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咫尺天涯

第009章 咫尺天涯

王猛放下酒杯,讓妹妹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去,然後給酒杯斟滿酒,拿起酒杯往旁邊一個酒杯上一碰,對著身旁的郭凱笑容滿滿的賠禮道:「郭兄,今日之事我聽說了個一二,良玉他太感情用事了,平日里沒見他如此過,我代他向你陪個不是。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幹了此杯,前塵往事一蓋不提,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郭凱急忙起身,端起酒杯,在王猛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王猛跟著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一把握住郭凱的手,滿懷激情道:「今日有了你這位朋友,良玉跟我比掙到十萬兩黃金還要高興。」

郭凱見如此情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沒想到自己在這『一縷香』竟能生出如此待遇。他一直想著找個知音,沒想到就在眼前,心情一激動,幾顆淚珠差點跑了出來。

王猛見郭凱滿身是傷,立馬扶他坐下,說道:「哥哥有傷,弟弟就不跟你喝酒了,待來日哥哥傷好,定跟你喝個痛快,一補今日之失。」

張老見王猛待郭凱如此誠懇,心裡極為高興,臉掛笑容道:「王猛,今日我幫你和溫良玉做回主,讓顧凱成為你們『一縷香』的一員,你看如何?」

王猛一聽,喜從天降,大口說道:「好極了,『一縷香』縱橫方圓數百里就指日可待了!」

溫良玉見此情形,笑容滿面,提起酒壺,往王猛郭凱的杯中加滿酒,而後端起酒杯,大聲說道:「張老,胡老,為我們『一縷香』乾杯。」

五人杯子碰在一起,杯起酒盡,步調一致。

王猛喝完杯中酒,將杯子放到桌上,提起酒壺往杯中加滿酒,然後對著對面的少女道:「王珂,給你卿姐姐的酒杯加上,哥哥今日也跟她喝上一杯。」

王珂聽到哥哥一說,立馬給顏卿桌前的酒杯加滿了酒。

王猛提起酒杯,對著對面的顏卿道:「妹,來,哥哥也敬你一杯。」說完就杯起酒盡。

顏卿面色靦腆,輕輕地托扶起酒杯,本想著他會過來與自己的杯子碰上一下,沒料想他已喝完。只好將酒杯放到嘴邊,抿上一口,酒水如葯,難以下咽。

坐在一旁的胡老不小心看了女兒一眼,見她臉色陰沉,兩顆水汪汪的眼珠偷偷地盯著王猛,心裡頓時苦水倒灌,心痛難耐。

王猛正拿起筷子去夾菜,坐在一旁的溫良玉將他的衣服扯了扯,向下面指了指。

王猛會意,但腹中實在飢餓,還是夾了一個雞腿握在手中,跟著溫良玉下得樓去,來到後院。

「二老想要撮合郭凱跟顏卿,你看如何?」溫良玉對著王猛道。

「這事我不行。」王猛道。

「你怎麼就不行了?」良玉道。

「說了不行就不行,那有這麼多為什麼。」王猛道。

「那是為什麼啊?難道你對她有情?」良玉道。

「沒有。」王猛言語寂寞,好似有假。

「那是為什麼啊?」溫良玉急了。

「說了不行就不行,這事你來。」王猛道。

「我不行。」良玉道。

「你怎麼就不行了?」王猛道。

「說了不行就不行。」良玉道。

「你怎麼就不行啊!難道你心裡有她?」王猛驚奇道。

溫良玉默不做聲,臉色不是很歡愉,苦味難書。

王猛一看溫良玉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會事,於是暖言暖語道:「這感情不是買賣,你可以向她表白啊!」

「我...哎!就明說了,我曾今暗示過,她對我沒那種感覺。那次,我好不容易抓住個機會送她點東西,她當場就找個理由給擋了過去。」溫良玉越說心越酸,差點要滾出眼淚來。

「那你是不行的,硬要叫你把心愛的人往別人那裡送,這不比害你性命還要狠心。」王猛看到溫良玉一臉的難過,半半安慰道。

「你不行,我是不行的了,那找誰啊?」良玉輕聲說道。

「哎,有了!」王猛眼前一亮,歡叫起來。

「你得說誰啊?」良玉道。

「我二娘啊,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王猛說道。

「是啊!二夫人,好厲害的一張巧嘴,從來就沒有她說不通的。你那些本事都是從她那裡學來的吧!」溫良玉說完,心中一酸,要是早能想起她來,該多好啊!

