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失敗的嘗試

在茫茫宇宙之中，萬千星體聚散，最終只留下了一個龐大，而又充滿了強大能量的星球。

在這個星球之上，經過數千萬年的演變，各類修行體系於此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而為了更方便的進行各個體系的對比，這個星球將修行者以階級進行劃分。

一階為最弱小的初學者，在這個充滿強大能量的星球上，哪怕是最為弱小的生靈成年，只要有意識的吸納天地間的能量強化自身，就能夠稱得上是一階。

二階則是在此之上的進階者，武者淬鍊肉身脫胎換骨，法師修鍊精神觸及自然，其他各門各派亦有其界定之法，而這便是二階，能夠有效利用天地間的能量，而不是只能單純的吸收、煉化。

三階強者則能夠通過煉化天地能量，從更深層次的令自身完成蛻變，輕易便可以輕鬆碾壓數百名二階修行者，同時達到這一修行階段，大部分的修行體系的修行者的壽命都會開始發生變化，延綿。

四階強者的標準則是部份能量化，例如武者的肉身，法師的精神，當他們最為依賴的戰鬥、修行載體能量化之後，對於天地能量的運用與吸收的效率則會大漲。

而這個階段的強者的壽命也會隨著天地能量的補充，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延續下去，同時他們也不再會受到凡俗生靈生理現象的困擾。

五階也好，六階也罷，便是借著最初的能量化部分開始向其他部分擴展，直到修行者的肉身、精神、靈魂，全部完成能量化，等到完成了這個階段的修行者，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與天同壽。

而伴隨著能量化的逐漸完整，各類手段也好，戰力也罷，都會直觀性的水漲船高，日新月異。

七階則是另一個層次，伴隨著整體完全能量化，修行者們無論此前出身是何種族，此時都算得上是徹底的脫胎換骨，人力可與龍力比肩，種族之間再無差距可言。

但是同樣的，這樣的強者也會導致繁衍能力的大幅下降，因為完全能量化之後，孕育後代的本質意義其實是分裂自身的本源能量，以此塑造一個帶有自身印記卻沒有自身意識的存在。

所以七階以上的強者鮮少會去繁衍子嗣，對於他們來說，壽命無窮無盡，在無需傳承的情況下，子嗣又有何意義呢。

七階所追求的是質量。

在肉身、精神、靈魂全部完成能量化的進程過後，他們所要追求的就是不斷地借用大量的天地能量，來打磨這三者，使其更加強大。

而這個階段也是修行者最容易死亡的階段，只是不是因為修行問題，而是因為外力。

天地能量雖然充裕，但是卻過於零散，而且吸收煉化也頗為繁複，即便是對於七階強者漫長的生命而言，單純的堆砌實力抵達八階亦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情。

所以他們往往會選擇另一個更為快捷的方式，那就是獵殺其他的七階強者。

因為七階強者自身已經完成了完全的能量化，在將其抹殺之後，其所留下的能量可不會消失，而這些失去自我意識支配的龐大純凈的能量，遠比天地能量容易收集與吸收。

故而在這片大地上，如果說最容易因為爭奪資源而互相下死手的，便是七階的強者了，對他們彼此而言，其他的七階強者，本身就是最難能可貴的資源，遠比去碰運氣，尋找什麼天材地寶來的方便。

八階強者的身體、精神、靈魂的能量化已經被堆砌到了極限，而這個階段雖然他們可以繼續提高自身載體能量化的純度，但是他們有著更為迅捷的提升實力的方法。

那就是承載天地法則之力。

純凈的能量所構成的身體、精神、靈魂，可以讓八階強者承載天地法則之力而不會被法則之力所同化。

而掌控了法則之力之後的強者所能夠做到的事情可就比起七階之時強上太多了。

一舉一動都有天地相助，一言一行俱能言出法隨，而這個層次的強者往往都會在這個星球上制霸一方，互不干涉，否則一旦大打出手，所造成的破壞也是難以想象的。

而九階強者就更加稀少了，每萬年都難以誕生一位九階強者，因為九階強者所掌控的乃是規則之力，換句話說，九階強者所掌控的乃是大道本身。

如若八階強者之中可能出現掌控法則之力近似的存在，諸如水之法則或是海之法則，但是對於九階強者而言，這就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

所有的法則之力都是規則的衍生，而規則所屬的大道卻是唯一的，在這顆體量無比龐大的星球之上，大道的數量乃是定數，合計三千，也就是無數的生靈之中，最多也只能誕生三千位大道之主。

而這個層次的強者卻發現，在他們所處的星球之外，是毫無一點靈氣可言的死寂空間。

同時他們也發現，在自己所處的這顆偉大的，無可計數其邊際之遼闊的土地之下，隱藏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那股力量是遠比三千大道更為恐怖的力量，即便是他們也不敢貿然接觸。

