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終於達成口頭協議
次日一早,歐陽秋實象往日一樣被鬧錶吵醒,他迅速穿好衣服,簡單洗了一把臉,背起書包出了家門。
昨夜陳英家發生的『戰爭』,歐陽秋實一點也不知情,他習慣性地站在路口等陳英,卻忽然想起了自己親口做出的承諾。他略作遲疑,一咬牙狠下一條心,邁開大步,一個人向學校走去。
此時的陳英剛剛起床,由於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早上,鬧錶響了兩次她才醒,剛好錯過了歐陽秋實出門的時間,這讓陳英懊悔不已。
陳英急忙穿好衣服,對著鏡子在臉上施了淡妝,眼睛哭得有些紅腫。她用手指將眼袋狠狠地向眼角兩側趕了趕,將頭髮重新梳了梳,紮成齊肩馬尾,背起書包迅速出了家門。
陳英來到路口,左右不見歐陽秋實的身影,知道歐陽秋實肯定一個人先走了。從時間上判斷,歐陽秋實並未到學校,她急於追上歐陽秋實,於是,順著大街向學校飛跑起來。
市二中離向陽院只有四站路,陳英和歐陽秋實每天都是走著去學校。
臨近學校,陳英看到歐陽秋實正欲拐進學校的大門,急忙大聲喊:「歐陽秋實,你站住,我有話和你說。」
校門口聚集了很多同學,聞聲紛紛向陳英看過來,陳英不管不顧,依舊向校門口跑去。
歐陽秋實聽到喊聲,扭回頭見是陳英,遲疑著停住腳步,原地猶豫片刻,覺得還是應該和陳英把事說清楚。
於是,歐陽秋實轉身迎著陳英走了過去,兩人停在了學校院牆的外拐角處。
陳英氣喘吁吁,一臉的委屈。
「你怎麼回事?為啥不等我一個人先走啦?」
歐陽秋實回頭看了一眼校門,見離校門太近,老師同學極易看見,轉回身用手一指右側的一條岔路。
「這裡太顯眼,咱們去那邊說話。」說完,自顧自率先向右側岔路走去。
這條岔路在學校的東側,與學校東側院牆僅隔著一道綠化帶,綠化帶里種著一排十餘米高的大楊樹。站在這裡說話,剛好可以避開學校大門。
陳英想也沒想,緊跟在歐陽秋實的身後走向岔路。
兩人快走到岔路的中段了才停下腳步。
陳英依舊一臉委屈。
「你快說呀,你為啥不等我?」
歐陽秋實眼睛看著地面,低聲說:「我正準備白天和你說呢,既然你現在找到了我,那我就實話實說啦,說清楚了或許對你我都好。」
陳英隱隱猜到了什麼,不由一陣擔心,急聲問。
「你倒是快說呀。」
歐陽秋實猶豫了片刻,似乎難以啟齒,低聲說。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分開的好,以後我們不再一起走了,免得被人說閑話,也免得我們分心。明年就要高考了,這一年,我們應該集中精力學習。」
陳英立刻明白了歐陽秋實為什麼不等她的原因了,她大聲問。
「是不是我媽去你家說什麼了?你爸媽知道咱們的事了?」
歐陽秋實不想說出陳英的媽媽找到他家的事,他不想讓陳英回家和她的爸媽吵架,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處理這段懵懂的感情。
「沒有,是我不想處了,我覺得現在太分心了,我不能專心在學習上。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和你說,咱們先分開一年,等高考結束再說。」
陳英冷笑了一聲。
「不可能,你騙人,你不會撒謊,你一說謊耳朵就紅。我知道什麼原因,肯定是我媽去你家鬧了。實話和你說吧,昨天晚上我媽問我了,我承認了,還和我媽吵了一架。」
歐陽秋實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因為他了解陳英的媽媽那妮是什麼樣的人,口冷心熱,急性子,又是直腸子,說話不會拐彎摸角。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這麼早就處對象,而且勢必會強勢壓制,所以,一場吵鬧避免不了。
歐陽秋實陷入了沉默,沉默是在思索如何開口。
陳英見歐陽秋實不說話,又繼續說:「我媽發現了你寫給我的情書。」
陳英不提情書的事,歐陽秋實也正要問呢,他一臉埋怨。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不是讓你燒掉嗎?你怎麼沒燒?」
陳英顯然也是後悔莫及,心存歉意,低聲嘟囔著。
「我不是第一次收到情書嘛,不捨得燒,想留個紀念的。誰知道我媽幫我收拾屋子看到了那封信。」
歐陽秋實語氣充滿了責備和埋怨。
「你把它放哪了?你媽怎麼會看到?」
陳英自知理虧,低聲急道:「你別和我凶好嗎?我那天回家偷偷看完信,就把信夾在書架上的一本書里了。我以為我媽不會翻我書架上的書,可能是我心慌沒藏好,我媽收拾我書桌時發現了。」
歐陽秋實一跺腳,埋怨:「你太不小心了,這種事想瞞都瞞不住人,你可倒好,把證據給你媽留得好好的。」
陳英也急了。