「那就這麼定了。」王猛說完,就扯了扯良玉的衣袖,安慰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只能認命了,誰叫你答應二老那麼快呢!我是幫不了你的了。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個跟她一樣好的。」王猛拉了拉溫良玉,往樓上走去。

溫良玉雖有百般不願意,也只能接受了,跟著王猛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

兩人上的樓來,快步走到桌邊。

還沒等他們坐下,王珂就站起來,對著王猛道:「哥,我們回家吧。」

王猛實在太累了,正想找個脫身之法,聽到妹妹這麼一說,自然是喜從心起,快語道:「好。」王猛說完就拍了拍溫良玉的肩膀,然後對著張胡二老道,「二老,我家裡還有事要處理,不能陪著二位,明天一定好好陪二位下幾盤棋。」

二位老者早就看出了王猛一身的疲憊,明天又會是最辛苦的一個。

張老回應道:「你想走就走,沒人想留你。」

王猛心有歉意,微笑道:「多謝二老體諒。」轉過身,對著郭凱微笑道,「哥哥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兄弟好好喝他幾杯。」

「你去吧,這裡還有良玉。」郭凱臉帶微笑,輕輕說道。

王珂拉著顏卿的手,跟在王猛身後,向著樓下走去。

三人下得樓來,走到後院,一片清輝灑落下來,照得滿院清亮。王猛叫聲:「承福。」

承福應了聲出得房門來,一看三人,便知是要走,趕忙走去開了院落左邊的大門,然後回到馬棚邊,將馬牽出來,駕好馬車,放下馬凳,讓王珂跟顏卿坐了上去。

待要問王猛時,只見他偏抬著頭,看著月亮,小聲問道:「少爺,馬車準備好了,走嗎?」

王猛收回抬著的頭,向著車廂看了一眼,對著承福說道:「我騎馬,你帶她們先走吧。」

承福坐上馬車,半聲吆喝,馬車就動了起來,朝門外駛去。

王猛跟在馬車身後,馬車剛出去,就將院門關了起來,回過頭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嘴裡念叨出幾句話來:「月明桂樹落,春盡蟲悠鳴。兩心雖相近,卻隔千尺崖。且有來生會,不用苦相戀。願君明日好,芳心已換人。」

幾句話念完,內心好似舒坦了許多,快步走進酒樓,直奔大門而去。

王猛走後,樓上清冷許多。

溫良玉向三人陪了幾杯酒,說起了一些明日之事。

張胡二老是客人,郭凱有傷在身,愛聽則聽,不愛聽則過。

約莫過了小半個來時辰,四人覺得倦了,溫良玉就將他們引到後院二樓,分別安排住處。

從左至右,分別是張老,胡老,溫良玉,郭凱。

溫良玉喚來阿梅、阿蘭、阿菊給他們三人打來洗腳水,拿來換腳鞋,在各個房中備了一壺茶水。

事了之後,溫良玉一一向他們問了晚安,才想著回房休息。

他也許真的是太累了,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床上,背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阿梅打好洗腳水給溫良玉送了過來,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開門,見他躺在床上,就輕輕地喚了兩聲。

見他沒答應,於是放下木盆,走了進去,慢慢地幫他把鞋子脫下。

正要走時,忍不住往他的臉上看了一眼,阿梅心裡一涼,只見溫良玉眼角邊留著兩顆不大的水珠,隨著燈光一起閃爍。

阿梅將小手深入懷中,掏出一塊小手巾,手巾上綉著一枝梅花,花兒特別的潔凈。阿梅將手巾疊了兩下,穩穩地拿著,慢慢地、輕輕地往溫良玉的眼角邊粘了過去,生怕將他吵醒。吸走那兩滴水珠后,將手巾打開看了一看。只見吸走水珠的地方正開著一朵小花,那花兒芬芳四溢,吵鬧不休,就快要從手巾里躍跳出來。阿梅一把將手巾合上,輕輕地疊好,揣入懷中,用手在外頭輕輕地拍了兩下。然後走到門邊,輕輕地拉上房門,端起木盆,輕飄飄而去。

胡老睡了好久,就是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左右不是,乾脆起得床來,穿好衣服,來到師兄房間,想跟他把下午那一盤棋給下完。

張老酒勁正濃,一見師弟要下棋,立馬高興地起得床來。

兩人安坐其位,廝殺開來。

誰能知,棋盤雖大,只能移動於方寸之間;情思雖小,卻能遨遊於九天之上。

月光之下,燈火之中,兩位老者將所有心思傾注於棋子之中,撒落於棋盤之上。子越落越慢,人越想越久,就怕一子之失,滿盤皆輸,久久鏖戰,只待天明。

真是個:

月明星稀少,風入身微寒。

今夜心事多,只盼來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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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風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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