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末世真相

已近凌晨，顧晨蓋上用來出入的那塊透明瓦，確保沒有空漏的地方后，就回到二樓睡覺了。

他簡單洗漱之後，充分擦乾身體，有些憧憬。

「什麼時候連洗澡水都能是凈化之後的呢？」

他躺到床上，閉眼睡下。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還有雨水落到透明瓦上的聲音。

明明是有些惱人的動靜，落入顧晨耳中卻是安心。

……

距離周家村數百公里之外的安城，作為夏國聯盟的重點城市，這裡的地下基地極為龐大。

這也得歸功於許多年前的防空洞體系，如今倒是成為「地下大安城」了。

安城基地，五級重點實驗室。

一位年輕人正在偌大的地下實驗室里奔跑，他頭髮凌亂，衣冠不整，眼睛中布滿血絲，顯然是作息極為混亂。

可此刻他整個人卻顯得極為亢奮，奔跑的他撞到途中的桌角都渾然不覺，嘴中興奮地大喊著：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找到那種東西了，教廷、異能者，再也不是……」

年輕人打開嚴密封鎖的實驗室大門，正好和外面全副武裝的隊列撞上，隊伍中唯一沒有穿制服的男人走出來，他臉上帶著一副奇怪的面具。

他攔半抱住往外衝去的年輕人，輕聲說道：

「望先生，您太激動了。先好好休息一晚，實驗記錄您的副手會為您整理好的，明天還要請您向聯盟彙報。」

年輕人掙脫男人的手，語氣中的激昂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他語速極快：

「你明白嗎？我要青史留名了，我發現了那個東西，你明白嗎？副手？我不放心他，我親自來吧。」

說罷，他不再理會男人的勸阻，邊往回走去邊喃喃自語：

「輻射？不過是資糧罷了。末日的真相，卻是那隱秘而偉大……哈哈哈哈，或許，根本不是末日，而是人類的進化……」

面具男人望著重新回到實驗室的年輕人，低聲朝身後的士兵吩咐道：

「各點繼續把控，大門我親自守著。」

面具下的男人臉上，也是難掩的激動。

他雙手一張，虛握之間，一道金黃的光幕憑空出現，順著牆壁蔓延出去，包裹住整個實驗室大門。

「人類的進化……」

被稱為「望先生」的年輕人進門之前的喃喃自語自然是落入面具男耳中，他對此再認同不過。

……

【陰雨天氣或將持續一整天，請各位居民多加防護。同時，請多加註意周遭環境，如遇不明生物，逃離為先……】

早晨八點的廣播，顧晨準時聽完。

不論昨夜睡得早晚，早上起床的時間已然形成生物鐘，「早八」已然是他刻入骨髓的記憶。

今天的廣播消息並不重要，顧晨瞥了眼外面，並沒有下雨。

應當是昨天半夜就停了，現在顧晨從二樓往下看去，透明瓦上的積水都少得可憐。

現在氣象站減少，天氣預報自然不太精準，往往會稍有出入。

不過現在沒下雨倒是如顧晨的意，他推開小院牆角的那一片透明瓦，背著包就準備翻出去。

剛騎上院牆，顧晨看到牆角下歪曲著腦袋的豌豆射手，有些過意不去地說道：

「委屈你幾天。這些天下雨我也不好拆這透明瓦，你就低下頭吧。」

說罷，顧晨又返回去，充滿憐愛地摸了摸豌豆射手的喇叭口，隨後就俯下身子。

把拉住豌豆射手喇叭口的繩子緊了緊，確保它不會頂開上面的透明瓦。

最後安心地翻了出去。

下雨後外面的泥巴鬆軟，還好臨近小院的四周都是水泥鋪的，顧晨才有落腳之地。

他從背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的塑料，正是大棚膜。

走到院牆轉角處，又隨便從路邊找兩塊石頭，系在摺疊好的大棚膜兩端之後，顧晨拿住一端的石頭，朝著另一邊走去。

在石頭的幫助下，顧晨很快就將大棚膜蓋在透明瓦之上，而後就是耐心地將摺疊的大棚膜一點點打開，完整地蓋在透明瓦上方。

透明瓦摞在一起雖然契合得很好，但總歸是有漏水的風險，顧晨這樣在上面再覆蓋一層大棚膜，算是徹底斷絕了雨水漏進去的機會。

透明膜蓋好之後，顧晨見還沒下雨，於是打算先完成一部分的竹牆。

從院子里拿出來鐵鍬，顧晨就開始挖起來，這次挖得就比院子里用來擺放支撐竹竿的坑要深，足有半米深。

也好在昨夜小雨濕潤，否則干硬的土地挖坑還真要費些氣力。

……

安城基地，聯盟辦事處，會議室。

來自各機構的高層們齊聚一堂，即使是身處異地的決議者們也是通過線上的形式，參與這場會議。

正如顧晨所猜測的那樣，信息通訊的確受到影響，但基地間仍舊保持著網路聯繫。

徹底斷網的，只有仍處在基地外的居民們。

會議的主角，正是「望先生」。

年紀輕輕的他，面對諸多高層主事，談吐間卻沒有半點拘束，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末世，是由櫻花國的輻射開啟，後面接連的戰爭，更是令全球的輻射難以抵擋的飆升。但這並不是末世，異種並非不可對抗，我們有……這是我們的機會，絕非末世。」

開場白的內容若是流露外界，定然會掀起波瀾。

可是在場的眾人卻是沒有半點驚訝，他們早就清楚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甚至，他們就是隱藏秘密的那批人。

而現在站在他們面前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則是成功掌握這秘密背後原理的「神」。

「強輻射雨之後，全球輻射水平將暫時達到穩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們會有極大的傷亡，這是無法避免的。但傷亡之後，我們也將湧現大批的天才。

他們，才是故事的主角。

我們所有人都清楚，末世之中，輻射只是資糧，以此為食不斷壯大的那種東西才是真正的主宰。異種、怪物……一切都是源於它，而我，發現了它。」

說到這，望先生從右兜里掏出一個玻璃管，瑩綠色的液體在其中涌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支玻璃管，注視著其中氣泡緩緩升起。

這一幕，終將載入史冊。

……

……

【明天，將迎來強輻射雨。屆時，廣播信號或許會受到干擾，請諸位居民不要驚慌。特此提醒，強輻射雨臨近，請加固防禦措施，減少雨水停留……】

顧晨聽著廣播里的播報，心情有些難言。

他準備這麼多天，一切都是為了明日。

一定要成功渡過強輻射雨啊，他心中暗暗祈禱。

窗外，雨漸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