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變化在年後
聽明仔這麼說，其他人也有些意動，余天明笑著問，「你們也有去內地的打算？」
洛華撓撓頭，壯著膽子道：「我也想去內地發展，港島的物流市場一言難盡，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無論是管理服務，還是價格，我們都沒什麼優勢。
余哥，我打算去內地成立分公司，發展陸地運輸，先開發珠三角短途運輸市場，再學本港的宅急送，搞小件包裹託運。」
「不錯，這個想法很好，你和山炮大膽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們。」
一向沉悶的洛華竟然能看準短途物流市場，還有未來的快遞行業，簡直出乎余天明的預料，這是腦門開竅了，還是有高人指點。
其它幾人相互瞧了瞧，心照不宣的悶頭抽煙。能得到余天明的認可有多難，說多了都是淚，看看洛華和山炮就能明白，這兩人一個勁的傻笑，臉上都是得意。
年初一，余天明不想談工作，無奈東街幫這幾個憨貨盡往工作上扯，掃了一眼餘下幾人，除了陳浩南老神在在，大強和阿華心裡一陣陣發虛。
余天明沒管這些，吃年飯那天，他只和程旭東、黃永華、林百強談了發展戰略，並沒有涉及宏興實業和天方地產。今天，東街這群人全部到場，他乾脆一口氣交代完，免得這幾人找不準方向，又走歪了道。
「大強，你的擔子最重，宏興商貿明仔可以撐著，但後期要向產銷一體轉型，不打通生產環節，宏興商貿無法形成產業鏈，很難做大做強。
宏興時裝你多上點心，崔芸在發展品牌成衣上眼光不錯，你家是祖傳的裁縫手藝，做服裝是你的老本行。我不說，你也懂。
服裝行業競爭激烈，那種低利潤的代加工讓其它同行去做，我們不掙那點辛苦錢，宏興時裝要定位做中高端品牌成衣，引領社會時尚潮流，重設計，做品牌，還有麻子負責的宏興置業。」
說到這，余天明搖搖頭，麻子提溜著一隻活雞剛好走出廚房，準備去後院殺了放血，正巧聽到這，嚇得渾身一顫，轉頭溜進廚房，躲在牆角邊豎起耳朵繼續聽。
楊怡正在摘菜，好奇問，「你這是幹嘛？」
麻子慌忙朝門外指了指，小聲道：「姐，你小點聲，老闆正在說我。」
楊怡嘴上帶著笑，東街這幫人都有點怕余天明，她也張起耳朵，饒有興趣的偷偷聽。
「麻子那個混球，天天帶著一幫人東晃西盪，宏興置業要搞舊城改造、房屋銷售、物業管理，不是他娘的收保護費。南仔，他是你表弟，該怎麼管，你自己上手。」
「啊？還有這事，哥，你放心，等下我就揍他。」
聽到這，麻子苦著臉，撓撓頭覺得冤枉。
他沒收保護費，也沒那個膽子，就是沒什麼事，帶著弟兄們到處問候問候租客，詢問一番有沒有地痞流氓上門騷擾。
人家商戶也客氣，點頭哈腰的發煙倒茶，他這是保境安民，沒覺著有什麼不好。
楊怡咯咯直笑，東街這幫人她很熟，其實人都挺好，沒什麼壞心，麻子不知道是哪裡沒做好，撞在余天明眼裡。
「大強，阿華，你們倆個自己商量，將天方地產和宏興置業兩家公司聯合起來搞地產開發，天方地產出錢做投資開發，宏興置業出人做房屋銷售和物業管理。
天方地產的公司賬面上躺著幾個億現金，麻子手上又有人，還有幾百號東街和西街兄弟，搞拆遷，搞城中村改造，搞地產開發，誰能玩得過你們，就是四叔來了，也要讓你們三分。
總之一句話，要整合內部資源，多動動腦子，別以為現在賺了點錢就好過，還有幾百號弟兄跟著要吃飯，你們不帶頭想辦法，讓那些跟著你們的弟兄怎麼辦，跑腿打雜混個溫飽，連老婆都討不上。
你們幾個要放開手腳，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港島不好搞，那就去內地，楊怡手上多的就是商業用地，有本事你們去找她買，去內地蓋樓蓋房，這些都是出路。」
大強和阿華低著頭，被訓得臉面無光。
大年初一提起這些，余天明也覺著鬧心，好馬不用鞭策，好鼓不用重捶，瞧著幾人悶頭不吱聲，他也沒了興緻，擺了擺手總結道：「好啦！就說這麼多，中午一起吃飯，整點酒。」
余天明起身上了二樓，客廳內的幾人心裡一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約而同的擠眉弄眼，呵呵一樂。
中午吃飯，余天明只喝了一杯白酒便不再舉杯，瞧著楊怡毫不膽怯的和山炮碰杯，他的眼皮直跳，楊怡到底能喝多少，他心裡也沒底。
山炮眼珠子都紅了，楊怡像個沒事人一樣，又去找阿華喝，阿華的酒量比余天明還差，死死的捂住酒盅求饒道：「姐，你放過我，我真喝不下。」
