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獲得免死金牌?
「所以還望葉公子能告知鄙人一二……楊玖此案對我等來說,非常重要!」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泊也知道對方是真的有誠意想要拉攏自己。
於是他想了想,忽然說道:「我先問你,李三、楊玖、孫付還有那胖子楊泓,是否混同一個圈子?或者至少,他們曾經混跡在一起?」
曾主簿捋了捋鬍鬚,疑惑道:「莫非葉公子也對這錦官城的人際,有所研究?」
「非也,我只是猜測,」葉泊答道,「孫付與楊玖,同處一個部門,楊泓和楊玖是表親關係,時常往來也是正常,至於李三……他與其餘三人,貌似有相同的病症!並且他好像也與楊玖認識……」
先前在金曹所門口,李三得知楊玖的死訊,似乎有些高興。
起初,葉泊以為他只是替李家高興,楊玖死了對李家掌控錦官的鐵石貨物有一定好處,但現在回想起來,這其中應該還有別的隱情葉泊未能參透……
「哦?病症?」曾主簿一下子來了興趣:「請葉公子替鄙人解惑。」
葉泊聳聳肩:「這幾人都有一個習慣……喜歡抓撓皮膚,特別是那李三,背部頸部還生有膿瘡,這就是病症。」
曾主簿緩緩點頭:「如此說來,楊玖此人倒是和那李通無異……且慢,葉公子言外之意,是那楊玖,或許死於這種病症?」
「沒錯,就算他不是死於這種病症,你們也有必要調查這個現象!」
「仔細想想,為什麼他們這幾個人,都患有相似的皮膚病……假如說,這病是一種能夠大規模傳染的瘟疫……」
葉泊打了個哈欠。
「這!」曾主簿大驚失色。
瘟疫!那是所有地方官員最為害怕的事情,他們對於瘟疫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旱澇與蝗災。
葉泊見那長髯文官驚懼不已,沒好笑地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總之你們若想要破案,就得往這個方向去調查。」
「鄙人知曉!」曾主簿此時難以鎮定,無論如何,只要是有瘟疫發生的可能性,他都必須第一時間聯繫王大人。
只見他對著葉泊,恭敬的拱了拱手,鄭重道:「感謝葉公子提供的幫助!鄙人須向王大人及時稟報,還請葉公子先回府上,鄙人另擇他日來訪!」
末了,他遞給葉泊一塊銅製傳牌:「此事過後縣府必有重謝!這段時日里,若葉公子遇到麻煩,可將此傳帶至縣府,我等必相助也!」
這塊銅牌形狀怪異,長而窄,形似竹節,分陰陽兩面。
陰面上,刻著一個大大的「王」字;陽面上,則刻下一段話語。
大意為:持有銅傳之人,是王縣守的親信,享有免去縣內稅務的權利,即使此人犯下罪行,地方上也不可隨意緝拿此人,必須報送至錦官縣府或以上單位且獲得批准后,才能實施抓捕!
葉泊接過銅傳,淡淡一笑,這東西他的確受用。
在原主卧室中的書籍中,葉泊了解到,大玄的主要行政區劃只有三級,分別為:中央(京畿)——道州——縣郡。
一縣,乃是一城;一道,等同一省。
這枚銅傳,說是「市長」頒發的「免死金牌」也不為過。
而葉泊面前的曾主簿,差不多等效為市秘書長,也是很有實權的官員。
曾主簿還有急事,他向帳外的下屬吩咐幾句后,就匆匆別過,消失而去。
他走後,一位士兵上前,向葉泊抱拳道:「曾大人說,火神廟旁會有一架馬車送您回府,您放心,這架馬車與咱們縣府沒有任何關係!」
「好!」
雖然莫名突破金府境界后,葉泊便覺得自己總是精力充沛,但整整一夜未能合眼,又趕上一路的追殺,他這會兒也確實感覺有些疲頓……
看來,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葉泊沒有拒絕曾大人的好意,在乘坐馬車回劉府的途中,他的確發現城中各處都有一些火災損毀的跡象。
好在劉家所在的街道,沒有火災發生。
回到劉府,劉家門戶卻不知為何緊閉,敲門也無有反應。
葉泊直接縱身一躍,跳進牆內,回房睡覺。
葉泊太過睏乏,徑直入了房門,倒頭就睡……
他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化身一代高手,一劍開山……
黃昏時候……
「先達!先達!快醒醒!先達」
是王秀那小子的聲音,如果不是他在葉泊耳旁呼喚,葉泊也許能一覺睡到明天去了。
揉揉眼,葉泊從床上坐起:「怎麼回事?一驚一乍的。」
「先達,這兩天您哪裡去了?我四處尋您,也不曾找到。」王秀語若連珠,說個不停:「昨日里您不在,城裡又走水,我差點以為……」
葉泊哭笑不得,這個王秀小子總是大驚小怪:「我出城辦了點事兒,辦完不就回來了?我人都回來了,你還擔心什麼?」
王秀臉上依然滿是焦急之色。
「詩芊姐出事了!有人家裡丟了個孩子,當地鄉民便將詩芊姐抓了去!」
「什麼!他們家裡丟了孩子,抓詩芊幹嘛?」葉泊聽得有些迷糊。
「因有人在詩芊姐辦學後院的枯井裡,發現了小孩骸骨!鎮里游繳便捕了詩芊姐,不肯放人!」
骸骨?這孩子是丟了多久?
