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左右逢源非好事，X面臨艱難選擇

我們的人生和選擇，就像量子軌跡，每時每刻被我們認識著，人生的每一次交集，每一次邂逅都可能設定一個新的航向——艾薩克。

不同的選擇將帶來不一樣的人生，各有所失也各有所得，這就是人生與命運......

時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2008年元旦前夕，我吃過午飯，準備收拾收拾，爭取早點回家，突然聽到有人在敲我辦公室的門。

我一看，是尤總和他的秘書李麗。

這次尤總和李麗來已經是熟門熟路了，進門后就把大衣脫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X總，快過年了還來打攪你，不好意思啊！」

這時L來了，照例給他們兩人泡了杯茶。

「實際上我也是剛從南方回北驚去過年，路過洪州，就順便來你這裡看看。尤總謝過了L送來的茶後向我客套道。

然而，尤總是一個心急、說干就乾的人，因此接下來還沒等我說什麼，就馬上又說了下去：「上次李麗給我打電話，說了塘湖鄉稀土礦的事，我想了一個辦法，你看這樣行嗎？」

我一聽，尤總還在想著塘湖鄉稀土礦的事，心想這樣看來可能我的把複合式波分復用光通信模塊推向市場的事還有希望，且先聽聽他有什麼妙招再說，於是就笑著說：「我也一直在想辦法，但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

「X總，這事是這樣的，現在再簡單地用改制的方法去拿下塘湖鄉稀土礦已經行不通了，因此你現在不是在洪州市的城市建設和發展投融資諮詢公司籌備小組當副組長嗎？」尤總吹了吹茶杯中浮在水表面的茶葉，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對我說道。

我一聽，心想他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居然知道我在洪州市的城市建設和發展投融資諮詢公司籌備小組當副組長，於是我默默地點點頭，表示「是的」。

「你寫一個項目報告給P先生，就說你認識一個朋友，想投資塘湖鄉稀土礦，包括負責所有現有員工的安置以及開礦所需的環保投入！」尤總用很乾脆的口氣對我說道。

「寫個報告給P先生？」我聽尤總這麼說感到奇怪，因為這P先生是誰啊？

也許是尤總察覺到了我的詫異，就笑著說：「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P先生就是李副市長，是我給他取的一個代號。」

我一聽尤總居然給李副市長取了一個代號，就更奇怪了，於是問道：「P先生？為什麼要給李副市長取個P先生的代號？」

尤總聽我這麼問，就把身子往我這邊湊了湊，說：「塘湖鄉稀土礦這事是一塊肥肉，盯著的人很多，因此我想小心一點，今後我們講起這事，無論是什麼場合，提及李副市長時一律稱他為P先生，而塘湖鄉稀土礦則稱R項目！」

我一聽，明白了，確實塘湖鄉稀土礦這麼一塊肥肉誰看了不心動？既然現在有一個尤總在打這個塘湖鄉稀土礦的主意，自然難保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N個人也正在打著這塘湖鄉稀土礦主意，因此尤總謹慎一點倒是可以理解，但我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用「P」這個字母作為李副市長的代號。

於是我點點頭，說：「OK！但你用『P』這個字母作為代號有什麼特殊的考慮嗎？」

尤總聽我這麼問，笑了起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考慮，只是，這『P』是Prey的首字母！」

