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精闢
戰鬥還沒有結束——看著毫髮無損的張之維,所有人都認識到了這一點。
張三知道,自己賭輸了。
他是看過原作的,在原作當中,張之維和張懷義比斗,就是張之維畫了一個圈,然後讓張懷義把他弄到圈外,張懷義確實做到了,他打了張之維一個措手不及,把張之維打飛老遠,然後張之維也用同樣的方式擴大了圈的範圍,保證自己沒有掉出圈子。
所以從一開始張三就在賭。
他賭張之維當著這麼多老前輩的面,不會用擴大圈子這一招。
因為這很掉天師府的面子。
但是他沒想到張之維也是個混不吝的主。
所以張三賭輸了。
十拿九穩的一局都賭輸了,早知道就不賭了。
果然,自己這種抽卡次次都要吃滿保底的體質,就不適合賭博。
而周圍的小輩們對於張之維的做法也頗有微詞。
「這算是耍賴吧?」呂慈說。
呂仁搖搖頭:「畫圈的規則是他定的,那圈多大自然也是他說了算。」
王藹嗑著瓜子:「這天師門人就是不一樣哈,自己人打自己人還這麼玩。」
關石花從王藹手裡搶過瓜子:「就是因為是自己人,所以才能這麼玩。」
周聖卻在思考剛剛張三的動作:沒有太極的味道了,反而更像是刀劍一樣的招數,剛才那招應該是刀法或者劍法。
確實是劍法,而且是張三掌握的最強的招數。
劍之呼吸,三之型·改,登峰·連打。
不過因為手中沒有刀劍,所以張三改用自己的手臂來釋放這一招,而這麼做的代價就是這一招的威力完全無法釋放出來,差不多只有七成左右的出力。
同時,直到現在張三的手臂都在不停地顫抖。
這太正常了,就算是鋼鐵鑄成的刀劍在使用這一招之後都會破碎,更不要說張三的血肉之軀了。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骨頭在悲鳴,肌肉和血管糾纏在了一起,像是剛剛跳完一支芭蕾。
短時間內恐怕是不能再動手了。
所以,其實戰鬥已經結束了。
不僅是因為張三現在的狀態,還因為張之維已經認真起來了。
別說以張三現在的狀態了,就算滿狀態,張三也打不過認真起來的張之維——自知之明他是有的。
因此,如果這場戰鬥再繼續下去,就會變成他單方面挨揍——除非他動用萬能能量。
但那樣一來形勢也會迅速惡化,進入一種不可挽回局面。
張三思來想去,準備認輸。
誰知道他還沒有開口,對面的張之維先開口了。
「我認輸。」
認輸?為什麼?
所有人都不理解,明明用了這麼耍賴的招數,不就是為了贏嗎?
現在招數都用了,又想認輸?
這是什麼套路?
但是張之維可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他看向坐在一邊的天師:「師父,徒兒這一招用的不光彩,如果真算起來,實際上徒兒已經輸了,所以這場比試,就到此為止吧。」
而天師則是少有地沒有對著張之維開罵,只是冷哼一聲:「算你還有點分寸。」
得了自家師父的應允,張之維朝著張三拱拱手:「恭喜張師兄。」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次沒有叫三哥,而是誠心誠意地叫了一聲張師兄。
張三抱拳還禮:「多謝師弟手下留情。」
張之維點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至此,這場演武終於落下帷幕。
而臨近散場的時候,張靜清宣布:「外門弟子張三已與天師府沒有任何關係,想收他為徒的,可以自己去找張三。」
一瞬間,張三感受到了一群餓狼一樣的眼神,果斷開溜。
開玩笑,他這次的目的是為了獲得逆生三重,現在逆生三重已經到手了,他也不用拜進三一門,眼下形勢大好,憑啥要加入其他門派,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且……你們門派的絕技,我又不用學。
我都會!
張三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試驗一下萬能能量的模擬能力,順便研究一下剛到手的幾十門異術。
一想起這個,張三就打心眼裡開心。
大豐收啊大豐收。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啊!
開潤!
而另外一邊,各大門派的人在找不到張三之後,也陸陸續續離開了陸家。
也有的選擇在這裡住一夜。
張靜清和張之維就住了下來。
張靜清和張之維在陸家人的相送中上了火車。
深夜張靜清將張之維叫到房間中,問他為什麼在那場比試中認輸?
張之維道:「尋常異人無論隱藏得再好,在動手的時候也難免會有炁機展露,因為異人的習慣就是只要動手一定要運炁,這一點是絕對無法改正的,而我在和張三交手的時候,發現張三的身上榨不出一絲炁來——他沒隱藏什麼,他就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
「普通人可沒有那種身手。」張靜清搖了搖頭,「我看他一定是隱藏了什麼東西。」
「有秘密是很正常的,師父。」張之維道。「而且他就算隱藏了什麼,現在也和我們無關了。」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張靜清搖了搖頭,「說實話吧,其實那個張三,他如果是全性妖人,我也不至於這麼重視,但就怕他既不是名門正派,也不是全性妖人,甚至連我中華人士都不是啊!」
張之維眉頭一跳:「師父你說的是……」
「總之,你知道就好,這幾年情況始終安定不下來,不僅江湖動蕩,家國也是風雨飄搖,那群賊寇都喜歡在這種時候有外人趁虛而入……
「有件事你或許不知道,前些年有人想拜進龍虎山,那人天賦還不錯,我本來都打算收下他了,但不一時心血來潮,算了算那小子的來歷……唉……」
「我之所以想讓你摸清張三的底細,就是害怕他是混進我們中華異人中的卧底,一旦這個猜想成真,那後果……」
「後果不堪設想。」張之維想了想,「那我回去把張三抓起來?」
「抓?去哪抓?」張靜清搖搖頭,「事已至此,乃是天命所向,你就算折返回去,也未必能見得到他了,所謂時也命也……再者說了,你與他此次之戰,已經結下了因果,此戰未分勝負,未來你們二人定還有一戰,到時候你可別陰溝裡翻船了。」
張之維訥訥無言。
張靜清笑了笑:「不過還好,這傢伙拿了五條金出來,有了這筆錢,咱們觀里還有山下的莊子都可以寬裕一點了。」
「師父,」張之維有些猶豫,「這錢拿著,不太好吧?」
張靜清一巴掌糊在他頭上:「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張之維捂著自己的腦袋:「師父,史記里的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
張靜清抬了抬巴掌:「嗯?」
「就該這麼用,師父你用的精闢!」
「精闢啥?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