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界虛空列強

安卡隆至高位面，是目前星界已知的疆域中五個至高位面之一，也是人類掌管的唯一一個至高位面，它屬於閃沙合眾國的疆土，也是閃沙合眾國的主位面。

安卡隆至高位面具備著星界諸多已知位面中最完善的世界力和位面規則，在遠古時期有著眾多原生神靈，但現在神祇們都不存在了。

閃沙人如今也不信仰任何神靈，因為合眾國當前的魔法工業文明，已經達到了連神靈都難以企及的高度，足以支撐著閃沙人征服扭曲虛空，殖民廣闊的星界。

事實上，對於那些沒有開啟魔法工業文明的國度來說，閃沙的子民就是神，閃沙人稱呼那些國度為舊世界，以作為工業文明和非工業文明的劃分點。

而閃沙合眾國作為一個星界魔法文明，以其登峰造極的魔法工業水平，首都的恢弘已經超越了舊世界智慧生物們所有的想象，哪怕他們描述中的神之國度，也遠遠不及閃沙首都那奇迹般的輝煌和瑰麗。

這是一座矗立著無數魔能建築的文明結晶，每一棟都高聳入雲，通體由燦金色閃耀著點點星光的金屬鑄成，建築的金屬外殼上銘刻著繁複的矩陣式魔能導線，導線里永不停息般流轉著純凈的閃電洪流。

整座城市就只有燦金色的金屬和藍白色的電流兩種主色調，其間鑲嵌著零零星星的透明水晶廣場和一些綠色的魔法植物。

城市的道路層層疊疊如同蘊藏著無盡奧秘的法陣，所有道路都通向城市最中心的一棟無比宏偉的三稜錐形建築，它從位面地心建立，穿過安卡隆位面的晶壁，直達星界外的扭曲虛空，閃沙首都被命名為——安卡利亞·虛空之柱，正是得名於這棟魔法奇迹。

此時，在虛空之柱最高處的一個指揮大廳里，數以千計的閃沙精英法師們正在忙碌著。

這裡是閃沙合眾國在安卡隆至高位面設置的虛空塔台，用以對閃沙的魔能虛空艦隊提供導航和躍遷錨定服務。

從塔台的落地窗外，往上可以看見扭曲的虛空風暴，往下可以看見安卡隆至高位面透明的晶壁，透過晶壁可以俯視整個安卡隆至高位面的每個角落，前提是觀察者要有這個視力。

「虛空道標確認完畢，第十一艦隊在星界東南22區發現了一個舊世界位面，世界力相對完善，有發展為高等位面的潛力，位面信息正在傳導。」一個負責監控的法師看著星界儀說道。

十分鐘后，塔台的落地窗全部變成閃爍著魔法光輝的熒幕，從上傳導過來一些地獄般的景象——幽綠的邪能火焰焚燒著天空與大地，數不清的怪物在熔岩流淌的大陸上廝殺，綠色閃電交織的陰雲中，幾個扭曲邪惡的影子俯視著地上的一切。

「這應該是個被虛空邪神入侵的舊世界位面，原住民是惡魔，世界力雖然比較完善，但邪能污染非常嚴重，連這些惡魔都已經被完全污染了。」看了一會，塔台指揮部里的一位看不出年紀的白袍金髮女性搖頭道，「先登記坐標吧，這裡看起來沒有開發價值。」

「東部的戰略天平已經開始傾斜，塔特麗絲閣下，至少摩羅死靈帝國會需要這些資源的，我們不能讓那些巫妖的艦隊發現這裡，我建議摧毀這個位面。」坐她左側一位淡金色衣袍的白髮老者輕聲詢問道，看起來這位女性的地位相當高。

「即使在國際爭端中，也不能輕言毀滅一個位面，羅素先生。而且上院議長也沒有驅逐摩羅的外交官。」塔特麗絲搖了搖頭。

她是閃沙合眾國的埃文克工業大學時空管理學院的大魔導師，十階傳奇法師。

大魔導師是合眾國授予的學銜，代表著她的學術造詣。

而十階傳奇法師是諸界法師聯合會對其測試的施法能力，代表著她擁有的力量。

但在一個魔法文明極度發達的國度里，個人的力量再強，也有限。所以在決定她地位的成分里，大魔導師的頭銜遠比十階傳奇法師的分量來的重。

羅素雖然有不同想法，但他只能沉默不語，他本人也是一位諸界法師聯合會認證的時空派系十階傳奇法師，但他在合眾國沒有出眾的學術貢獻，也沒有學術上的學銜，連大學講師都不算，被國會任命為首都的塔台指揮官已經算重用他了。

