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藉機

第一章 藉機

融金紀元1124年,提爾丹大公率領公國軍隊圍剿坎撒拉沼澤的蜥蜴人部落,蜥蜴人首領為了復仇,召喚出一隻不同尋常的地獄犬,讓公國軍隊幾乎覆滅。

太陽神『熾光之主』的教會非常重視,親自調查此事後,封鎖整個坎撒拉沼澤,南大陸的熾光教皇親自為提爾丹大公加冕,自此,南大陸又出現一個新的王國。

坎撒拉沼澤東南邊的一個邊陲小城,羅克城,自從蜥蜴人部落被剿滅后,城市沒有了尋求貿易的蜥蜴們,幾乎沒有商隊願意經過這裡,再加上沼澤被教會封鎖,冒險者們也不願在此逗留了。

繁華的小城變得很冷清,那些刀頭舔血的罪犯們不再光顧后,羅克城的居民們樂得清閑和安寧,但領主顯然不這麼想。

清晨的日光從領主城堡的窗沿灑下,把卧室內的旖旎映上一層迷濛的輝光。

「稅收縮水太多了!親愛的,你馬上想個辦法!」男爵夫人珊莎對著她的丈夫咆哮道,這個風韻迷人的貴婦不滿得看著死魚一樣躺著的羅克男爵,憤憤起身穿好衣服,她對這個老東西的各種不滿,在稅收縮水後集中爆發出來。

「你能怎麼辦呢?我們的財源已經被提爾丹大公剿滅了,不,現在應該稱呼這個該死的為國王.....」羅克男爵上氣不接下氣道,珊莎越來越讓他吃不消了。

他氣喘吁吁的坐起來,繼續道:「熾光教會往這裡派遣了大量監視者,我們無法重新聯絡其他部落。」

「不!這我不管!」珊莎焦躁得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焦慮讓她控制不住情緒,腳步之間似乎帶上一種奇特的韻律,漸漸的地板上開始冒出青煙,她的腳底逐漸燃燒,每一個腳印都能在地板上踩出燒焦的痕迹。

「地板很貴,親愛的,是北大陸特產的紅崗木。」羅克男爵嗅著木質燒焦散發出的特有香氣,心疼道:「冷靜一下,你這蹩腳的巫師。」

珊莎回過神來,看著地板上的焦黑痕迹,她驚慌地跳了幾下,但腳底的火花亂竄,濺射出的火星反而更多了。

「該死...」男爵夫人手忙腳亂地跑進盥洗室,把雙腳泡在水盆里,在滋滋的水汽中,總算滅了火。

她是一位巫師,可以依靠手勢和腳步、乃至身體扭動等肢體行為來施法,但剛從戲法師晉陞不久的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肢體語言。

在這片大陸傳承的經驗巫術中,把巫術分為七類:戲法巫術,肢體巫術,儀式巫術,咒文巫術,古語巫術,神紋巫術,禁忌巫術。

對應的巫師名稱,則被稱為:戲法師(學徒),巫師,儀式巫師,咒文巫師,古語巫師,神紋巫師,禁忌巫師。

珊莎曾經是一位流浪的戲法師,依靠蹩腳的戲法做些占卜和表演,兼著出賣姿色為生,直到她成功魅惑了男爵,才有了晉陞巫師的資源和財力。

只是如今稅收極大縮水,領地里的日常開支都難以維持,更別說支持她後續晉陞儀式巫師的耗費,那每一次的儀式準備和實踐練習,燃燒的都是金錢。

「還有巫術典籍。」珊莎雙腳在水盆里晃蕩著,悶悶不樂的想到:「我嫁給了一個祖傳的文盲,老羅克通過戰爭獲取的爵位,家裡連一本和知識相關的典籍都沒有,這都需要金錢來購買,而且價格不菲。」

