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抬屍人

天剛蒙蒙亮，卡爾拉著湯米就要離開。

「這麼著急？我還想和同事告別呢！」

「公司業務太忙了，1分鐘都不能耽誤，公司好多人還等著我去開會呢！」

卡爾催的急，湯米見同伴還沒有回來，留下封信，簡單講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跟著卡爾踏上了離開鎮子的蒸汽火車。

火車行駛了一天一夜，在第二清晨，到達了終點站。

霧都。

男男女女從火車上下來，牽著父親手的孩童興高采烈衝進等候已久的母親懷抱，年輕的男女在站口熱烈相擁，然後對視一眼，深深吻在了一起。

「城裡的女孩不像村裡的女孩保守，有時候比男孩還要主動。」叔叔盯著熱吻的男女，看的津津有味。

女孩姿色不錯，湯米也看了幾眼，他回頭髮現叔叔也在看，轉頭又把目光放在了男女身上。

叔侄二人默契的盯著熱吻中的年輕男女。

「走吧，你不是著急要開會嗎？」

「不急，看...歇一會再走。」卡爾腳下沒動。

十分鐘后。

「這小夥子不會親啊，手都不會放，不行，我得教教他！」卡爾在一旁看的猴急，竟然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湯米連忙拉住他，生怕對方揍了卡爾叔叔。

「叔叔，你這把年紀了，還喜歡看這個，不會沒碰過女人吧？」

「去去去，老子可是情場高手，怎麼可能沒碰過女人！」

「那為什麼快四十了還沒給我找個嬸嬸？」

「女人都是累贅，我喜歡自由的味道，叔叔可是大海困不住的飛鳥。」

「呵呵。」

「臭小子膽子大了不少，我看你想討打。

......

穿越後半年，湯米才真正離開了墓園，開始了解這個社會。

他一直以為自己穿越的世界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的西方社會，可是從火車站出來，周圍的一切又看起來沒這麼簡單。

大街上不僅有冒著白色蒸汽的車子，天上竟然還有巨大飛艇，下面扯著一隻迎風招展的巨大紅唇美女海報，一旁寫著巨星奧黛麗的名字，好像在宣傳話劇。

還有那些在大街上巡邏，渾身嗤嗤冒著蒸汽的機甲警備。

這貌似是一個蒸汽十分發達的時代。

付了2便士的馬車費，湯米和叔叔停在了一個大廈門口，是一座超過百米的大樓，樓頂上有個尖塔型時鐘。

大本鐘集團。

卡爾指了指站在門口，幾名精神十足，穿著整潔西裝的年輕男子。

「我們公司招的保安，30金鎊1年，雙休，8小時工作時間，我的直屬領導恰好負責保安的招聘工作，我送點禮，讓他把你招進來，你長得又不錯，穿上西裝，萬一哪天被某個富家小姐看上了，咱叔侄倆就不用再辛苦奮鬥了。」

「叔叔，哪有教育侄子吃軟飯的，你不怕把我帶壞了。」

卡爾站在門口，撫摸著有些唏噓的胡茬，「我當年也像你這麼不懂事，當時有一次吃軟飯的機會，女方僅僅比我大二十多歲而已，被我硬生生錯過了，現在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

湯米臉皮抽動，沒有理他。

跟著卡爾進入大廈，看見中間有一副電梯，湯米下意識走了進去。

卻不料被一臉緊張的卡爾連忙拉了出來。

「你倒是挺識貨，知道進蒸汽樓梯。」

「這是蒸汽樓梯？」

湯米開口，卡爾並沒有回他，只是猛地一拉他。

從大門口走來一名二十五六的女人，女人面容精緻，沒有穿這個時代常見的累贅長裙，反而是一身修身的衣物，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面對這個比火車站女孩還要漂亮幾倍的女人，卡爾並沒有露出放肆的眼神，反而是在她走過來的時候，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倒是湯米沒有低頭，因為女人過於驚艷，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女人神情冷淡，可能是平時沒人敢直接看她，也可能因為湯米剛從鄉下來，身上穿的衣物有些過於窮酸，引起了她的注意。

女人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卡爾，「你叫什麼名字，他是怎麼回事？」

卡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了女人一眼，又連忙把目光移開，

「菲麗絲組長，我是保障處今年剛提拔的副組長卡爾，他是湯米，今天剛來面試保安，不認識路，不小心走到了這裡，我馬上帶他離開。」

菲麗絲點了點頭，不再理會二人，徑直走進蒸汽樓梯，隨著嗤嗤的蒸汽聲音響起，面板上的數字快速變動。

「我們不能進去？」

卡爾沒有回答，拉著他連忙離開，走向一側的樓梯。

摘下帽子，擦乾淨額頭上的汗水，也沒有了之前從容的氣質，卡爾長出一口氣才慢慢說道，

「以後在公司，少說，少看，也不要隨意走動，蒸汽樓梯是公司核心成員才能坐的。」

湯米跟在卡爾身後，慢慢爬著樓梯。

「你是副組長，他是組長，差半級，你不是核心成員嗎？」

卡爾呵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黯然，「菲麗絲是研究部的，屬於核心部門，自然不是我們保障處這種邊緣部門可以比的，另外，核心部門的成員大多是貴族，並且這位菲麗絲還是一位大貴族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她醉心研究，她甚至在公司的董事會都能有一席之地！」

