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裝病
第2章裝病
楊玉環見李琩又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話惹到了李琩,笑道:「郎君,臣妾說笑的,除了聖人,誰又能將我們逼到生死時刻。」
「是啊。」李琩笑著,「咱們先行合巹之禮。」
「嗯。」楊玉環輕聲點頭,轉身和李琩飲下合巹酒。
飲罷,李琩起身將匏瓜放到桌上,緩步打開房門。
夜風輕拂,月色慘白,壽王府奢華而又靜謐。
是啊,除了李隆基,誰能把他們逼到生死時刻?
但逼他們的,偏偏就是李隆基。
她剛進屋,就看到李琩已經起身,於是連忙過去扶住李琩,道:「郎君,你身體不適,應當多休息。」
……
可萬一李隆基關心我,讓我留京養病,不讓我出京怎麼辦?
想到這個問題,李琩笑了。
因為作為帝王的李隆基兒孫一堆,會有多關心他?
李琩本來就是裝的,所以完全不在乎,道:「我只是心臟不舒服,無礙的。」
由於李琩壓住了腋下動脈,所以手上的脈搏相當微弱。
可是李隆基怎麼會放他出去呢?
楊玉環彷徨的點點頭,木訥的行禮道:「多謝張太醫。」
「下官職所當為。」張太醫回道。
張太醫連忙還禮,道:「王妃多禮,下官需先去抓藥,下官告退。」
楊玉環悠悠醒轉,微微側頭,看到李琩睜著眼躺在床上,神色有些憔悴。
而且,心臟病在這個時代,等同於絕症,只要出現心肌缺血,或者血液淤積,就只有等死。
說到這兒,李琩咳嗽起來。
說著,扶李琩躺好,給李琩蓋上被子,她自己則先卸妝解發,再躺到李琩身旁。
可是,她怎麼能想到,這剛結婚,郎君就患了絕症。
兩人走到門口,張太醫重重嘆了口氣,躬身拱手對楊玉環道:「王妃,下官無能,壽王殿下患的可能是結脈。此病下官不能醫治,只能抓藥替壽王殿下調養,能活多久,全靠殿下自己。」
待楊玉環出門走遠,李琩翻身爬起,在屋裡上下翻找,找了半天,找到一顆夜明珠。
李琩思慮片刻,拿起夜明珠,躺回床上。
如此說來,似乎可以裝病。
次日,天明。
李隆基修了兩座大院,把李唐的兒孫全部困在裡面。
他必須儘快想辦法飛出這座大院,不然只能任人宰割。
以李隆基的對李唐宗室的防範,即使他母親武惠妃求情也沒用,除非李隆基肯定他對皇權沒用任何威脅。
李琩轉身握住楊玉環的芊芊玉手,道:「我就是突然感覺有些胸悶,才開門透透氣。」
對了,
楊玉環嚇了一跳,神情一片茫然,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
……
這時,楊玉環找來一件錦袍,從背後給李琩披上,輕聲道:「郎君,冬夜天寒,小心著涼。」
「沒有。」李琩否認,側頭看向楊玉環,道:「我感覺心臟悶得厲害,煩請你差人進宮,告知母妃,替我請太醫。」
許久,門外傳來腳步聲,依稀還能聽到楊玉環的聲音:「壽王殿下昨夜就身體不適,今日也未好轉,煩請張太醫費心。」
李琩道:「幾年前,我只是感覺心悸、胸悶,偶爾頭暈,最近這段時間,感覺腹脹,吃不下飯、胸悶氣短,還會……」
李琩稍微一尋思,就想通了其中關節。
這夜明珠,好像是太子李瑛送他的大婚禮物。
楊玉環打量了一番李琩,見李琩神色挺好,便點點頭,道:「那郎君早些休息。」
「要緊嗎?」楊玉環想起剛才李琩的風姿,擔心是剛才用力過度,道:「臣妾去找郎中來瞧瞧,不然拖延日久,恐怕越發嚴重。」
說罷,起身給李琩行了禮,退了出去。
此時沒有心電儀器,只要掌握一些基本中醫常識,想裝心臟病不難。
她還嚮往著美好的愛情與生活。
李隆基一生,殺了自己好幾個兒子,又逼好幾個兒子離婚。
聽到兩人的聲音,李琩將夜明珠夾到腋下,壓住動脈。
片刻后,楊玉環帶著張太醫推門而入。
李琩這憔悴的神色,是獨自熬了大半夜的結果。
「今日不用。」李琩關上門,拉著楊玉環回到床上,「現在太晚了,明日若沒有好轉,再請郎中不遲。」
所謂結脈,便是心臟病。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所以診脈之後,張太醫問道:「壽王殿下感覺身體哪些地方不適?」
「啊?」
這奢華的壽王府就是一個牢籠。
說著,看了一眼楊玉環,看到她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而李琩所表現出來的癥狀,便是血液淤積。
張太醫診到微弱的脈搏,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嗯,臣妾這就去。」楊玉環揉揉眼,即刻起床,匆忙穿衣出門。
張太醫退了出去,來到府外,他又嘆了口氣,低聲喃喃道:「我這樣做,真的對嗎?」
來到屋外,聽著李琩又咳嗽起來,楊玉環想起張太醫的叮囑,理了理情緒,強行讓自己臉上有笑容,才走進屋。
無情最是帝王家。
張太醫先給李琩行了禮,再給李琩診脈。
楊玉環帶著三分慵懶,嚶嚀道:「郎君,你身體好些了嗎?」
張太醫想說結脈。
楊玉環則跟了出去,禮送張太醫。
張太醫聽完李琩的話,又見李琩咳嗽得厲害,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他沉默片刻,說道:「如此說來,像是……」
此時的楊玉環,才十六歲,還未被玄宗李隆基搶過去丟進奢靡的大染缸。
……
楊玉環目送張太醫離開,失魂落魄的在原地呆了半晌,才回身去找李琩。
一旁的楊玉環不知道李琩得的什麼病,但見張太醫的神情不對,憂慮問道:「張太醫,殿下的病嚴重嗎?」
張太醫見楊玉環如此模樣,嘆了口氣,勸慰道:「此事下官會呈奏聖人和武惠妃,恭請聖人遍尋名醫,或許有回天之法,王妃先不必擔心,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壽王殿下心情愉悅,結脈此症,若病者意志消沉,只會惡化得越加迅速。」
張太醫思索著,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道:「此病並不嚴重,只需稍加調養,應該無礙,臣先去抓藥。」
這小姑娘,是因為他的病,咽淚換笑顏。
這模樣,和她剛才出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一個快死的人,就不會對皇權構成威脅,只要不會威脅皇權,就有可能先逃出長安。
李琩有些感動,笑道:「沒事,只是一點不適,修養一段時間,會好的。」
「嗯。」楊玉環重重的點頭,「必然會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