我一聽，明白了，因為Prey翻成中文的意思就是「獵物」！

但我還是不明白這塘湖鄉稀土礦看似是一塊肥肉，但實則年年虧損，尤總居然要花這麼多的錢去投資，又是安置閑雜人員又是搞環保的，還要開礦，這又是幹嘛呢？

於是我就不解地問尤總道：「你費了這麼大的勁去做這事，又有什麼好處呢？因為這礦的規模太小，環保的投入又太大，因此沒有商業開採價值，否則早就開工了！」

「嘿，你這麼想就是一個書獃子了！」尤總聽我這麼說，就毫不客氣地說我是一個書獃子。

「我只是說投資，但有說要開工開採了嗎？」

「沒有啊！」

「只要這礦一旦拿到手，開不開工還不是我說了算？！」

尤總越說越激動，忍不住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中走了一圈。

「那你這樣投了這麼多的錢，手裡拿著礦卻不開採，又有什麼用呢？」我聽了尤總的話，依然感到不可理解，於是就好奇地問道。

「知道現在稀土很熱嗎？」尤總站著問我道。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

「你也知道包鋼稀土，對嗎？」尤總又問我道。

我也點點頭，表示也知道。

「你玩股票不？」尤總又問我道。

「我從1994年就開始做股票了！」我點點頭答道。

「那好，我問你，如果找一個盤子小一點的ST股票，來個資產注入，把塘湖鄉的稀土礦裝進去，再發給公告，說公司轉型了，要去開稀土礦了，而且已經拿到了100%的塘湖鄉稀土礦產權，那會怎樣？」尤總得意地問我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一飛衝天了！」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對啊！這個股價肯定是要連板不知多少個了！因為烏雞變鳳凰了！」尤總興奮地說道，彷彿他已經看到了手裡的股票在大漲了一樣。

聽到這裡，我不禁搖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到自愧不如！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事還可以這麼玩！

我突然想：「這麼好的事情，他只付給我￥1000萬，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到時候這ST股票的市值最少也要增加十倍以上，作為一個資本市場上炙手可熱的稀土概念標的，上百億市值是分分鐘的事！」

尤總可能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說：「如果你願意合作，除了之前答應的￥1000萬，再給你ST公司10%的股份！」

「哦，還有一個事也很重要，那就是你必須把P先生給約出來，和我一起吃個飯。」尤總彷彿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個條件。

我一聽，這也很簡單，憑我現在坐在這個洪州市的城市建設和發展投融資諮詢公司籌備小組副組長的位置上，設一個飯局，就說投資方想和李副市長你當面談談投資塘湖鄉稀土礦的事，這也是可以辦到的。

然而我轉念一想：「這事就這麼簡單嗎？如果真這麼簡單，我還和尤總合作幹嘛？憑我現在坐在洪州市城市建設和發展投融資諮詢公司籌備小組副組長的位置上，找個有錢的投資公司來做這樣的事並不難，說不定吳董事長或葛董事長都願意干，因為畢竟這錢來得容易！」

也許是尤總看出了我心裡的想法，就笑著說：「如果你認為這事就這麼簡單，那你就把事情又想簡單了！」

尤總說著重新回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意味深長地對我說道：「這事，如果不來點非常規手段，是辦不成的！」尤總說著又看了身旁的李麗一眼，李麗也彷彿會心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地笑了笑。

我聽尤總的口氣彷彿對拿下李副市長很有把握，這不由地讓我想起了薇亞也曾經對我說過「這事除非來點非常規手段」的話。

我知道「非常規手段」是什麼意思，但究竟是什麼「非常規手段」呢？這個我不知道，因此我猶豫了起來。

尤總見我在猶豫，彷彿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就拍了拍我的大腿，說：「這樣吧，現在馬上要過年了，你先考慮一下，等過了年，給我一個答覆就行了。」

說完，尤總站起身來，李麗也隨著站了起來，兩人走到門口的衣架前，穿上大衣，和我握了握手，道了聲「再見」，走了。

送走了尤總，我收拾收拾辦公室，準備早點回家去，沒想到僑聯郭書記來了。

「X博士，午飯吃過了？」僑聯郭書記和我客套道。

「吃過了。」我點點頭答道。

「明天就是元旦了，作為僑聯的工作，逢年過節的又要去走訪僑企，拜訪僑眷了，所以今天先上你這裡來。」僑聯郭書記坐下后笑著對我說道。

這時L跑來給僑聯郭書記做了一杯咖啡。

「謝謝！」僑聯郭書記見L端來一杯剛做好的咖啡，就客氣地謝道。

「你從上海帶來的這個女孩人很勤快！」僑聯郭書記等L走了后誇獎L道。

「農村出來的，因此比較能吃苦。」我笑著答道。

「怎麼樣，現在洪州北面靠近327過道這塊地的開發情況如何？」僑聯郭書記換了個話題問我道。

「不錯！招標公告已經發了，反響很熱烈，報名的人比原來預期的要多得多！」我滿意地點點頭說道。

「我聽說張市長對你和薇亞都很滿意，明年市裡準備把規劃處提升為規劃局，到時候薇亞很可能就是局長了！」僑聯郭書記告訴了我一個內部消息，僑聯郭書記是洪州的「老土地」了，當年和洪州市的現任賈書記在共青團是搭檔，所以內部消息特別多且靠譜。

