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萬萬沒想到
「又是你……啊——!」濮陽昊陽痛苦得敖叫出聲,沒有想到,萬萬想不到悠悠她竟然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他堂堂一代太寧新皇帝陛下屈尊降貴本想前來對秦悠悠說道歉的,可沒有想到秦悠悠竟然會如此的傷害他。
這一下,秦悠悠和北錦堂初國主之間的曖昧情愫,在此時此刻,已然成為了鐵證。
驀地,秦悠悠瞬時間推開了北錦堂初國主,臉色愀然,甚至於不看去看濮陽昊陽那火辣的目光。
「悠悠你,哎呀,」姑姑秦飄飄旋即轉過身子去,凝了濮陽昊陽一眼,「皇帝陛下,或許事實不是我們兩個人看到的那樣。」
秦悠悠一言不發,她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應該怎麼說,只管保持沉默。
現在保持沉默,秦悠悠想,只怕對在場的人都有好處的吧。
「哼,秦飄飄,你還有臉跟朕說話。」濮陽昊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對秦飄飄蓄意作出的看似不成調的解釋言辭,萬分鄙夷。
濮陽昊陽幾乎甩著龍袍,探出玉指,狠狠得指著濮陽昊陽,目光滿是無情之意味。
「濮陽昊陽,你作什麼?她是我的姑姑,你不能這樣對她。」秦悠悠眉目通紅,就差沒有淚水齊刷刷得狂涌而下,動蕩的心,恐怕除了端坐在病榻之上的北錦堂初國主能夠明白她之外,恐怕再也沒有人可以理解她了。
好啊,秦悠悠啊秦悠悠,你姑姑為了你竟敢對朕撒謊,說你已經有悔意,現在朕看來,你秦悠悠毫無悔意。
想到這裡,濮陽昊陽的心有如萬刀戮心軋肺那般沉痛,雙目幾乎要並出血絲來,「悠悠,是朕錯了,朕不該來跟你道歉的,你作為當朝國母竟然如此母儀天下的,今後朕濮陽昊陽豈不是被天下人取笑?朕今天不能原諒你,朕要……朕要……」
「廢了我嗎?」秦悠悠冷冷一笑,嬌嫩的臉蛋撐不起半分的感情,「好啊,這個皇后,我也屑去當。」
其實,濮陽昊陽斷然不想把廢后二字宣之於口的,可沒有想到秦悠悠她比自己還要快一步。
悠悠她為何會這樣對待朕?
為什麼?
不可能,朕不相信秦悠悠會不愛朕,連太寧皇朝的皇后位份都可以拋棄,這太寧皇朝內宮第一人都願意拋棄了,試問這個天下,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留戀?
不,還有一個人,足以讓秦悠悠留戀,是北錦堂初國主,是他,就是他!
人家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濮陽昊陽的眼淚遍布他的視線,內心深處更是痛心疾首,凝了一眼秦悠悠身後的男人——北錦堂初國主,就是他,就是他搶走自己心愛的女人。
「北錦堂初國主,朕這回一定要殺掉你,不僅僅廢你的右臂——」濮陽昊陽皇帝陛下手中的濮陽劍一揚,劍氣浩蕩森然的劍光能夠讓在場的,包括秦振海、秦豐玥都聞訊趕來,那威力無比的劍芒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濮陽昊陽,我是不會讓你第二次傷害北錦堂初國主的!