「那我要是傍上這樣的大小姐，咱叔侄倆是不是後半輩子不用愁了。」湯米笑嘻嘻說道。

卡爾回頭瞪了湯米一眼，「記住，這種話哪怕以後在我面前也不要說，小心被人聽去，之前有個貴族想要追求菲麗絲，在她辦公室門口瘋狂求愛，影響了她工作，直接被她從樓上扔了下來，好懸沒被摔死。」

湯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他也只是開個玩笑，一個大貴族之女一個鄉下窮小子，兩者地位懸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想想就行，人家憑什麼會看上自己，憑自己會埋屍嗎？

跟著卡爾來到一間辦公室，卡爾囑咐了兩句湯米不要亂跑，然後鑽進了上司辦公室。

先干幾天保安也好，畢竟兌換點數后，湯米身上半枚便士也沒有了，埋屍抽盲盒的事只能先往後放放了，埋葬幾百具普通屍體抽到的全是謝謝惠顧，或許真的是只有埋葬凶屍才能抽到好的獎勵。

攢攢錢，順便熟悉熟悉霧都，之後打聽打聽哪裡凶屍多，或者問問醫院停屍房或者墓園有沒有招人的。

【洞察之眼】這次升級變化很大，但是還可以再升級，湯米隱隱感覺，這個技能繼續升級下去，或許不亞於自己的金手指。

只是再次升級【洞察之眼】技能需要100點數，也就是1000金鎊，哪怕叔叔不吃不喝也要攢10年才能攢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升級成功。

湯米思緒飄飛，籌劃著未來的打算，卡爾一臉興奮地走了過來。

「梅森主管同意你干保安了，跟我去見見他，沒什麼問題的話今天就可以入職了，記住我跟伱說過的話，少說，少看，另外他很注意職位的稱呼，名字後面一定要加主管！」

他應了一聲，跟在卡爾後面，來到了另一間辦公室，兩人同梅森打招呼。

「梅森主管。」

「梅森主管好。」

梅森主管是個大肚子的地中海男人，端坐在皮椅子上點了點頭，沉吟著盯著湯米一會，面露些許為難的表情。

湯米畢竟是兩世為人，特別還是來自一個人情世故複雜的社會，知道梅森是要拿捏一下自己和叔叔。

一來算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二來讓這份「人情」顯得更重一點。

果不其然，地中海上下打量了湯米幾分鐘后，有些為難地看向卡爾。

「卡爾副組長，你這個侄子有點太瘦弱了。」

其實湯米並不算特別瘦，一米八幾的個子，身上的肌肉很結實，只是在鄉村有些營養不良，臉頰瘦削，再加上穿越后的湯米為了積攢點數，更不舍的花錢，臉色看上有些面黃肌瘦。

「這臭小子看上去瘦，但身子結實的很，以前在鄉下墓園，沒少干體力活！」卡爾在一旁賠笑。

「可是太瘦了，沒法保衛集團的安全啊。」梅森主管食指輕輕叩著桌面，發出咚咚的響聲。

他媽的，誰不知道真正保護集團安全的是蒸汽守衛，西裝保安充其量就是裝點門面的。

卡爾暗罵一聲，臉上依然帶著賠笑，從懷裡掏出一袋子金鎊，遞到梅森主管的面前，「鄉下營養少，這小子骨架大，來城裡跟著我吃上幾天好的就壯實了。」

梅森主管耷拉著眼瞥了一眼袋子的厚度，肥嘟嘟的臉上終於綻放出菊花般的笑容。

梅森主管剛想要開口說話，辦公室的門咣當一聲被推開。

「梅森，你給我招的什麼人，說了抬屍人一定要靠譜，還沒開始幹活呢，就被嚇尿褲子了！」

進門的人劈頭蓋臉說了一頓梅森，湯米聽聲音有些熟，轉頭看一看竟然是今天在蒸汽樓梯門口見到的菲麗絲。

菲麗絲臉上依然帶著冰冷的表情，沒有給梅森留任何情面：「只是招個抬凶屍，把處理后的凶屍下葬的人就這麼難嗎，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每一個都是幹不了1天就要辭職，梅森，招人這種簡單工作還要是做不好的話，我不介意讓後勤部換一名保障處主管！」

