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白雲峰步吉斗桐魁 悲歡寺赤牛謀蠡圭

第十九回 白雲峰步吉斗桐魁 悲歡寺赤牛謀蠡圭

混沌生領了王命,辭別觸王來到大內臣們議事的房間,房間里三人因為混沌生還未回來,都不便先走,於是就留在那裡等著混沌生報知王上回來,見混沌生回來了,見混沌生回來了,駢生先起身迎上去問道:「大人,此事王上什麼意思。」

三個小內衛伺候著混沌生脫了斗笠披風,混沌生嘆了口氣說道:「咱們這一關算是過了,只是明天王上要要召見兩邊的人問話,他們那一關要是過得不好,觸國還是要受損失的。」

宗主生起身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混沌生說道:「外面那幫人素來彼此看不慣,這次不鬧起來還有下次,倘若為這群人操心,恐怕一年四季都別想安生了。」

混沌生接過熱茶,抿了一口說道:「話雖如此,但是我們的職務還是要盡到。我想著,軍神殿那邊明天倘若要是來的話,不免還要帶軍隊過來,驪生,宮內三個營自不必說,你把駐紮在城郊的倆個營也調到宮內吧,倘若有事情也周全些。」

觸國軍隊大都歸軍神殿調配,然而王都事關重大,軍神殿調配的軍隊沒有特別的王命均不可進入王都。王都內的的軍隊統一由內相混沌生調配,具體則由驪生負責。平時宮內駐紮著三個營防衛觸王宮,王都郊外則駐紮著兩個營以作機動,應對不測。軍神殿在王都只有幾隊保護桐馬和其他幾個軍神殿重要人物的衛隊,因此五公子自認為有可以在王都與桐馬一爭的底氣。

而混沌生如此安排,也怕雙方倘若在王都內有什麼不理智的舉動,王都內的五個營便是最大的依仗。

這邊五公子從軍神殿撤回,一個人直奔公昭處。公昭見是五公子來了,大喜,讓到府內後花園,五公子將今日之事細細告訴了公昭。

公昭感嘆道:「小小年紀就敢直面十哲之首的桐馬,果然是有膽氣,當然,年紀輕,經的事情少,也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桐馬是軍神殿的魁首,倘若今日讓你帶走,或是在你面前折了面子,日後如何帶兵,如何自處,因此你想要以勢壓人,但桐馬那邊卻不會給你機會。」

五公子嘆息道:「只是可惜東西讓四公子提前送到了軍神殿,倘若能夠發現的早,在半道里截住,便沒有這些事情了,眼下桐馬見了那東西執意要把那東西用在前線對付野人上面,事情本就難辦了。」

公昭說道:「雖說如此,這件事情確實讓你鬧的太大了,王上現在恐怕已經知道,倘若叫你來問話,你想好怎麼回了嗎?」

五公子說道:「該怎麼回就怎麼回,怕什麼。」

護國殿和軍神殿的事情不到半日就傳滿了整個王都,自然不需要太多時間更多的人也會知道這件事,四公子這邊自然也已經知道,四公子忙令簡衣說道:「你暗中組織一些匠人,偷偷的把我們的床弩多做一些,這次恐怕要藏到大山裡才能保險。」

簡衣問道:「現在?桐馬那邊不是已經召集匠人大量仿製了嘛,我們到時候如果需要直接找他們要不就好了,想必他們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四公子無奈的說道:「這哪裡是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如今五公子那邊的精力恐怕都要放到軍神殿那邊了,自然對我們的精力少了,不趁這個時候多做一些,日後他們盯緊我們就再沒有機會了,如果直接向桐馬索要,豈不是又把嫌疑轉移到自己身上了。」簡衣領命去了。

第二日王宮院落湖邊的茶樓上,混沌生已派人備好一應物品,另拍四五個妥帖的年輕內侍伺候著,五公子和桐馬各坐在一邊,觸王閉目不語,等著其中一方先開口,最終五公子按耐不住說道:「王上,桐馬大人需要說明四公子究竟送給了軍神殿什麼東西,此事事關重大,不能就這麼含糊過去!」

觸王睜開眼睛,對桐馬說道:「五公子既然想知道軍神殿收了什麼東西,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自古國而忘家,公而忘私,桐馬,你就告訴他軍神殿收了什麼便是。」

桐馬起身說道:「就算沒有昨天的事情,本也應該稟告王上,四公子送來軍神殿的,是他設計的床弩,作為武器使用,可以有效的殺傷邊界的野人,臣下已經組織匠人連夜仿製,計劃先製作幾百架床弩,強化白雲峰一帶的防務。」

五公子起身道:「此事萬萬不可,這東西強化邊疆防務或許能夠起到一時的作用,可是桐馬大人別忘了,操作這個東西可不需要什麼練炁的技巧和手段,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隨意使用,而這個東西的威力一般練炁之人根本不能招架,倘若這種東西一旦傳開,將來誰還在乎練炁練到什麼境界了,到時候國家的根本大計都要動搖了。」