我聽了點點頭，心想薇亞這下可坐上直升機了，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局長。

「我問你一個問題，不過呢，我問了后你不要見怪，這是組織上對你的關心。」就在我想著薇亞的官運享通時，僑聯郭書記突然換了一個口吻對我說道。

我見僑聯郭書記這麼對我說話，這還是第一次，不免有點惶恐，於是就緊張地問道：「什麼事？」

「你現在的個人問題怎麼樣了？」僑聯郭書記喝了一口咖啡，微笑著問我道。

「沒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單身一人那！」我一聽僑聯郭書記問的是這個，就舒了一口氣答道。

「怎麼不找一個呢？」僑聯郭書記看著我問道。

「我也想找，但沒有合適的。」我搪塞道，因為這個問題說來話長，而且還不容易說清楚。

「你從上海帶來的那個女孩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僑聯郭書記突然問起了L。

「不是。」我略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答道。

實際上不是我沒有考慮過L，而是我沒法下這個決心，因為我不知道我回國創業的結果最終會如何，因此我無法給L任何的承諾，所以我不願意去害她，就像之前我不願意琳達留下來和我一起在中國創業一樣。

「真的不是？」僑聯郭書記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彷彿有點不信。

「真...的...不...是！」我堅定地搖搖頭，一字一頓地答道。

僑聯郭書記仔細審視著我的面部表情，感到我不像在說謊，於是就又說道：「如果是也沒有關係！但如果不是的話...」

僑聯郭書記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那我建議你認真考慮一下薇亞！」僑聯郭書記在一本正經地看了我一眼后說出了後半句。

「你都這個年紀了，總不能一直單身下去，將來在生活上總要有個人照顧！」僑聯郭書記繼續說道。

「雖然你的年齡比薇亞大了十幾歲，但對她來說，也年齡不小了，但就她的這個條件，太優越，因此要找一個合適的確實也不容易！」

「我看你們兩個挺般配的！你看這次洪州北面靠近327國道那塊地的開發，你們兩個人配合得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將來你們兩個，一個從政，一個從商，又都是『海歸』，有共同的語言，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僑聯郭書記淳淳說道。

「如果你感到不好意思對薇亞說，我去幫你說。實際上，也不用我去說，我看薇亞早就對你有意思了！你說呢？」說到最後，僑聯郭書記說他願意幫我們牽線搭橋做這個紅娘。

僑聯郭書記的話讓我無法回答，我早就知道薇亞對我有意思，我也看到薇亞為了愛，無條件地幫著我，雖然她在單位上很強勢，但在我面前卻老是順著我。

但我知道自己不會永遠待在洪州，如果將來有一天，我走了，薇亞怎麼辦呢？難道她要放棄這麼好的仕途么？

而如果她真的願意這麼做，那麼我又能給她什麼呢？

再說，如果我選擇了她，那麼L又怎麼辦呢？

僑聯郭書記見我一副為難的樣子，就笑著說：「這不是薇亞托我來說的，只是組織上對你的一個關心和建議，你可以考慮考慮。」

僑聯郭書記說完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包，準備走了。

「這咖啡很好！很香！不喝就浪費了。」僑聯郭書記說著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把裡面剩餘的咖啡都喝完了，然後站起身來。