事實上，羅素運用的好幾個施法原理都是塔特麗絲本人研發改良出來，並公開發表的。

「諸界法師聯合會譴責任何毀滅位面的行為，指揮官，以後您處理這類問題務必要謹慎。」塔特麗絲右側一位中年男性紅髮法師說道：「聯合會的基本共識我們應當遵守。」

諸界法師聯合會，是五個已知的至高位面和所有已知的高等位面里已經開啟工業文明的國度，組成的一個星界協商議事和學術交流平台，由五個進入星界文明的虛空強國擔任主事國。

這五個虛空強國不要說文化，連種族都不一樣，而且每個都掌握著能摧毀位面的魔法武器，如果沒有一個議事平台來達成共識，生命賴以生存的位面會被他們之間的爭端摧毀殆盡。

「托蒙閣下，您晉陞了嗎？」羅素看著那位中年男性紅髮法師，岔開話題道，眼前這兩位既然理念一致，社會地位又都比自己高，再談那些政治話題就實屬不智了。

「是的，六階傳奇法師。」紅髮托蒙揚了揚袖口上的徽記，淡然道，實際上他並不怎麼在乎自己本身擁有多強的法術力量，因為他也是一位大魔導師，屬於合眾國國立軍事大學的虛空艦船設計學院，他的精力大部分都花在了學術研究上，法師位階的晉陞只是順勢而為。

寒暄了一陣后，指揮室里陷入沉默。

學術官僚和事務官僚之間相處得本來就不怎麼融洽，為了避免尷尬，塔特麗絲率先道：「好了，羅素先生，本年度的檢視到此結束，塔台指揮官的職責關乎艦隊的航行安全，希望你不要懈怠，對於位面相關的重大事務，你可以發表看法，但不能自作主張。」

「我當然明白，兩位閣下。」羅素麵無表情回道，心中痛罵這兩個只會指手畫腳的學術官僚不懂尊敬老人。

送走了兩位檢視官，羅素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連續施法一整天一樣累。

合眾國真正的統治階級就是這些學術官僚，這些各個大學的魔法導師們組成了國會和議院，所制定的一切法律都是為了大學的學術研發而服務，但他們本身對國家運轉的具體事務並不精通，因此和事務官們難以做到互相理解。

大廳里的精英法師們照常忙碌，甚至都不知道指揮部里來過誰，作為一個虛空強國的優秀螺絲釘，他們就足夠自傲了，畢竟能在這裡工作就是合眾國精英階層的象徵。

工業文明的力量，本身就泯滅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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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蒙，全名史卡特·托蒙·維度之眼，維度之眼是合眾國授予虛空風暴分析法的發明團隊以及其直系親屬的榮耀姓氏，已經傳承了近兩萬年。

其中托蒙的祖輩，卡拉卡·托蒙擔任團隊的研究助理，有幸為後代傳承下這個姓氏，這是托蒙最大的榮耀，也是他醉心學術的源動力——為了不辜負先祖的榮耀。

因此，他已經習慣了爭分奪秒的工作，在檢視任務結束后，他馬上回到國立軍事大學為他設立的專屬實驗室。

這是一棟高聳入雲的金屬魔法塔，風格採用的是閃沙城市建築統一的金色外殼和藍白色魔能導線，但是又不同於那些通用設施，托蒙的魔法塔外立面穿插著極具工業美感的虛空結晶，呈現出一種優雅又簡約的幾何美感，當然，最關鍵的是，附帶虛空結晶的魔法塔性能非常卓越，足夠滿足大魔導師的需求。

但現在，他的魔法塔寬廣的台階上，站著一個年輕女性。

「您好，尊敬的導師。」那個身穿著緊緻的短襯衫和長褲的年輕女性看見托蒙，飛快跑到他身前，謙卑行禮道。

「你是....」托蒙怔了一下，虛空艦船設計屬於當前的熱門專業，精英學子趨之若鶩，但眼前這位年輕女人顯然不屬於優秀學生，因為自己對她沒什麼具體的印象了。

「你是拉瑪？」想了幾秒，托蒙才從記憶深處挖出她的名字，這是自己六年前教過的一屆畢業生，她不但不優秀，而且還差得離譜，尤其是生活作風方面.....