隨著她無意識的搖晃雙腿,裙底突然迸發出一道烈焰,緊接著一聲帶著火光的爆響,盥洗室被炸得七零八落。

而男爵夫人則被這衝天的火光炸飛了起來,全身衣服在爆炸中被撕的支離破碎,半個身子都掛在了城堡的窗外,引起了城堡外面巡邏的衛兵們一陣騷動。

「別給我丟人了!」羅克男爵被瀰漫的硝煙嗆得咳嗽不止,他起身抓住珊莎的腳踝,把男爵夫人扯下來,怒吼道:「你要把我的城堡炸了嗎!」

珊莎委屈的掙扎著,哭叫著:「給我稅收!你這窮鬼,不然我就離開你,永遠離開這裡,離開這座破.......」

啪一聲脆響,羅克男爵對著他夫人的後腦勺來了一下,房間內終於安靜了下來,現在珊莎情緒失控,再讓她掙紮下去,這裡就沒有完好的東西了。

隨手把衣不蔽體,冒著青煙的男爵夫人扔到床墊上,羅克對著鏡子整了整衣服,然後提著手杖出門了。

他要召開會議,研究怎麼在熾光教會的眼皮底子下搜刮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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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克城沒有宵禁,入夜後,酒館賭場和紅燈區仍舊人潮湧動,這是邊陲小城的慣例,只要交稅,什麼都能做。

這座石料堆砌的粗糙城市,完全沒有任何規劃可言,街道上隨處可見的人畜排泄物讓整座城市瀰漫著一股臭味,而這令人作嘔的味道在糜爛的紅燈區更為明顯。

污水橫流的街角盡頭,幾個醉漢正在一間石屋門前嘔吐,石屋布滿青苔的外牆上歪歪扭扭的嵌著幾排窗戶,喧鬧和尖叫透過昏黃搖曳的燭光傳出,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石屋前門大開,上面隨意吊著一塊木牌:沼澤玫瑰酒館。

裡面景觀不堪入目。

「你們看什麼!」有個粗壯的魁梧男人雙手拽著一個恐懼尖叫的年輕女人咆哮道:「你們看什麼,該死的,再看這裡,我把你們眼睛都挖出來!」

事實上沒人看他,哪怕大門敞開著,屋內鬧哄哄的,這種景象不稀奇。

「熾光教士接管這裡后,他們這些蠢貨都沒生意了。」盜賊卡奇咕噥著喝了一口酒,對酒館老闆馬甘·金牙笑道。

「那只是他們,而我的生意不錯,朋友。」馬甘看著酒館內熱鬧非凡的景象,咯咯笑道,聲調帶著地精特有的尖細和刻薄。

「沒錯,這些蠢貨閑著都沒事幹了,比如巴納這頭野豬。」卡奇嘲諷道,看了門口那個粗壯的魁梧男人一眼,他肌肉虯結的上身有著好幾道深深的疤痕,此刻汗水沿著傷疤滴落,好似溪流。

「噢!」巴納怒吼一聲,「別以為我聽不見!」

他暴怒得盯著盜賊卡奇,然後抄起桌上的巨斧,狠狠對著桌上已經快窒息的女人砍去。

鮮血四濺,無人阻止,喧鬧依舊,似乎司空見慣。

甚至都沒人過問,除了一個地精外。

「兩個金幣,巴納!」馬甘·金牙尖叫道:「現在的奴隸越來越難得了!你知道我運這批人過來用了多少....」

話沒說完,兩枚金光閃閃的錢幣就扔到了櫃檯上,馬甘瞬間喜笑顏開:「來杯黑葉酒嗎,巴納?」

巴納沒理地精,他拿著那柄鮮血淋漓的巨斧,二話不說就往盜賊身上劈去,帶起呼嘯的破風聲吸引了酒館里的大量視線。

卡奇迅速滾了幾下,飛快閃開了巨斧,但他坐著的凳子被巴納砍成了碎片。

「一個銀幣!」馬甘尖叫道。

「幾塊木頭而已。」巴納凶神惡煞的說道,他雙眼掃視著,想看看盜賊躲到了哪裡。

但他只看見了從酒館大門走進來的一個年輕人。

一個黑髮黑眼的年輕男子,他身穿著簡樸的黑色風衣,整個人透著一種無法描述,但卻令人發怵的氣質,至少這裡面所有在場的人無法描述。

酒館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股不可名狀的戰慄感開始蔓延,馬甘·金牙覺得自己發皺的綠皮都在顫抖中緊縮了起來,就在這令人汗毛倒豎的寂靜中,那個年輕人開口說道:「誰殺了人?」