楊怡笑眯眯道：「可以呀！姐不強求，你找個人代喝。」
阿華求助的看向南仔和大強，桌上也就他們兩人能喝，其它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陳浩南也怕，他酒精殺場，去年在鵬城招待客戶，華強北門店有一位來自東北的彪悍妹子被門店經理帶著一起陪酒。
他親眼見到一個妹子喝翻一桌爺們，那酒量讓他愛才心切，第二天，東北妹子便接到人事通知，被提拔到總部干銷售代表。
楊怡身上的氣勢，比那個東北妹子也不遑多讓。
大強年齡最長，無奈之下硬著頭皮上，一杯下去叫一碰雙響，還得再來一杯，大強咬咬牙又是一口抽掉，之後，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喝。
這頓酒讓余天明見識到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楊怡的酒量簡直深不可測，他實在難以理解，女人那般嬌柔的身軀怎麼能比爺們還能喝。
年初二，程旭東請客做東，又是一頓酒，這一次余天明點酒未沾，下午他要去機場接李楠。
程旭東在陳浩南幾人的慫恿下，仗著有點酒量正面硬剛楊怡，毫無疑問被徹底放倒，一身匪氣的黃永華也沒好到哪裡去，直呼以後再也不跟女人端杯子。
幾頓酒下來，不相熟的幾人迅速打成一片，尤其是楊怡，很快得到一幫爺們的讚賞，從秘書干起，被余天明派往花都，孤身一人在內地打開局面，酒量膽量，還有能力，都能稱得上巾幗不讓鬚眉。
李楠回來了，淺水灣的大宅子再次變得充滿生氣。李楠不願意請保姆，多幾個陌生人在宅子內進進出出總覺得不自在。
余天明想了想，也由著她，老男人對小女人總會有更多的包容和謙讓。
老年人沒事愛遛彎，余天明也這樣，住在淺水灣，他最喜歡去後山上溜達，沿著登山步道小跑慢走，兩側是茂密的樹林，青蔥翠綠，連空氣都帶著清甜。
晨練回來，李楠已經去學校，餐碟上放著幾片麵包，一杯牛奶，還有一個雞蛋。
余天明笑了笑，這一趟返回港島，李楠的改變有點大，開始操持家務，開始學著照顧人，正在朝著家庭主婦慢慢邁進，他漸漸找回前世里那種溫馨的家庭生活。
下午回來，李楠經常會帶一些蔬菜和水果，然後坐在餐桌旁，認真的算一算生活開支，今天又花了多少錢。
瞧見李楠愁眉苦臉，抱怨港島生活不易，哀嘆民生艱難，余天明就想笑。
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花錢，靠著李楠旱澇無保障的稿費，還有手頭那點零花錢，哪裡撐得起住在淺水灣大豪宅里的花銷。
遠的不說，就說豬肉。
在東街，山炮他老爹賣的生豬肉才24港元/斤，淺水灣這一帶沒有豬肉鋪，只能去附近的超市買，要27港元/斤，一斤要貴3港幣，富人區里的消費天經地義的就是貴。
這種物價差距讓李楠鬱悶不已，擱在以前，她哪裡會想到，有一天她李大小姐會為買菜而斤斤計較。
李楠甚至專門打電話，詢問遠在省城家中的保姆，當得知省城的豬肉價格只要3元/斤，李楠當場抓狂，直呼要勤儉持家，要不然養不活自己。
余天明實在看不下去了，笑著道：「別算了，買菜買肉那才幾個錢，保險柜里的錢多的就是，你自己去拿。」
「那是你的錢，我才不要。」
李楠悶悶不樂，從包里拿出一匝鈔票點了一遍，一驚一乍道：「又少了四張，我前天才取的錢呀！」
余天明樂得發笑，瞧了一眼那匝嶄新的港幣，調侃道：「小富婆，身價挺厚呀！」
李楠白了一眼，不搭理余天明，信誓旦旦道：「我要開源節流，這點零花錢早晚坐吃山空。」
余天明憋著笑，裝模作樣道：「嗯！勤儉持家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小楠同志，你打算怎麼開源節流？」
李楠托著下巴想了半天，唉聲嘆氣道：「開源開不了，節流也節不住，本小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有一個辦法，保證能很快賺到錢，你想不想聽？」余天明眼珠子一轉，頓時來了主意。
「不聽，你沒好話，想騙我，門都沒有。」
李楠不上當，余天明樂呵呵道：「真不聽？這錢來得容易，就跟撿錢似的，你真不想要？」
「哼！你沒安好心。」
李楠扭頭不搭理，起身往二樓去，余天明笑著問，「上去幹嘛？」
「寫小說，本小姐要靠才華掙錢，不稀罕你。」
余天明呵呵直笑，由著李楠去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