「你還是大法師？你沒通過傳奇法師測試嗎。」托蒙掃了一眼她短袖上的徽章，不悅得續了一句。

閃沙的魔法大學畢業生，絕大部分都能在畢業五年內晉陞傳奇，事實上，很多優秀的學生沒畢業就是傳奇法師了。回憶了一下后，托蒙甚至不想和她多說話了。

看出導師的不悅，拉瑪局促得辯解道：「因為一點事情耽誤了，尊敬的導師。」

「你有什麼事嗎？」托懞直截了當得問道。

「尊敬的導師，我聽說，合眾國的開拓艦隊發現一個被虛空邪神污染過的惡魔位面，他們已經登記了坐標。」拉瑪期期艾艾得說道:「我想去抓捕一隻邪神。」

「你怎麼知道的。」托蒙質問道。

「呃.....」拉瑪的臉紅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了起來。

托蒙見狀，也想起了這個學生在校時就非常不檢點，和多位學長緋聞不斷，這件事她應該是聽塔台哪個部門工作的學長說的，發現一個新位面這也並非機密，但是坐標卻是機密。

「我不能告訴你坐標，拉瑪，但是可以為你製作一個加密道標，把你引導去那個位面。」托蒙只想趕快把這個離譜的學生打發走，但他也不能送她去死：「問題是，你只是大法師，邪神一個念頭就能殺死你。」

「我有一艘魔能虛空艦！」拉瑪聽見導師沒有拒絕她的請求，鬆了口氣，興奮地說道。

「是嗎，我都沒有....」托蒙懷疑道。一艘魔能虛空艦，這是什麼概念，這是虛空強國才能供養的戰爭機器，私人連這種戰艦的維護費用都支付不起，更別說自己製造。

拉瑪拿出一個艦船投影，興奮得為導師介紹道：「我真的有！是我自己設計製造的！」

那是一個小巧的長三角形艦船，風格仍舊是閃沙特有的燦金色金屬外殼和藍白色魔能導線，大概只有二十米長，躍遷引擎只能使用兩次，武器和防護系統設計得也是.......

看著拉瑪展示著她的設計資料和測試數據，托蒙搖了搖頭：「你如果把這叫虛空艦的話，勉強也可以吧，但我看來它就是個星界穿梭機，你確定這有戰鬥能力？」

不過比她的畢業設計還是好太多了，事實上對於一個不那麼專業的設計師來說，這個設計不錯，相當的簡約。

但沒有故障診斷系統，也沒有自動化，操作太複雜了，如果這艘穿梭機想行使設計出的功能，必須有一個導能中樞負責協調計算，問題是當前最小的導能中樞都比這個穿梭機體積要大，托蒙心想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設計的？」

「呃，我一個朋友幫我設計了大部分結構，他是這方面的大師，我主要負責製造....」拉瑪心虛得承認道。

「沒有導能中樞參與計算，這艘穿梭機根本沒法正常導航，更別說發揮攻擊和防禦能力。」托蒙追問道。

拉瑪一時語塞，支吾片刻，才決定說實話：「我有個朋友是計算天才，他可以操作這艘虛空艦。」

「是穿梭機。」

「我覺得它是虛空艦，導師。我有信心用它抓捕到一隻邪神。」拉瑪少有的堅持道，好像這是她一生的驕傲。

「好吧。」托蒙不想浪費時間了，直接了當說道：「我覺得你沒有抓捕邪神的能力，拉瑪，你這個穿梭機在虛空邪神面前不堪一擊，我給你道標會讓你送命的。」

說完托蒙繞過自己的學生，踏上了魔法塔的台階。

拉瑪心急火燎得跟上去，又不敢反駁導師，情急之下，她機靈一動，說道：「導師，您可以給道標雙重加密，等到我具備足夠的力量，就能使用這個道標，可以嗎？」

「你為何那麼想抓捕邪神？」托蒙停下腳步，奇怪道，邪能對人類正統法師來說並沒什麼用。

「呃....是一個懸賞，我只是需要錢，導師，我並非一定要抓捕邪神，如果您能....」拉瑪囁嚅道，同時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那好吧，你在這等著，我把道標再加密一下。」托蒙不給他的學生說完的機會，在拉瑪失望的目光中飛快閃入魔法塔，開什麼玩笑，這個半吊子畢業生和她的一些朋友在嘗試製造那種無意義的星界穿梭機，借錢給她沒有任何收回的可能。

十幾分鐘后，一個加密道標從魔法塔里飛出來，懸浮在拉瑪面前，並且附上了托蒙的一段語音：「我已經把道標經過了雙重加密，只有你晉陞五階傳奇法師以上，並且親自拿去虛空塔台備案后，道標才能使用，不要試著破解它，拉瑪，道標演算法用的是超級導能中樞來加密，不知道幾何密碼是無法破解的。」

「我明白，謝謝您，導師！」拉瑪歡呼一聲，抓著道標轉頭就走，半路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行禮，又匆匆跑回來行了個恭敬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