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千萬級產業

「歪打正著」有時說的就是小潔這樣的。有三個姐姐在，平時迷迷糊糊的沒什麼主見，但心地很好。在光學實驗室等著小九那帶眼鏡的遮陽帽完成，發現變色樹脂鏡片很多，眼鏡架也有現成的，就要求工匠給大家都做一副。工匠們挺喜歡小潔的，而且都知道她是他們中一些人將來的老闆之一，當然不會拒絕。於是臨走前小潔跑回實驗室拎來一兜太陽鏡，怕小清看到讓她送回去，特意藏在身後。

兜子這麼大，小潔這麼苗條，怎麼可能藏住，小清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迎過去黑著臉問她拿的什麼，可別覺得望遠鏡好玩偷偷帶出來，皇帝說過這個現在要保密的。小潔急忙把兜子打開說她沒拿望遠鏡，只是發現太陽鏡的材料很多，她自己試了效果不錯，給大家都準備一副。小清覺得雖然辛生明把眼鏡產業給她們了，但現在還沒劃出來，再說沒經過辛生明同意從實驗室往外拿東西可不是好習慣，點著小潔的腦袋一頓數落。

「怎麼了？」辛生明正跟李平陽說著話在等突然跑走的小潔回來，發現小清把小潔攔住還在訓她，奇怪地走過去看。得知是小潔自作主張拿太陽鏡了，雖然不合規矩，但小潔的出發點是好的，小丫頭剛滿十七歲還沒成年呢，在藍星也就上高二，能懂多少道理，就說道：「拿了就拿了，這個東西不保密，馬上要往外賣了，以後記住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有幾副男式的？」小潔說有五副，辛生明和楚構四兄弟都有。

「小潔妹妹雖然方法不可取，但結果很不錯，正好給我提了個醒。」辛生明點點頭說道，「你去讓師傅們再做二十副男式二十副女式的，等會自己回，我們不等你了。吃完飯你去趟皇宮，女式的和其中十副男式的送給陛下讓他分配。剩下十副男式的交給皇城前站崗的羽林衛，不過要說清不是送給他們的，站崗專用，列入移交。」

小潔歡快地把兜子扔給小清跑了。發現小清滿頭霧水，辛生明解釋道：「太陽鏡和老花鏡、近視鏡不一樣，不是剛需，但這東西要是做起來了，賺的錢會比那兩種要多。你們這裡和我老家不同，經濟沒發展到一定程度，目前最好賺的不是女人和孩子的錢，而是家庭條件好喜歡趕時髦的年輕人。想賺他們的錢得讓他們看到，太陽鏡這東西在電影上打廣告效果一般，不如用真人。」

至於用什麼樣的真人，辛生明說小潔今天拿了這麼多太陽鏡出來，只要王矯他們一回去，消息馬上會在宮裡傳開。但最好的廣告模特是皇城前站崗的羽林衛，他們那幫人戴著太陽鏡往那一戳，路過的人都能看見。羽林衛待遇高不缺錢，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來買，定價兩金元，太陽鏡的銷售額就是四萬，再加上京城的富家子弟呢？而且變色鏡只能用兩年，以後定期推出一些新款式，讓那幫趕著時髦的心甘情願去換新，這樣就保證了營業額的穩定。

這個世界沒有營銷學，就算有小清她們也接觸不到，沒想賣個眼鏡都有這麼多彎彎繞。小清原以為朝廷和軍方的訂單會是大頭，剩下只是一些零散的，做好了一年能賺一萬金元她們每人分兩三千，平均到每天都比她以前的年薪多，那個數字都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現在聽辛生明的意思有可能是十倍甚至更多，心裡更沒底了，舊事重提要跟楚棠分。

「你現在是郡主啊！一年光俸祿就差不多兩千金元，還有封地收入呢？小冰授開府的更多。」李平陽在邊上聽到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有你哥和我呢，誰敢搶你們的東西？」

多年的習慣影響，小清現在對李平陽仍然是敬畏多於親近，李平陽都開口了，才不再堅持跟楚棠分，心裡決定只在京城做零售，其他地區原則上只做批發，不給辛生明和李平陽添麻煩。

