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赫連錦虞

當秦悠悠美目之中的餘光緩緩地落在赫連錦虞的臉上之後，赫連錦虞驚呆了，這還是從前那位，一直，傻傻的，少不更事的蠢女兒，笨女兒，傻女兒么？

可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呱呱兒肉，哪怕她再傻再笨再蠢鈍如豬，也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呀！

赫連錦虞從來都沒有想到要拋棄悠悠，今時今日的悠悠不單單會開口說話了，還會安慰自己，甚至於給自己一記相當於鼓勵的眼色！

這……

「女兒——！」淚水猶如決了堤壩狂涌二出，天吶，十六年了，足足十六年了，自打悠悠生出來就是別人眼裡的「傻子」，身為母親的赫連錦虞註定要忍氣吞聲受人頤指氣使！

誰又知道，女兒她並沒有瘋掉，如果她真的瘋真的傻，剛才又怎麼會自己披上披風呢？

淚眼婆娑得用力緊緊地抱住秦悠悠，赫連錦虞好怕悠悠再度精神失常。

母親的溫暖席捲著全身，秦悠悠找到了這個陌生的太寧大陸緊緊密密的，真真切切的母親大愛，在母親的懷裡是多麼溫暖多麼暖和啊。

秦悠悠的眼瞼也不禁紅了，淚水在晶瑩透亮的眸子里閃動，卻遲遲不肯掉下來。

「四小姐，您終於醒過來了！你知道嗎？自從婉香懂事以來，四夫人一直吃齋禮佛整整十六年，之前關於夫人吃齋禮佛的事情，我由於小不記得了，可年長的嬤嬤們告訴我的。」

婉香哭著，聲音哽咽卻不肯停下來，「四小姐，您知道嗎？這整整十六年來，四夫人一直縮衣節食，紅魚青燈伴古佛，夕夕宿宿為您念長生咒，希望小姐您身體健康。這也倒罷了，長房大夫人她還時不時擠兌我們家四夫人，她還作出……」

「婉香，別說了！」抱著悠悠，雙手無比愛憐得撫摸著秦悠悠香軟如瀑的秀髮，赫連錦虞朝婉香使遞了眼色，叫她不要再說下去，即使如此，慈愛之心因為悠悠可以開口說話恍若正常人那般，而感到小許的欣慰，赫連錦虞覺得這樣對女兒是應該的，這樣就足夠了，至於長房大夫人就算了……

一個母親疼惜孩兒憐愛孩兒，本來就在天經地義！

「母親……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我會好好保護你！如果別人膽敢動你一分毫毛，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用手指頭碾壓成齏粉！」

赫連錦虞抱著秦悠悠，卻感覺到悠悠好像不是以前的那個悠悠，她心裡的決絕，簡直是比起自己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那種。

心裡一寒，赫連錦虞看著秦悠悠的眼睛，「悠悠，你的瘋病好了，該好生休息才是，別管其他其他事情了，老爺會做主的。」

「母親，長房大夫人就憑她身邊的小小一個丫頭玉碎就可以侮辱你，那長房夫人豈不是要站在你頭上拉.屎了？」秦悠悠翻了翻一個白眼，無語道，「母親，你能忍，我忍不了！」

婉香感覺頭頂上暈眩暈眩的，四小.姐這是怎麼了嘛！

赫連錦虞聽到秦悠悠口出穢語，真想跑到小廚房拿一塊豆腐撞死算了，無奈得搖搖頭，「悠悠啊悠悠，你才到出閣年歲，安能說出這般粗俗言語，老爺聽了也不會高興的。」

「好了好了嘛。母親我答應你以後不說了嘛。」秦悠悠摟著娘親的脖子，親昵得撒嬌嬉笑道，「對了老爺是誰呀！」

「……天！小姐又失憶了！」婉香目瞪口呆得看著秦悠悠。

「……怎麼這是！」

赫連錦虞不禁熱淚縱橫，作孽呀，難道女兒悠悠又徹底瘋了嗎？剛才的清醒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看她們驚慌到花容失色的地步，秦悠悠真覺得好笑呢，連忙勸慰道，「母親，婉香，你們二人請放心，我秦悠悠沒有瘋掉，只是……」

——對於一個剛穿越過來的新人真的不知道她爸叫什麼！！！

定了定心神，赫連錦虞似乎想到了什麼，「悠悠，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很恨老爺所以不肯承認老爺，但他終究是你的父親呀。秦家之主秦振海呀！他是我的夫君！如果悠悠你不要他不認他，也不幹脆不要我這個母親好了！」

「母親，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會不要您呢？」秦悠悠輕輕拍著母親的背，透過特有的華貴柔軟絲綢，摸到母親雪白凝脂的香肌。

真不愧是我母親啊，哪怕長房大夫人對母親不好，畢竟秦家在太寧王朝的尊貴家族地位過於顯赫，哪怕是丫頭玉碎都身著錦衣，更何況是秦家堂堂的四夫人赫連錦虞的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