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宿命狗血詩的加強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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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狂風刮進了廟裡。
這間舊廟,當然比不上朝歌建造的女媧廟格局恢宏,氣勢雄渾。
梓星繼承的那些記憶中,皇帝離宮前往朝歌的女媧廟上香,被提升到了國家最重要大典的高度。
皇帝決定到女媧廟上香前幾天,京城百姓就得事先作好準備。御駕出了朝歌南門,家家焚香設案,戶戶結綵鋪氈。負責保駕的三千鐵騎,八百御林;跟屁兒湊熱鬧的滿朝文武,個個都要官服齊整。
朝歌的女媧廟,殿前綴滿了華麗的五彩金;玉鉤斜掛,寶帳婆娑。金爐瑞靄,裊裊紫霧升騰,燦燦銀燭高燒。
梓星現在所處的這座女媧廟,就寒酸極了。女媧聖像前半卷的帳幔已經被香火熏黑,透著破落味道。
唯一可取的,就是那個木雕塗彩的「女媧聖像」,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很見功力。
橢圓形的臉蛋上五官透著精緻,但還當不起「國色天香」四字。要說「國色天香」,梓星兩輩子加一塊,就只見一人達到了這級別――就是現在站在他身旁的這位。長得何止「國色天香」,簡直到了「禍國殃民」的層級。
梓星大大咧咧,很不敬地伸手指著「女媧聖像」,笑道:「我說這個女人脾氣不好,你還真別不信。有一位國君,在『女媧廟』看到她的聖像,被吸引了,就吟了幾句詩。結果這女人暴跳如雷,找了三個修鍊千年的妖精來禍害他。你說,她是不是雞腸狗肚小心眼?」
「故事編得一點不出采。我就不知道發生過這種事。」粉面公子帶著幾分不悅地說道。
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當面挨罵卻不好發作的滋味,簡直太難受了。跟活吞一肚蒼蠅的噁心滋味有一拼。
梓星心裡偷笑:「這事兒要在我繼位大商皇帝七年後才會發生。你聽過才見鬼呢。」
梓星打定主意,絕對不讓「一首詩導致一個皇朝覆亡」的狗血情節發生在他身上,所以小說演義里的那首詩他當成了笑話看。
梓星作夢也想不到,眼前的粉面公子就是「一首詩結仇事件」中,另一位當事人。
女媧皺著好看的柳眉,心裡暗想:「我一向克己待人,怎麼會胡亂降罪一個凡人?究竟是哪個混蛋在編排捏造我的壞事?」
但活了數萬年不可能所有的零零碎碎的東西都留在腦子裡。降臨到哪座「女媧廟」露個臉,對女媧來說是很普通的事兒,不敢保證每一次「顯聖」記憶都很深。
仙家有神通,卻沒有時間概念,要健忘也很容易健忘的。
看這少年煞有介事的樣子,不像在說謊。她想到了一招,命梓星:「你把故事裡國君在女媧廟的題詩,念來聽聽?」暗想:果真記性不好,聽了題詩總該能夠想起來。仍然沒印象,就證明告訴他故事的人在杜撰。
梓星明顯窒了一下。
女媧不是真的健忘,他卻真的把那首破詩忘得差不多了。
以前讀《封神演義》時,他覺得紂王這哥們吟的詩,要文采沒文采,要意境沒意境,要哲理沒哲理――整一個「三無產品」。他費心記那勞什子幹嘛呀。
梓星的記憶力之強,可以當作他自負的資本。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晌,竟然讓他記起了詩的後面四句。
他心裡得意地想:「哥才一目十行地掃瞄過一次那破詩咧。」但,很快他就要為自己這份出色的記性追悔不及。
穿越這才幾天,竟然在登基前跟女神意外邂逅。梓星如果能預知對方的身份,裝「啞巴」或者扮演「路人甲」,都能夠避免平地起風波。可惜,他的「先知先覺」都是從小說中得來。
「聽好了。」梓星背著兩手,緩緩吟道:「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絕色女子聽了這詩,慢慢回味著詩中意思,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由青轉黑……
最後,她就像一個被梓星捅了的「馬蜂窩」,「啪」一下炸開來。梓星沒被蟄傷,看似雍榮嫻靜的「小妞」卻讓他領教了「魔音入腦」的滋味,同樣令他飽受摧殘――
「這首下流,無恥,齷齪,骯髒,流氓,不堪入耳……寫這淫|詩的人該下拔舌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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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怎麼這麼大?
