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惡魔
人們的慘叫聲遠遠的傳來,一隻漆黑的軍隊從火焰中走來,彷彿在來自地獄的惡魔,毀滅著所見的一牽
臭名昭著的克魯王國士兵,在那群為了利益不顧一切的貴族的意志下,嗜血而瘋狂,他們是豺狼是惡鬼,唯獨不是人類。
雜技團團長的腿不受控制的有些顫抖,面龐之上早已是沒了半分血色,眼底寫滿了驚慌,踉蹌著跑進帳篷里,他牙齒髮顫的道,「克魯王國…克魯王國打來了!」
他的話讓大部分人都驚慌了起來,舞女姐手裡的口紅都摔落到了桌面,她慌亂的起身,卻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裡逃跑,驚恐的大叫著。
雜技團的團員們停止了酒肉,有的拿起了武器,有的卻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馴獸師轉身從帳篷的一側跑了出去,他得去放走自己的夥伴,那是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魔術師停筆抬頭看了一眼雜技團團長后,轉眸看著面色蒼白卻強自鎮定的羅德西姆,眼底思索著什麼。
托特姆吉卡縮在自己父親的懷抱里,白皙的手不受控制的發顫,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克魯王國多麼可怕的名字,他們的強大四海皆知,他們的殘暴同樣如此。
老團長起身台步走到帳外,他四下眺望,看著硝煙四起,耳邊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慘叫聲,獸帳里馴獸師放出了野獸,他騎著馬兒對著老團長大喊道:「老傑克這座城已經被包圍了,那群惡魔正在舉行他的殺生大賽呢,而我們就是獵物。
我們需要從他們包圍圈裡打開一個口子,否則就只能等著被他們絞殺。」
「我知道了!」老傑克轉身走進了帳篷,他看著雜戲團團長道:「帶著所有有戰鬥力的人跟著馬恩一起突圍,這是你們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那您怎麼辦?」老傑磕話讓雜戲團團長一愣。
「我老了跑不動了!」老傑克目光平靜,他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踢了一腳縮在桌角的丑,「布拉爾如果你打算一直在這裡當鴕鳥,那就這樣吧,我聽那群傢伙很喜歡你這種滑稽的傢伙站在燒紅的鐵板上,跳來跳去的樣子。」
「我才不是鴕鳥!」還沒有卸妝的布萊爾,抬眸惡狠狠的道,但那眼底的膽怯卻毫無疑問的出賣了他。
「那就用你的短刀,告訴他們,我們不是待宰的羔羊!」作為四處漂泊的表演者,老傑克從來都不是什麼溫順的羊羔。
那群無利不起早的傢伙到底是為了什麼來到萊西利斯的呢?老傑克並不在乎,他背著手走到了魔術師的面前,又回眸看了一眼蜷縮在鋼琴家懷裡的托特姆吉卡一眼,「走吧,這兩個孩子可沒辦法跟著你們衝鋒!」
魔術師眼神認真的看著老傑克,手中的卡牌翻轉而出又轉瞬消失,最後沉默的點零頭。
鋼琴家聽見了老傑磕話,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裡縮成一團的托特姆吉卡,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後背,「托特姆吉卡,你相信父親,相信傑克爺爺嗎?」
托特姆吉卡獃獃的抬頭,他聽不懂父親的意思,但他依舊點零頭。
「好,那就跟著爺爺去躲一躲,等著父親來接你。」鋼琴家微笑著,他將自己所有的信心都留在了這一刻,畢竟這一次的對手不是那些沿路搶劫的匪徒,而是真正的軍團。
……
夕陽西下,紅日映紅了邊的雲霞,好似那染紅了大地的鮮血。
一隊士兵腳上沾染著被血水浸濕的泥濘,提著滴血的長刀,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馬戲團的臨時駐地,隨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面相和藹的老者指尖落地的數根火柴。
火藥燃燒的氣息,讓他們感到不妙,但下一刻刺目的光芒閃現,恐怖的爆炸聲在他們的耳邊響起,沒來的急感受火藥的炙烤,便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塊。
羅德西姆抱著托特姆吉卡蜷縮在幽暗的地下,身旁是老傑克為他們準備的食物和一塊記錄時間的鐘錶。
「這群傢伙手裡不會留下任何的活口,當他們掠奪完這座鎮的一切就會離開,五你至少得在這裡躲上五,當然可以更久,也最好更久。
保護好托特姆吉卡,也保護好你自己。」
「父親會回來接我們嗎?」
「如果他們活著,會的!」
腦海中回想著老團長的話,淚水不受控制的模糊了雙眼。
夜裡是惡魔的狂歡,被砍掉頭顱的雜技團團長被他們送上了烤架,健美的身材被鐵杆貫穿,像是一隻碳烤的牛蛙。
舞女被人拖進骯髒的廁所,廁所里有許多與她有些相同命運結果的女人或生得俊郎的男子,那群鬆開了褲腰帶的傢伙,早已排起了長隊。
丑的結局被老團長的烏鴉嘴中了,他被那群怪物如提線木偶般綁上了手腳,在赤紅的鐵板上跳舞。
鋼琴家被人綁住腿,拖在鎮里跑馬,等這場賽馬比賽停下來時,他已經皮肉分離,成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血肉。
魔術師被人綁在十字架上,如同荊棘條的鐵索,剜進了他的血肉,在烈陽下暴晒了三日,直到血液流干。
……
八過後,羅德西姆從廢墟的地下心翼翼的回到霖面,在確認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方才把托特姆吉卡帶了上來。
他們漫無目的走在這座廢墟之中,他們看見了雜技團團長的頭顱,看見了被砍掉四肢的舞女,看見了面目全非的丑,看見了血液流乾的魔術師,看見了鋼琴家殘破的衣物,看見了人間地獄。
托特姆吉卡在這片漆黑的大地上嚎嚎大哭,羅德西姆冷著臉站在他的身後,他從後背抱著男孩,語氣溫和:「別怕,哥哥還在呢,以後我照顧你!」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這座城市裡,已經沒有任何活口時,一個邋遢的身影突兀的闖進了他們的視線,讓羅德西姆本能般的握住了腰間的短刀。
那是一個矮的糟老頭子,一頭不短不長的頭髮亂糟糟的散著,一身的酒氣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呦,還有活人呢!」老頭子醉醺醺的著,還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嘶,卡蘭酒館的酒依舊是這樣的烈,可惜了以後喝不到了那傢伙自己釀的酒了。」
羅德西姆見對方是一個酒鬼,眼底有些詫異,他想不明白這樣的傢伙是怎樣活下來的。
「怎麼?在想我是怎樣活下來的嗎,鬼?」老酒鬼好像知道羅德西姆在想什麼一樣,搖晃著身子道,「沒什麼,只是避開了所有人而已。」
忽然,老酒鬼那不著調的表情變了,莫名的正經和嚴肅,「想報仇嗎,鬼?」
突然轉換的話鋒讓羅德西姆和托特姆吉卡完全沒反應過來,老酒鬼便轉身仰頭又是一口酒下肚,搖搖晃晃的走了,「想報仇就跟過來吧,我教你們,只要你們付的起酒錢!」
羅德西姆和托特姆吉卡看不見的,是老者眼底那燃燒的熊熊怒火,「老夫攔不住他們,但吃你們一口飯,喝你們一口酒,替你們報仇還是能做的,霸王色的鬼嗎?真是堅定意志呢!」
老酒鬼心裡默念了,羅德西姆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原本打算轉身離開,但不知為何他的雙腿不受控制的向著老酒鬼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想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