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發現,來找詩芊的麻煩?
「走,跟我去看看!」葉泊沒有多加思索,換了一身寬鬆長袍,戴上長簪,再復翩翩公子模樣。
此刻雖是黃昏,幸好城門還未關閉……
劉府的馬車,如今已都去了北滌,王秀拿出私房錢,從外邊兒招呼來一位年紀不小的車夫,使一匹枯瘦黃馬,拉一輛外新內舊的馬車,載著二人向北而去。
一路上,王秀也向葉泊詳細講了講具體情況。
原來詩芊自己的學堂,就辦在錦官城北邊不遠的羅家村裡。
這羅家村,有一戶人家,幾個月前就丟了一個七八月大的小孩。
最近他們家親戚發現,在隔壁的方家村裡有一個小孩,長得很像這羅家村人家走丟的孩子。
本來兩家因為這孩子,鬧得不可開交,可就在昨天,有人在獵鳥時闖進了詩芊學堂後院,發現了那口破敗的枯井,裡面竟有具小孩的遺骨!
那人立即報於鎮上官吏,今早上,鎮里的游繳便派人抓了詩芊審問。
羅家村的人,現在把鎮上的義堂團團圍住,非要有司給個說法!
羅家村的孩子都在詩芊的學堂里蒙學,但現在辦堂的女先生,竟然有殺嬰的嫌疑,怎叫羅家村人安心?
葉泊陷入沉思,此事疑點眾多,即便那遺骨的確和詩芊有莫大的關係……也無法解釋羅家村人與方家村人共爭一個孩子的原因……
瘦黃馬雖然老邁,但架不住王秀銅錢加得夠多,那趕馬的老頭,手裡的鞭子掄得都出了殘影。
塵土飛揚,兩人終於趕在天色沒有完全黑下去之前進了鎮子。
這鎮叫浦流鎮,處於近山平原初,鎮里有個巨大的廣場,廣場靠山的地方,就是鎮里的核心建築,稱為義堂。
馬車還未靠近義堂,遠遠就看見些火光。
皇權不下鎮,這裡沒有宵禁一說,有一群青壯男子,就圍在義堂口席地而坐,插科打諢。
見有馬車前來,這群人立即站起,氣勢洶洶地將馬車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為首的人穿個麻布坎肩短衫,瞎了一隻眼,是十年前打戰的時候沒掉的。
他睜著獨眼,看向走下馬車的葉王二人,顯然對這二人的夜訪有些警惕。
「是劉家的人!那小子的我下午見過!」
在那獨眼人背後,有人指著王秀說道:「都說了,要不回孩子,咱們不會放那女人走的!管你什麼錦官劉家,到了我們浦流鎮都不好使!」
他們都是羅家村的鄉勇,上過戰場的退役士兵,此刻並不怕事。
王秀聽聞,臉一黑,也舍了書生涵養,開口便罵:「真是蠻夷!狼心狗肺的傢伙!我家姐姐向你們羅家村孩童開啟蒙學,傳經授典,可曾收過半枚銅錢?你們倒好,不分青紅皂白,捕風捉影就要污我家姐姐清白,使她蒙冤!」
「我呸!」獨眼鄉勇背後,又有人唾棄到:「天下哪有那白掉的炊餅?誰知道她是不是就有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就是!這天底下,哪有女子教書的說法?就算劉家有錢,我們也不怕!」
眼看著局面越來越失控,葉泊面色一狠,撿起塊青棗大小的石子在手中一彈。
石子擦著說話的那幾人腦袋而過,砰的一聲,擊在他們身後的石牆上。
石子迸裂,在牆上留下一道印痕!
空氣瞬間安靜下去,那些人也自覺閉了嘴。
有時候,再好的道理都不見得比拳頭有效。
葉泊帶著王秀,無視掉這些羅家村人,直接走入義堂。
看見葉泊武力驚人,連擋著大門的看守,也心驚膽顫地趕緊給二人讓開了通路,放二人進去。
這義堂乃是浦流鎮百年傳下來的議事大堂,上面掛著一個百年前就刻好的牌匾。
這牌匾普普通通,上面用隸書寫著「義堂」二字,只不過由於年代久遠,飽經風霜,故而繁體義字我上那一個點,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堂內,兩個年邁的老人,和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發愁。
「唉,兩位兄長,你們倒是說是,這下如何是好?劉家也是錦官的大富,這事兒要真是捅到上王老爺耳中,可就不好辦……」
「等等,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