肥貓和行李,自己坐上回鄉的高鐵。
長長呼一口氣,蒙上被子,進入夢鄉。
「咋起這麼早?」
父子倆相視無言,愣了一下,又同時開口。
駱一航彎腰摸摸丁小滿的頭,招呼一下:「走,咱爺仨一塊逛逛去。」
父子倆吃完早飯,又一塊去了放雜物的棚子。
他都沒敢大聲說,耙耳朵十足。
「趁清靜,釣個魚。你嘞?」
他父母還沒有醒,駱一航進廚房,淘米、熬粥、熥三個饃饃,再切一盤鹹菜,把早飯先準備好。
路上給原公司領導和幾個熟悉的同事發了信息,說明自己臨時有事回家了,以後有緣再見。
晚上就到了家門口。
「那快些吃,莫跑遠……」
這一天忙叨的,以他練氣三階的體格都有點遭不住。
「你說你,回來也不說說一聲,等著,給伱下個面。」張桂琴在屋裡轉了一圈,把亂丟的行李碼齊,抱怨著也進了廚房。
面積很大,每戶之間距離也很遠,從坡底一直綿延到半山坡上,由一條蜿蜒水泥路相連。
吃了一大碗面,又洗了個澡,駱一航回到自己屋,先把行李放好。
以及……
……
張桂琴碎碎念著進了廚房。
美不勝收。
回來對了。
從駱一航家再往上,就不再有田地,道路也只有老土路了。
駱一航的家鄉是一個叫平安溝的小山村,位於秦嶺南麓。
幸虧他是修仙的,不然還真沒這麼高效率。
清晨,山中霧靄升騰,霧氣一路向上,跟著最遠最遠處的山峰,徑直探進雲里。
「爸你咋起這麼早?」
「你老漢兒餓鬼。」張桂琴順著兒子話罵了一句,就在廚房忙活起來。
好傢夥,一嗓子喊得屋裡雞飛狗跳,駱一航的父母,駱誠和張桂琴,苦情劇也不看了,葉子煙也不抽了。
春日漸濃,道路兩邊的野草已經長出來了,綠油油濃密密,間隙還冒出點點野花,黃的、白的、粉的、紫的,往山頂上鋪開。
駱一航視線一直放在遠方,欣賞這從小看到大,卻永遠也看不膩的美景。
駱一航忙活完,就聽著主卧房門響了,駱誠拉開一道門縫,側著身子躡手躡腳擠出來,然後再輕輕把門掩上。
結果剛一轉身,就見駱一航端著粥碗站在面前。
兩人一貓出了院子,往後山走去。
畢竟是一隻在修仙界待了四個多月的貓,修仙界多舒服,它不願意回來,從昨天回地球它就在鬧彆扭,現在終於開心了。
走了一段,看足了景色,兩父子卻一直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