他的聲調平淡,透著禮貌和理性,如同那些上層貴族,但是在場眾人聽起來,卻沒來由感受到一種扭曲心智的混亂,無法言說的詭異,令人窒息的邪惡。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巴納,讓這個粗壯的魁梧男人驚慌不已。他想扔掉手中帶血的巨斧,他想出聲狡辯,但是恐懼讓他關節緊握,顫抖讓他牙關緊閉。

「這.....這只是....是一個奴隸.....尊貴的....尊貴的先生,奴隸的生命...是....是不受法律保護的.....」馬甘·金牙結結巴巴辯解道,因為牙齒不聽使喚地打顫,說完這一句話讓他覺得自己下巴快掉了。

「誰制定的法律?」莫文饒有興趣問道。

「熾光...熾光教會...對於異教徒的...基本教法...」馬甘·金牙艱難吐字道,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是的,熾光教會的教法....」

莫文嘖了一聲,他剛來這個地方不久,這段時間都在學習當地語言和基本常識,按照他的計劃是決定先融入當前的社會,然後儘可能尋找這個原始位面相關的典籍,看看對自身獲得靈魂有沒有什麼幫助。

但他目前面臨一個比較尷尬的情況,他沒有當地的貨幣,而且人生地不熟,沒有任何賺錢的機會。

而這具承載他運算核心的巫術人偶是需要定期充能的,但這個原始位面應該造不出任何魔能儲蓄設備,只能依靠一些天然的魔能結晶來充能,這些肯定都需要錢。沼澤地里陣亡的那些軍隊並沒有隨身攜帶值錢的東西。

以莫文的價值觀來說,沒錢就搶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所以最近幾天一直在尋找有沒有機會能在良心過得去的情況下搞點金幣。

當前這種情況無疑是個搞金幣的好機會,且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教法你能複述給我聽一下嗎?」莫文微笑道。

這個微笑在馬甘眼中比惡魔還可怕,地精艱難地搖了搖頭,讓他記住律條不啻於要了他的命,如果他有這個文化水平早就去干更體面的工作了。

「那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殺了人。」莫文盯著地精問道。

馬甘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語氣幾乎凍結了靈魂,特別是他平淡的聲音中透出的那種浸透靈魂的邪惡,讓這個地精酒館老闆快要發瘋了。

在渾身戰慄中,馬甘艱難得動了動手指,指了指巴納手中染血的巨斧,表達了一個顯而易見的意思。

莫文等的就是這個意思,他轉頭看向巴納,輕輕抬手,空氣的電荷立刻變動,在他手掌周邊帶出了閃爍的靜電火花,電流的滋滋聲中,似有古老的密語在低唱,在迴響,古沙赫拉巫語——撬動自然的語言!

然後,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失敗了....」莫文無語:「這些不了解魔法原理,施法依靠前人積累的經驗來生搬硬套的巫術實在是太不靠譜。」

無奈的是他現在沒有靈體,既然本身缺乏靈魂來撬動超凡力量,那目前只能依靠作為載體的巫術人偶所固有的三種巫術了。

搖了搖頭,莫文再次抬起了另一隻手,在靜電火花和古沙赫拉巫語迴響的電流聲中,空氣中驟然拉出多重雷光濺射的電流,如同一張密集的電網,將巴納捲入其中。

下一刻,這個魁梧粗壯的男人就在電光中化為飛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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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能智械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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