梓星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
絕色女子仍喋喋不休地對「淫|詩」大肆批判。一味地無限上綱,簡直把那半首詩的惡劣程度上升至禍國殃民。呃,不過那詩也的的確確禍害過《封神演義》里的大商朝。
梓星聽著聽著,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說句公道話:「沒有那麼嚴重吧?拋開國君與女神的身份,詩中之意,也不過是男人向女人透露愛慕之情……」
「還不嚴重,那是赤|裸|裸的瀆神。」
絕色女子臉上的氣憤之色難消,一經梓星撩拔,馬上又怒氣沖沖像打了雞血。她大聲嚷道:「一個肉|體凡胎君主,不過區區百年陽壽,竟敢做夢迎娶女神作妻子,接回皇宮褻|瀆!其心可誅,其言可憎!」
梓星也是個肉|體凡胎之人,站在凡人的角度,極為不爽神靈就比凡人高貴,穩壓凡人N頭的言論。
梓星輕輕的哼了一聲。暗想:「你沒搞清楚,那句『取回長樂侍君王』中,用的是一個『取』字,不是『迎娶』的『娶』。不然,你這位死忠的『女媧崇拜者』更要暴跳如雷呢。」
用現代的觀點來解讀,「娶」字,等於紂王想高攀女媧這位神祗;「取」字表達的,是紂王只想要女媧當「小三」,名份都不準備給她一個。
「哼!你告訴我,淫|詩出自哪個混蛋之手?對了,你說過是一個荒唐國君寫的。他叫什麼名字?」絕色女子秋水盈盈,凝視著梓星。
「不記得了。」面對如此重大原則問題,梓星打死也要守口如瓶。
梓星打量著腦門似乎還在冒煙的絕色女子,暗想: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修真者吧?而且出身修真大派,隨師長見過女媧。從此,大好青年淪為女媧的死忠崇拜者。哎喲,糟糕了。真是那樣,得打消他向女媧「打小報告」的念頭才行。
「別太較真了好不好。故事裡國君所在的國家,男兒們率意行事,口無遮攔的人比比皆是。那個國君作的詩還不算出格的,就說一位綽號『紅樓呆霸王』的薛蟠,他作的長短句更要令你聽了哭笑不得。」
「什麼是長短句?」絕色女子蠻有好學精神。
梓星額頭大汗。
「就是在一首七言詩前頭,分別安上『女兒悲,女兒愁,女兒喜,女兒樂』四個前綴,意思要連貫、通暢;尾字再壓個韻就好了。總之,也可以算是詩的一個門類。」梓星盡量用對方能理解的話來解釋。
「那個薛蟠作了首什麼樣的長短句?」
梓星苦笑道:「那呆霸王的長短句是這樣寫的:女兒悲,嫁了個男人是烏龜;女兒愁,繡房躥出個大馬猴;女兒喜,洞房花燭朝慵起;女兒樂,一根jiba往裡戳。」
絕色女子目瞪口呆,被徹底雷住了。
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也叫詩嗎?
比起這些粗俗不堪的玩意,那位國君在女媧廟吟的那首「瀆神」詩,簡直可以歸入「正經八百」的行列。
「太瘋狂了!太不可思議了!」絕色女子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樣子。
當年目睹家園被位列「十二祖巫」之一的癲佬一頭撞毀,絕色女子受到的震撼,跟現在這首歪詩帶給她的強烈感覺,可以分列前兩位。當年是被天塌地陷的情景嚇得要死;現在,則是噁心得要死!
梓星笑眯眯打量著眼前人備受打擊的可憐相,心裡道:「哼,小樣!你這個女媧的死忠信徒,腦漿都固化了,連一首調節生活情趣的打油詩都排斥。哥吟這首《紅樓夢》中薛大獃子的『無敵奪命詩』給你聽,看你還好不好意思向女媧打小報告。」
梓星心裡快|感如潮。誰說男人不能小心眼?
就在梓星洋洋得意之際,忽覺左胸傳來一陣奇癢。典型的樂極生悲。
他下意識地抬手就要去胸部抓癢。
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梓星忽然想起來了:猶如有一萬隻螞蟻爬動的部位,不正是他少了一顆心臟的部位嗎?
按照生活常識:傷口癒合、新肌生長時,會有痒痒的感覺。
可是,他連心臟都沒有了,傷口內部怎麼一個癒合法?
難道,重新生出一個心臟來嗎?這個稀奇大膽的念頭一冒出,梓星自己都感到好笑。
從絕色女子那方面來看,卻是見到梓星忽然舉止失常――
一個相貌堂堂的大老爺們,忽然手捂心口,效「西子捧心」之態;嘴裡時不時噁心地「唉喲、唉喲」兩下。
絕色女子不知道梓星這是被心口處又麻又癢的滋味給鬧的,還以為這傢伙患有隱性「人格分裂症」。她很倒霉地撞上了他的發病。
梓星「曬」了一會兒醜態,無意間抬頭掃了絕色女子一眼。陡然,他的臉上露出震驚之態,以至於暫停了令人產生不健康聯想的「唉喲」聲。
梓星張大嘴巴定定地瞪著她。
「你怎麼了?」絕色女子問。
看上去梓星像在瞪著她,其實不是,他在瞪著那些忽然出現的信息。
他的左眼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信息框,裡面列出了關於眼前「小妞」的信息:
姓名:女媧
修鍊地:不周山
靈根:有
修為:聖人境界
聲望:1000萬點
法寶:山河社稷圖
聯盟勢力:西歧、九黎
敵對勢力:殷商
梓星忘記了胸口的麻癢了,不可思議地伸手指著絕色小妞,爆發出野豬受刑般的嚎叫:「天呀,你竟然是女媧!我怎麼那麼倒霉啊!」手打小說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