桐馬緩緩說道:「五公子說的是大道理,可是大道理不能夠當飯吃,眼下邊關吃緊,過些日子野人對邊關還要有大的動作,可偏偏國庫還吃緊,前兩年邊關將士還能混個溫飽,如今各處縮減開支,恐怕今年連個溫飽也混不上了,以白雲峰為例,將士們餓著肚子,頂著沒膝的積雪,能打仗嗎?就算能打,能打贏幾場?眼下將床弩布防在白雲峰一帶強化防線的話,原本白雲峰四千駐軍至少能夠縮減一千人,這一千人的給養原本何止要動員萬人籌備?倘若能這東西果然有用,推廣到各個地點,所能縮減的開支又何止千萬。難道說就因為怕有朝一日那些不能練炁的人拿著這個東西造反,如今就要把這東西毀了?」

五公子:「國庫空虛就應該開源節流,將士們不得溫飽就應該查辦那些貪墨之人,其能夠因為幾個貪墨軍費之人讓邊疆將士不得溫飽就要一再忽略長期的威脅?」

觸王笑道:「你們剛才爭論的東西我聽明白了,都是忠臣,四公子也是好的,沒有什麼可非要爭的是非。桐馬,你說這床弩布局在白雲峰,就能縮減一千駐軍?」

桐馬說道:「正是,臣下昨日親自測過著床弩的威力,像白雲峰這種依託地利防守的地方,在關鍵位置架設一架床弩,頂的上四五個將士。雖然還未試驗過,但是依臣下的初步判斷,縮減一千人不成問題。」

觸王又說道:「那你覺得那個東西倘若送到不能練炁之人手中,對練炁之人的威脅能有多大。」

桐馬仔細思索了一陣,說道:「倘若是以一般人按部就班來說,練炁十年以下的,或是沒有什麼像樣護體功法的,中床弩一箭,必死無疑。但那個東西需要提前裝填,瞄準,事前工作複雜,倘若是一個人操作床弩與練炁之人決鬥,對方豈會乖乖等著人用床弩打他。臣下以為,這東西防守有餘而進攻不足,倘若是說用這個造反,怕是痴人說夢。」

觸王點點頭說道:「既如此,便在白雲峰試試效果,倘若真的有這樣的效果,自然是大功一件,倘若效果不盡如人意,再另作打算也不遲,總歸有了辦法就應該試試,不能畏手畏腳的。」

五公子起身又說道:「這東西就算現在沒有太大的威脅,未來也不一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幾年前四公子只能做出小的手弩,那東西在練炁之人眼前就像玩具一樣,如今才短短几年的光景,便能做出殺人的東西,倘若不去管他,再過幾年造出更厲害的東西,恐怕就不是痴人說夢了。」

桐馬心下詫異道:「五公子的話句句藏著殺機,這是想要讓四公子死,讓王上下殺四公子的決斷,儘管五公子所言也不無道理,但心腸也太歹毒了些。」

觸王說道:「五公子所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你就去傳一個口諭,命令這次的床弩做得很好,應該獎賞,但是下不為例,以後不許再偷偷搗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五公子見觸王執意要用床弩,也只得領了命令。二人又在觸王的干預之下說了些和解的話,這才算罷。

又過了幾日,數百架床弩趕製完畢,四公子帶著五百衛隊,加上軍需輜重,浩浩蕩蕩的趕往白雲峰前線。

再說白雲峰駐地,將士本就每天只能吃個八分飽,大議事之後各處用度削減,將士溫飽已經難以保證,每每有新人來到白雲峰駐地,便有老兵提醒,到了半夜絕不可主動用炁取暖,儘管這樣能夠舒服一時,但是白雲峰吃不飽穿不暖,倘若消耗的多了,炁短時間是難以恢復的,體內炁稀薄之後,身體的抗寒能力會更加虛弱,如此惡性循環之下,每年寒冬都會有夜間用炁取暖結果一夜之間凍死的人。

夜間軍營中放了飯,又是量少而難以下咽,眾將士雖然心懷怨氣,但是這種寒冬之下,開口罵人都成了奢侈。一營將士沉默不言的吃過飯之後,各懷一肚子怨氣各就各位。

夜間幾個剛來白雲峰的貴族受不了營中苦寒,想到平日在家中錦衣玉食,如今卻難熬這樣的寒冬,肚子又餓。想到這裡悲從心來,便一邊大哭一邊叫餓。這一叫一哭之下,營中將士紛紛想起自己家中養尊處優的日子,再加上全營之中饑寒者比比皆是,無非是忍著一口氣不發作罷了。見有人先哭了,幾個動搖者便跟著也放聲大哭,哭喊聲越傳越大,帶動的人也越來越多。有哭冷的,有哭餓的,有既哭冷又哭餓的。營中長史,司馬,都督聽了這漫天鎮山徹地之聲,皆出來勸阻,可眼前都是人,哪個肯聽?

眼見軍中混亂之際,忽然營外響起鼓聲,哨兵大叫道:「野人襲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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