雖然秦悠悠沒有發出半丁點兒的聲音,可她終究是面目冰冷無情,看樣子,是連說都不肯說了,就想這樣和濮陽昊陽一直僵持著。
「悠悠,你讓開,這是我們兩個大男人之間的事情,讓我來解決吧。」
床榻之上,休整了三日之後的北錦堂初國主即使斷了右臂,可他養了三日的傷,功力已經恢復了六七成了,若不是因為秦悠悠他早就在太寧皇城護城河下血盡人亡了。
「不行,北錦堂初,你重傷在身,我怎麼可能會讓扔下你,令濮陽昊陽對你諸多傷害呢。」
深深的,秦悠悠得望了北錦堂初國主一眼,兩隻手交錯得互握住,彷彿這一生一世都沒有辦法分離開那般。
濮陽昊陽看在眼底,更是怒發三千丈,當下身子一側,腰間的濮陽利劍因為前肘得向前,撞擊在前方不遠處一個鏤空的青花瓷,青花瓷只是被輕輕地一個趔趄推撞,不過在秦飄飄這樣的高手看來,那青花瓷是被濮陽劍的劍氣所擊潰的,而不是輕輕鬆鬆地撞倒而已。
在秦飄飄看來,這麼一來,濮陽昊陽皇帝陛下心中所受的痛楚尤為巨大,若不是如此,他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秦府,而不需要任何的侍衛太監緊跟在他的身側,那原本該是意味著,濮陽昊陽皇帝陛下想要跟侄女秦悠悠重修舊好,誰料會讓濮陽昊陽看到這一切。
揚起手中濮陽劍,劍端刺破空氣響徹一道道激蕩人心的轟鳴之聲,北錦堂初國主咬著銀牙,叱詫道,「濮陽昊陽,你這個狗皇帝,有什麼就沖我來,別傷害悠悠,悠悠是我最愛之人,你休想傷害他,否認,哪怕本國主傾盡了燭風尚國的財力,也要和你太寧王朝拚死一戰!」
「你……可惡!北錦堂初國主,你當真以為我會傷害悠悠嗎?悠悠她是愛我的,若不是因為你,悠悠根本就不會變心!」濮陽昊陽道完一句,兩隻手加持著濮陽長劍,爽利的身軀猶如一條在水中搖曳著尾巴的鯉魚。
如果濮陽昊陽真的是一條鯉魚的話,那麼他手中的濮陽長劍就是他的牙齒,就是一條變異的長了像鯊魚一樣擁有鋒利牙齒的鯉魚。
濮陽昊陽皇帝陛下他那矯健的身軀猶如在水中暢遊那般,哪怕他臉上掛著一抹極為不屑的神情,亦絲毫不動他的前進方略。
極品美目微微一側,被濮陽昊陽這麼一說,秦悠悠真可謂是肛腸寸斷,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裡就是一個天生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是他……是濮陽昊陽他先傷害自己的!
秦悠悠乾脆得懶得解釋,直接抱住病榻之上的北錦堂初國主,目光油潤萬道寒冰測測湧向濮陽昊陽皇帝陛下,「濮陽昊陽,你死了這條心吧,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你們太寧王朝的當朝國母了,你也無需動怒,請你回去吧——」
「好你個絕情的女人!」
濮陽昊陽哼哼冷笑,那目光真的好像到了絕望之邊緣,沒有人會知道濮陽昊陽此刻的心是作何他想的,他的心就好像墜入了一個千萬年來毫無天日的冰窟里,有的只是濃濃的對秦悠悠的不屑之意,至少他曾經是那麼深愛著秦悠悠。
哪怕時光停留在他們相愛的那一刻也好,可惜……!
「好哇,哈哈哈哈,真沒有想到秦悠悠你會對朕如此無情……」
當下之間,濮陽昊陽咬牙一狠,縱身一越,手中的濮陽長劍翻轉著極為困難的弧度,至少在圍觀的武功低手他們看來,不過劍氣浩蕩竟然撕裂了床榻中心的賬幔,嗖然之間劍尖陡然到達北錦堂初國主的頸脖處。
「……濮陽昊陽,我告訴你,我真後悔認識你,你令北錦堂初國主斷了一臂,不但不知道悔改,而且還……」
秦悠悠杏目圓睜,真的不想再說什麼,濮陽昊陽實在令自己大失所望了。
曾經心愛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子和別的男人你儂我儂,這間廂房是北錦堂初國主這幾天養傷的地方,看來秦悠悠是和他寸步不離的,又或者這幾天之中,北錦堂初國主帶傷和秦悠悠歡好,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濮陽昊陽更是怒不可遏,濮陽劍觸及到北錦堂初國主的頸脖,當下想要狠狠一滑,叫他血濺當場!