抬屍人？

湯米本來低著頭，聽到抬屍人幾個字，眼前一亮，抬頭看了一眼菲麗絲和梅森。

梅森擦著額頭的汗水慌忙站了起來，也沒有見湯米和卡爾時端著的態度，不住點頭哈腰：「菲麗絲組長，我馬上去招新的抬屍人，這次保證不會再出任何問題。」

菲麗絲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要馬上，我要立刻，15分鐘內招不到抬屍人，你以後就別干主管了，來干抬屍人的活吧！」

菲麗絲說完就要走，梅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住下落，15分鐘，下個樓的時間都不一定夠，他上哪去找新的抬屍人啊？

梅森眼珠滴溜溜的轉，顧不得擦額頭的汗水，恰好和湯米對視一眼，忽然眼前一亮：

「菲麗絲組長，我這裡有個合適的人選，一定能勝任抬屍人的工作。」

「哦？」剛剛兩條大長腿邁出門口的菲麗絲驚訝回頭。

「這個小夥子是我們保障處卡爾副組長的侄子，過去一直在鄉下墓園工作，常和屍體打交道，非常適合這份工作。」

梅森也不管湯米願不願意，先把他推了出來，鄉下人能懂多少，自己稍微一忽悠，還不是手拿把攥。

「他不是來應聘保安的嗎？」菲麗絲還記得這個在蒸汽樓梯門口見到的瘦高男人，這個眼睛明亮的男人給她留下了一絲印象。

「對對對，湯米是來應聘保安的，他在鄉下沒什麼見識，幹不了抬屍人這麼重要的工作。」卡爾終於找到機會，連忙說道。

他在公司工作多年，可是知道菲麗絲研究什麼的，那可是凶屍，各種各樣的凶屍，越是危險和實力強悍的凶屍，越能吸引她注意力，之前的抬屍人沒有一個能在她手下工作超過一周。

抬屍人不是被嚇跑了，就是被凶屍咬傷，有一個還差點被咬死，從那以後菲麗絲手下，再也招不到工作超過3天的抬屍人了。

「保安有什麼前途，湯米這小夥子看著就精神，身體也結實，跟著菲麗絲組長干抬屍人才有出息嘛！」

地中海梅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叨叨說個不停，這會也不嫌棄湯米瘦弱了。

「不行，湯米太年輕了，萬一耽誤了菲麗絲組長的大事就不好了。」

卡爾表現得很堅決，像是沒看見梅森一直給他使眼色，他今天下定決心，今天寧可得罪梅森，也不能讓湯米干這個危險的抬屍人。

兩人各執一詞，辦公室的氣氛有些緊張。

「我說，」湯米開口打斷了兩人，問出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

「抬屍人薪酬多少啊？」

「50金鎊1年，比保安多多了。」地中海一聽有戲，連忙說道。

50金鎊，湯米心中一陣竊喜，此時已經打定注意接下這份工作，但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知道現在才是要價的最好時候。

至於抬屍人的危險，應該可以忽略不計，技能寫的很明白，專門用來堪破凶屍弱點的，遇到危險自己肯定首先溜之大吉。

「你們壓根不懂抬屍人的含金量，這點錢怪不得招不到合適的抬屍人。」湯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對50金鎊不屑一顧。

菲麗絲眼前一亮，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莫名的自信。

梅森一愣，抬屍人有什麼含金量，不就是膽子大點，干點搬運屍體的雜活么，他下意識說道，

「你想要多少？」

湯米並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目光對上菲麗絲，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

「那就要看你們想要找個什麼樣的抬屍人了！」

這逼裝的滿分，湯米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他本來想要價100金鎊的，但轉念一想這就和砍價一樣，對方要是痛快答應了，自己又會覺得要少了，不如讓對方先開口。

菲麗絲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湯米，「200金鎊，碰到特別的凶屍我還可以給你加錢，要求是隨叫隨到，還有，前提是先搞定這具凶屍，讓我認可你的實力！」

「200金鎊？」梅森和卡爾同時驚訝出聲，兩人對視一眼，雙方眼裡都是濃濃的震驚，哪怕是梅森已經爬到中層了，也就勉強能拿到這麼多薪酬。

不過梅森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菲麗絲組長，董事會規定，保障處普通員工最高薪酬是100金鎊1年，這個工資有點...」

菲麗絲哼了一聲，沒有看他，「保障處出100金鎊，剩下的研究部來出！」

說完，菲麗絲看向湯米，「怎麼樣，干不幹！」

一旁的卡爾面露猶豫之色，湯米身子猛地立正，聲音洪亮，

「組長，屍體在哪，我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