應該說僑聯郭書記真的是一個社交老手，他見我為難，為了不讓我尷尬，就這麼舉重若輕地把話題又轉移了！

「X博士，祝你來年能萬事如意，身體健康，事業蒸蒸日上！」僑聯郭書記一面向我祝福著一面和我握了一下手，然後穿上大衣，推開門走了。

僑聯郭書記走後，我一看時間已經快5點了，這時L、小倪和小高都已經走了，於是我也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回到家，L一看我回來了，就從廚房中歡快地迎了出來，指著餐桌上的一個電磁爐上正在煮著的一鍋水，說：「今天吃火鍋，刷羊肉！」

「這是『小綿羊』的羊肉卷！據說很嫩，沒有羊膻味，但就是價格有點貴，這一盒要將近￥40元！」L說著又興奮地從廚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盒羊肉卷我說道。

「今天還買了一瓶黃酒，是正宗的紹興花雕，也很貴，一瓶要￥20多元！」接著L又從廚房裡拿出了一瓶黃酒，放到了餐桌上，笑著對我說道。

「本來不想花這麼多的錢的，但一想，明天就是2008年了，我們來洪州已經整整四年了，需要慶祝一下！」L一面說一面看著我，彷彿在徵求我的意見。

說話間，電磁爐上鍋里的水沸滾了，於是我和L就坐了下來開始吃涮羊肉。

應該說「小綿羊」的羊肉確實很好吃，入口即化且真的沒有一點膻味，紹興花雕也確實很上口，但我的心裡七上八下，尤總今天的來訪以及後來僑聯郭書記的那番話，猶如在一池靜水中投入了一塊石子而激起了層層的琦鏈。

都說以酒澆愁愁更愁，不知不覺中，我今天比平時多喝了很多的酒，加上黃酒和白酒不同，容易上口但後勁卻一點不小，因此我漸漸地感到頭有點暈了起來。

我走到沙發上準備躺一會，L看我的臉越來越紅，知道是我有點喝醉了，於是就叫住了我，說：「等一下，這樣會冷的！」

L小跑著去我的房間里抱了一條咖啡色上面有著方形圖案的毯子出來，放到了沙發上。

我拿起毯子，準備蓋在身上睡一會，想不到L又叫住了我：「不要急，這沙發是涼的！」

L說著從我的手裡拿過毯子，折成兩半，把其中的一半鋪在沙發上，說：「這沙發是涼的，你剛喝了酒，汗毛孔都張開了，直接躺在涼的沙發會感冒的！現在這樣好了，睡在毯子上吧。」

我看了一眼L，睡到了毯子上，L順手把另一半的毯子給我蓋上，然後就跑出去收拾桌子。

我聽著廚房裡L洗碗筷的聲音，腦子了亂極了：

「我要答應尤總的條件嗎？」

「但這『非常手段』又是什麼呢？」

「如果我不答應，那麼我想把複合式波分復用光通信模塊推向市場的努力恐怕就此畫上句號了！」

「而如果我答應了，這『非常手段』如果是要我去做一些違背自己良心的事，哪我又該怎麼辦呢？」

「還有，薇亞和L，我又該如何選擇呢？」

「無論是學歷，能力，長相，還是對我的深情，薇亞對我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佳偶，在過去的這一年裡，為了幫我把複合式波分復用光通信模塊推向市場，她竭盡全力地幫助我！」

「但如果我選擇了薇亞，那麼L怎麼辦呢？雖然L在學歷，能力，長相上都比不過薇亞，但她跟著我從上海來到了舉目無親的洪州，四年來一直無怨無悔地跟著我，默默無聞地幫我打理著公司。」

「還有那次我突發支氣管哮喘時，她還在人生地不熟的洪州黑燈瞎火地去幫我到處去買葯，包括平時在日常生活中她對我點點滴滴的細心照料，讓我第一次感到有了一個家的感覺！」

我感到我好難啊......漸漸地，我在無盡的糾結中進入了夢鄉......

人生中最難的就是選擇——喬摩爾。

【下章看點】

蘇總請X去東倌考察他的公司，當時的東倌在中國可是有名的「艷都」......晚飯後，蘇總熱情地請X去看「選秀」表演......結果怎樣了？

欲知詳情，請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