「我不准你殺他!」秦悠悠毅然伸出手去,纖細白嫩的玉指就這樣三隻指頭狠狠得捏住劍濮陽劍的鋒利部分,猩紅的血色染紅了劍身和玉指,望上去,極為得觸目驚心。
什麼?
「悠悠你……」濮陽昊陽眼珠子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大小,萬萬想不到女人她竟然會如此的決絕,毅然用空手接住自己鋒利的劍刃,不顧濮陽劍之鋒利,忍痛握住它,涓涓的血液順著劍身往她的原先柔弱無雙的玉指往下流淌著,一滴兩滴三滴……
滴滴在目尤不倦怠。
姑姑秦飄飄和父親秦振海忍不住喊出聲音,「悠悠,你怎麼這麼傻……」
「悠悠,讓我來,哪怕我現在斷了右臂,我還有左手,我可以……」
卧躺在榻上的北錦堂初國主見此間的情景,忍不住想要替秦悠悠握住那狹長鋒利的濮陽長劍,卻想不到秦悠悠的眼底滿是濃濃的不屑之光,這抹寒光照耀在濮陽昊陽的身上。
濮陽昊陽臉色愴然,他知道,自己這一劍本意是要殺掉北錦堂初國主,怎奈卻是悠悠她空手接住,現在反而受傷的人,最不願意看到受傷的人,竟然是秦悠悠。
一雙劍眉下的浩蕩星目,深深一蹙,濮陽昊陽表現得萬分驚愕的樣子,想不到,想不到秦悠悠她連死都不怕,自己的心好痛,痛得無法自拔,她這是要替別的男人作出的犧牲嗎?
秦悠悠那無可挑剔的鳳眸冷冷得凝視著他,濮陽昊陽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永遠得不到她原諒的錯誤,可是濮陽昊陽覺得自己真不是真心要傷害秦悠悠。
良久良久,濮陽昊陽眼嘴皮在盡全力得撕扯著,吐出幾個字,「悠悠,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每次都不是故意的,你每次都是這麼說,濮陽昊陽,我告訴你,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了,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秦悠悠的話猶如寒冰萬里,縱使整個秦家的人全部在這裡,眾人面面相覷,卻萬萬不敢再說什麼,以前那些看不起秦悠悠認為她是傻子的姨娘家丁丫鬟們更是連屁都不敢放,嘴巴緊緊的,就好像專門像是用布袋針兒封住了一樣。
況且,秦悠悠爆發出來的氣場,分明不下於太寧王朝的當今陛下濮陽昊陽。
濮陽昊陽猶如石化了那般,面目有擔憂之色,看到秦悠悠手指流血,如果再在鋒利無比的濮陽劍用力再加大三分,恐怕纖弱玉指就會斷裂的,秦悠悠直到現在乃是自己心頭最愛。
本想今日是來道歉的,濮陽昊陽沒有想到,如今又出這麼一鍋端兒的幺蛾子。
「來人吶,給皇後娘娘包紮一下!」
「濮陽昊陽,你住嘴,本姑奶奶從現在開始,跟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悠悠,原諒我把。」
「滾出去!我們秦府容不下你這樣尊貴的皇上!」
秦悠悠眸目清冷,;如果說之前濮陽昊陽可以從秦悠悠那雙無比明澈的眼帘里尋找到千絲萬縷般的柔情厚意,可如今目光空洞猶如死去的井水那般,再也找不到當初那股極為明澈真純的情感。
恐怕秦悠悠她真的對自己死心了……
「你……」濮陽昊陽皇帝陛下輕啟皓唇,本想再說什麼,可女人猶如冰雕那般,石化了自己與她往日之間的濃情蜜意,試問感情都沒有了,還能依靠什麼來彌補兩人之間的裂縫?