但是因為能夠感受到這股冥冥之中的恐怖偉力，故而他們也在不斷地開拓、兼并著自己的這條大道。

無論是衍生更多的法則變種，壯大原有的大道規則，亦或者是吞併無主的大道規則，或者是奪取他人的大道。

他們想要以此更為接近那隱藏於世界核心之內的偉大存在。

而十階強者便被稱之為是道主。

藉助一道規則大道或是數道規則大道，他們能夠在這顆唯一的星球之上，開闢出獨屬於自己的完整世界、宇宙，從而建立新的規則秩序，以此來探索未來前進的道路。

這樣的強者也只不過有零星的十數位而已。

但是無論如何推演，他們都是一無所獲，十階的前路又在何方？

無論如何擴展自己掌控之中的小世界，都無法達成新的質變，無論如何去加速小世界之中的生靈迭代，無論如何去投入資源，就像是一個看不見底的無底洞，吞噬著道主們的希望。

在絕望之中，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十一階強者誕生了。

一位道主執掌了千條規則大道，強行以量變完成了質變，將自己堆砌上了超越眾生的境界，也正是此時，這個星球的至暗時刻到來了。

在這位十一階強者感悟、穩固自身境界之時，其他的道主開始對於彼此互相的獵殺與篡奪，同時遭殃的還有更低層次的修行者。

九階、八階強者所持有的法則之力與規則之力被掠奪，更低階的生靈則是身不由己。

大道的交疊、摩擦，法則的衝突、融合，都會使得大批大批的生靈在各類恐怖的天地災劫之下死去。

但是說來也奇怪，這個世界無論被摧殘到何種地步，第二日原本紊亂的空間與法則都會被自行修復，自然之中所誕生的生靈數量更是遠遠超過死者的數量。

只是殺紅了眼的道主們卻不會去注意這低至塵埃之中的『凡人』。

最終，在經歷了至暗年代過後，誕生出來三位十一階強者，只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也導致了十階強者徹底被根絕。

也正是這時，哪怕對於十一階強者而言，也是偌大無比，偉岸非常的星球碎裂了。

「怎麼可能？」一位十一階強者不可置信的說道。

無論他們的交鋒再怎麼激烈，他們從來也沒想過要破壞他們所處的世界本身，或者說他們根本不認為世界本身會因為他們的交手而被破壞。

因為這顆星球，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大、太強了，對於十一階強者而言也亦是如此。

「不對，是禁忌的氣息，是祂！」另一個十一階強者則是難掩驚恐。

縱然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頂點強者，但是他們所經歷的歲月也不過是區區數千萬而已。

而這顆星球所存在的時間，卻已經無法追溯了，數億年？數十億年？還是數百億年？

能夠往前追溯的，也不過是一些留下了殘破傳承的遺迹之類的存在。

而這些遺迹在這個時代的修行文明開拓初期起到了不少至關重要的幫助。

例如知悉前路、提供靈感，亦或是增加新的修行體系。

作為這個世界最早的一批修行者，三名十一階強者在年輕時也不乏有過探索遺迹的經歷。

只是那些所留下最高也不過是六階、七階殘破傳承的遺迹早已不被成為道主近千萬年的他們放在眼中了。

此時的他們才恍然大悟，為何在自己這個時代之前的修行文明會只留下殘破的遺迹之後徹底消失。

在目睹禁忌氣息解放之時，他們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一些觀念，或者說是被禁忌給鎖死的思想解放了，曾經那些被他們忽略之事也湧上心頭。

那就是他們這個時代之前的修行文明便是因為禁忌而毀滅，同時在他們這個時代之前，也不只有一代修行文明，各類風格迥異，傳承複雜的遺迹，絕不是一個時代可以留下的。

如此想來便是細思恐極，在此之前，到底還有多少代修行文明，而他們的毀滅與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為什麼他們這一代修行文明可以在一片荒蕪之中誕生。

「也許我們都要死在這了。」最後一個十一階強者黯然的嘆了口氣，目睹禁忌，僅僅只是目睹，他們就無法升起哪怕一絲絲反抗的念頭。

很快，他們所有的思緒便被停止了，包括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在禁忌的力量之下停止了運轉。

「又失敗了，第三萬六千七百四十七次實驗，因為後來者斷絕故而終止，後續對此缺陷重新進行改良。」

淡漠的天音響徹星球，同時下至一階生靈，上至十一階至強者，皆是化為齏粉，融入了炸裂開來的星球。

而星球之中，一直毫無感情的巨口將其一一吞下，經過消化、匯總、整合、修改之後又再度吐出，重塑為新的宇宙，隨後群星演變，象徵著又一個修行文明的毀滅，同時也預示著又一個修行文明即將誕生。

而這張巨口自然不用多說，其本尊便是霍雨浩。

在突破之後，霍雨浩不願意繼續進行跨越時間線的嘗試，想要通過儘可能的演變與變數，計算出新的突破方式。

於是便開展了這以整個宇宙為單位的實驗。

各路修行文明，各類修行體系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最終又在一片死寂之中重新開始。

不同的實驗之中，宇宙之中的淺層的規則與變數都在不斷地修改著，唯一不變的唯有所有宇宙共同的最底層邏輯而已。

只是數萬次的實驗，卻始終無法給予霍雨浩新的靈感，如何去脫離世界的桎梏，恍然之間，他竟然也成為了一個新的永恆與創世之神。

『難道唯有這一條路了嗎？寄希望於另一個自己？或者其他無數個自己？何其可笑。』

霍雨浩如是想著，宇宙之中的繁星點點隨著他的意志不斷變動。

時而化為完整的唯一星球，又時而化為無數能量貧乏競爭殘酷的星球，其上生靈誕生、消亡，建築矗立、腐朽。

無數的變數下，不斷積累著、增長著的是霍雨浩本身的力量，同時增長著的也是宇宙本身的桎梏，同增同漲，難以突破。

通過他人實驗，通過自己實驗，又經歷了數十萬次的嘗試，其中短則數萬年，長則上億年，但是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霍雨浩自身的時間線在不斷地向前前進著，分叉著，但是這卻沒有可見的點點希望。

至於說寄希望於過去的自己？全新的開始，全新的可能，幾何倍數的未來。

時至如今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霍雨浩並沒有停止自己宇宙之中的不斷演變，同時他的一道意識也開始向著自己的過去不斷地追溯著。

向著那顆熟悉而又陌生的星球，向著自己曾經的家園，向著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