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口氣擊垮賭約

人，是有極限的。

兩世為人，並且還有掛在身的信志君如今愈發意識到了這一點。

首先，人是打不過貓的……

這個結論乍一看上去非常離譜，但他連掛都有了，顯而易見今後將會遇到的離譜事情還有很多，而且只會更上層樓。

其次，即使有掛，手冢大師關門弟子，新銳漫畫家時天空老師也依然不能蟬聯jump調查表的首位。

但這其實是《銀魂》的極限，穩定意味著沒有大起大落，也就很難爭榜這件事，信志君是比誰都清楚的。

但這就引發了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最微妙的問題。

打賭贏了之後，口出狂言之後，尤其是當很多有識之士察覺到動畫業界真的要有可能被改變之後，

《銀魂》的TV動畫化改編，反而又等於增加了困擾。

放著前五，前三，甚至過去那些經典中的經典不改，為什麼要改你的銀魂？

「普通的聲優可是進不來這個房間的，包括阿誠在內。」

「所以我現在的身份不是奈奈，而是葉加瀨信志的合伙人啊~對了，說到合伙人……」

基本裝修完畢的「激鋼人工作室」內部，外面掛著「特別企劃室」牌子，隔音效果十足的房間內，信志君心不在焉，奈奈醬則眼中有光，興趣十足。

「……其實你真正想要做的，是那個小本本的動畫改編吧？」

房間裝修幾乎好了，內設與辦公用品資料什麼的還差的遠，老闆椅只有一張，奈奈醬雙腿跪在椅面，雙臂撐在椅背左右旋轉的情況下，工作室主人信志君就只能在旁邊站著了。

當然直接坐在地上也行，幾張漫畫家加班專用墊子有零散地丟在地上。

既然這個房間很是見不得人，哦錯了，是外人基本難以得見，放鬆用品進來得比辦公用品早也是很正常的。

超能力警匪漫畫，基本就是笑話。

鈔能力的也一樣。

但漫畫本身，不正是「笑話」嗎？

動畫也是。

「小姨曾經說過很多次，《攻殼機動隊》的漫畫原著她有看過，跟被鴨頸獸改編得亂七八糟的劇場版完全不是一回事。」奈奈保持著隨意的坐姿，伸出右手食指點在地板上，「那種一小撮業內熟人互相吹捧出來的動畫，根本就是垃圾，連笑話都不如。」

我記得您那位小姨是公安出身吧？該不會是鴨頸獸那傢伙某些惡質改編扭曲了「公安」的形象？

信志君的眼神本能地追隨著奈奈的食指，心理活動相當豐富。

另外，您這個動作應該不是要來個一指禪吧？

單指俯卧撐，或者憑這一指之力輕鬆站起來什麼的力量表演……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阿誠上輩子曾經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情——

做動畫，做日本動畫，尤其是代工日本動畫，其實是個搬磚一樣的重複勞動，民工活。

各個動畫製作步驟中的相關工作人員，不但收入是階躍式的，就連工作量其實也是反向階躍式的。

監督事情相對最少，拿的最多。

而最底層的，跟漫畫助手一樣，負責具體每一（單）張繪製的「動畫」「中割」人員，月工資連和國最低水平都不到。

甚至遠遠不到。

所以，這部分工作不是交給專職——可以當做初中畢業就能上的中專職中來理解——畢業的，或者在校實習生來做，就是外包到大夏，棒國，甚至更欠發達的國家「鄉村」去做。

因為在那些地方，和國平均月薪三分之一不到的收入，按匯率和實際購買力折算后，反倒成了高薪職業。

簡單粗暴點舉例的話，當時還是程誠的阿誠記憶里，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大夏接到和國動畫外包的普通村莊里的普通村民，如果稍微努力點畫，月收入能破萬，單位是華夏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