眾目睽睽之下,濮陽昊陽好歹身為太寧一國皇帝,親自來到秦家本想祈求秦悠悠而得到原諒,誰知道結果卻是這樣……
「好,秦悠悠,這是你說的,從今而後,朕就當廢棄你這個皇后!」
到了最後一刻,濮陽昊陽還是把九五至尊的氣焰拿了出來,一甩龍袍,消失在秦府大門,也不管不顧秦家家主秦振海和姑姑秦飄飄的極度挽留,就這樣濮陽昊陽皇帝陛下消失在眾人的眼線。
徒留秦悠悠一人立在原地,不甘心且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當然這是在眾人走了之後。
哪怕是秦振海、秦家祖奶奶、秦飄飄姑姑紛紛被秦悠悠推趕到門外。
眾人走了之後,秦悠悠任憑眼眶得淚水狂涌下來,猶如受了一場極大的委屈。
「悠悠,你依然很愛他,我知道。」
廂房之內,陡然傳來了一絲極為微弱的聲音,是北錦堂初國主開口說出來的。
「不,我不會再愛他了。」秦悠悠眼底滿是決絕的意味。、
北錦堂初國主想要爭辯什麼,卻發現無從爭辯,因為事實就好像擺在眼前,看上去是那麼自然而然,就好像眾人眼底看到的,秦悠悠她拋棄了皇后之位,寧願選擇北錦堂初國主一樣。
北錦堂初國主知道秦悠悠心裡的選擇,她這樣一個用情至深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只是,秦悠悠現在很單純,她只想自己從此不受傷害罷了。
女人如此決絕,北錦堂初國主也就隨了她,不過至始至終,北錦堂初國主深信,秦悠悠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重新投入濮陽昊陽的懷抱,因為秦悠悠心中仍然深愛著北錦堂初國主,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北錦堂初國主就……
秦悠悠沉默了半響,忽然對北錦堂初國主道,「北錦堂初你說,我現在已然不是太寧王朝的皇後娘娘,我跟隨你一同到燭風尚王國,你說好不好?」
「什麼?你說什麼?」北錦堂初國主幾乎相信這句話竟然會出自於秦悠悠之口,想想她是多麼深愛濮陽昊陽的一個女人。
拂了拂純白綉滿梨花瓣兒袖,秦悠悠依然是那雙靚麗清澈無雙的眸子,淚水早就被擦乾了,深深凝著北錦堂初國主,「莫非你不願意?」
莫非你不願意這六個字深深烙印在北錦堂初國主的心坎上,這是他日日夜夜夢幻所幻想也幻想不到的事情,他如何能不願意呢?
只是怕秦悠悠她一時氣憤之下,所作出的選擇。
「你當真不後悔?」
北錦堂初國主舔了舔有些乾癟的嘴唇,再次說道,「悠悠,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們燭風尚王國不比太寧王朝地大物博,可以說我們哪裡極為貧苦,上次你也去過了,難道你忘記了嗎?」
「你知道我秦悠悠根本就不會在意在意這些。」
嬌弱的身軀微微一滯,秦悠悠眸心綻放著一種莫名的異彩,她知道這次已經足夠令景死心。
驀地,秦悠悠的心底陡然喊出了那一個字:景。
這是對濮陽昊陽一個極為親熱的稱呼。
原本秦悠悠單純的以為,自己能夠一生一世叫喚這個貼心的名字,可惜世事又怎麼能夠盡人意呢。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北錦堂初國主右臂上的傷口因為在秦府用了上等的跌打玉膏,當然了還有姑姑秦飄飄這位太寧宮廷首席仙醫的妙手神醫,好了差不多了,應該勉勉強強可以舟車勞頓就返回燭風尚王國。
可是秦悠悠她真的是想好了嗎?
北錦堂初國主忍不住腹誹,難道悠悠她真的不是一時之氣,而是認真的?
想來想去,北錦堂初國主還是一副想不通的樣子,循目窗外,日薄西山,昏黃的夕陽漸漸投入夜幕的懷抱,而秦悠悠這個心愛的女人背對著自己,兩隻手抓捏著肘子,依稀看不到她面目上的表情。
可是她的心中恐怕是波瀾驚天吧。
以至於北錦堂初國主問了許久的一番話,秦悠悠彷彿沒有聽到那般,實際上她真的沒有聽到,因為她自己在考慮著,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在某個時刻,不知道是這個世界遺忘了秦悠悠,還是秦悠悠遺忘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