「你就別埋怨我了,我後悔死了,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媽找你家了?你爸媽知道了這事說你了,你今天早上才不理我,是不是?」
歐陽秋實還是不想讓陳英與她媽鬧起來,於是搖了搖頭。
「不是,是我爸看到咱倆總是一起走,也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晚上偷偷問我。我沒矇騙過去只好承認了,但我媽不知道,我爸答應替我保密。」
陳英一臉的關心。
「你爸沒打你?」
歐陽秋實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和我講了一大堆道理,但我覺得我爸說的話很對,我就聽了。」
陳英急忙問:「那你爸咋說?讓你別再理我?」
歐陽秋實隱瞞了實情。
「我爸沒說別的,給我講了一通做男人的道理,他讓我自己處理咱倆的事,前提是不要影響學習。」
陳英問:「你爸讓你和我分手?」
歐陽秋實不想讓陳英誤解自己的爸爸,急忙說:「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想和你分手,等高考完再考慮這件事。」
陳英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說。
「我媽要是象你爸那樣和我講道理,我也不會和她吵架的。你今天早上不等我,就是你的處理辦法嗎?你真的想好了分手?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思嗎?」
陳英說完,眼淚不由自主流出了眼眶。事實是,從見到歐陽秋實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淚就在眼圈裡旋轉,她忍了無數次才沒掉下來。此時,她再也忍不住委屈,眼淚瞬間順著臉頰流淌。
歐陽秋實不想傷害陳英,但又不想像爸爸歐陽春說的寫個什麼承諾和協議,弄得象是愛情買賣。他原本想徹底作個了斷,高考前和陳英不再來往,一切等高考結束再說。
可是,看到陳英委屈得哭成了一個淚人,心頭再也硬不起來。他忍不住伸出手替陳英抹去眼淚,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陳英,別哭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暫時和你分手。咱倆全力準備高考,等高考完了咱倆再在一起。」
陳英把歐陽秋實的手輕輕打開,伸手抹著眼淚,一臉羞臊。
「人家這樣,你可不許笑話人家。你說的暫時分手是什麼意思?高考完又怎樣?」
歐陽秋實知道自己真的狠不下心來徹底了斷這段感情。他捨不得陳英,陳英更是捨不得他,他與陳英早已是心心相印。
於是,歐陽春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昨晚我想了一晚上,為了考上好大學,咱們暫時分開一年,等明年高考完,咱們報考同一所大學,再也不分開,你看咋樣?」
陳英漸漸止住眼淚,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
「這一年也挺漫長的,我要是想你了咋辦?」
歐陽秋實動了情。
「英子,我也捨不得你,可是,沒有付出,哪來的收穫?咱們忍耐一年,等明年考上了好大學,咱們在一起一輩子,不好嗎?」
陳英依舊有些猶疑。
「這一年我們就形同陌路?真的不在一起了?」
歐陽秋實點了點頭。
「咱們一個班,還是天天一起上下學,不是天天在一起嗎?就是咱們不再分心,不再花時間約會,不再花時間去想對方,把精力全部用在學習上。我向你保證,我一定和你考同一所大學,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絕不辜負你,如若失言,必遭天譴。」
陳英急忙伸手捂住歐陽秋實的嘴阻止。
「要死啊你,你亂髮什麼誓?神經病啊。其實,我也意識到了早戀太分神,影響學習,可我就是忍不住想你。既然你真是這麼想的,那我信你,咱們都收心,專心學習,明年考同一所大學,在一起一輩子。」
歐陽秋實:「一言為定,君子一言。」
陳英:「駟馬難追,拉鉤。」
說完話,兩人將小手指彎成鉤狀,大拇指豎起,向前探出,兩隻小手指相互勾連,大拇指緊緊靠在一起。
可是,剛剛放下手,陳英忽然有些後悔了。
「可我真的不想這麼做,我肯定做不到的,咱們不分開不好嗎?」
歐陽秋實一時心軟,將陳英摟在懷裡,哄著說:「忍一忍就好了。」
陳英緊緊地靠在歐陽秋實並不寬厚的胸膛上,顯得沒有信心。
「可我真的做不到,那樣我會天天想你,更無法學習了。」
歐陽秋實也不想分開,猶豫了片刻,說。
「咱們都克制一些,慢慢分開,你看好不?」
陳英猶豫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