太陽鏡自然得到王矯等人的交口稱讚，楚構更是連吃飯的時候都戴著。當辛生明在飯桌上提起玩具行和遊樂園項目，雖然沒說能做成多大規模，但小的們早就知道「正明出品必屬精品」的道理，全都呆不住了，飯都不吃了要回去找媽媽。

辛生明介紹玩具行的時候，不知是對「娃娃」二字敏感還是聽懂了什麼，小九指著楚沁說：「沁，娃娃，沁，娃娃。」

楚棠本來就對這個小侄女比較偏心，故意問小九是不是也要楚沁一起做娃娃，小九不明所以地點下頭，楚棠就說小九認為楚沁也應該有股份。怕妹妹們有意見，楚棠提議不管玩具行還是遊樂園，參加人員只限今天來的，沒來的那幾個小弟弟小妹妹不算，哥哥姐姐更不用說，以後有別的項目再考慮他們，或者她自己想辦法給點補償。

小的們自然舉雙手贊成。辛生明沒發表任何意見，反正他跟那幾個更小的不熟，何況「只論親疏」是他自己定下的原則。

作為楚沁的嫡母，王矯當然是可以替她作主的，說楚沁是晚輩，不能跟幾個姑姑一樣，佔半成就行，六個小公主一人一成，剩下的三成半歸小九。

小公主們沒意見，小點的害怕這位大嫂不敢有意見，大點的會算賬知道王矯這安排背後的意義。按照玻璃鏡的先例，不算楚棠還有十四個公主，一平均每人分不到一成。想把其他人撇開，就算有楚棠的提議在先，辛生明也默許了，但到時候可能是她們老媽先頂不住壓力。再說楚沁都有份，別的侄女和外甥女該不該有？最後不知道會怎麼樣。現在這分法她們實到一成，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份額上王矯可以替楚沁作主，但份子錢不會從東宮給她出，讓奶娘抱上楚沁一起回宮，安排小公主中年紀最大的楚榮負責向陳良娣轉達她的意思。正好小潔要進宮，王矯就讓她吃完飯把小的們帶回去。

楚棠留下來是等著對電力橡膠硫化機進行測試，王矯把事情託付給兩個未成年人賴著不走就耐人尋味了。果不其然，小潔他們前腳剛走王矯就作出一副愁苦的樣子說：「小明啊，你看小九這麼小都有自己的產業了，二姐窮得很，給我也想一個吧。」說起來王矯這人確實大氣，剛才給那幫小的分股份的時候絕口不提給東宮或者她自己也分點，而且想出了更完善的方案給小公主們解決了後顧之憂。

聽到王矯這話，辛生明忍不住看了眼楚棠，沒想到皇帝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王矯還不知道她即將負責釀酒產業。看到辛生明的目光，楚棠吐了下舌頭說道：「父皇讓我誰也別告訴的，我可不敢跟大嫂說。」辛生明想起好像皇帝確實說過，沒想到楚棠還真能憋住不說，實在難得。

楚鋒以為釀酒的準備工作很複雜，怕消息提前透露出去打亂辛生明的計劃，才讓楚棠別說。其實如果只是小規模生產的話，藍星上農民家都能做的事情，能有多複雜？倒是王矯那邊要考慮量產規模，有許多準備工作要提前做起來，比如找優質水源，圈地，還有建廠房、庫房以及挖酒窖。

如果能直接在王矯找好的地方試釀，辛生明會省不少事。水質和環境對白酒的味道影響很大，換了水，換了菌群生活的環境，哪怕同樣的工藝同樣的人也釀不出同樣的酒。最典型的例子，華國官方當年挖走了茅台酒廠的一半窖泥到別的地方建新酒廠，最後釀出來的是郎酒而不是茅台。不是老廠出產的，其實都是假茅台。

「你們說的什麼啊！」王矯被這兩人的互動搞迷糊了。

「二姐你說讓你負責一個年產值至少千萬金元級別的產業怎麼樣？陛下說過，如果你能做起來，開始階段給你個人和東宮各一成，剩下的陛下跟我們這邊分。」看到王矯著急，辛生明覺得挺有趣，故意不說要幹什麼。

「一千萬金元？！」王矯嚇了一跳，一千萬金元什麼概念？大楚每年的財政收入——把國庫、內帑和地方全加上——估計都沒有這麼多，她只聽說國庫每年的軍費支出只有二百多萬金元不到三百萬，內閣還總在那叫著入不敷出。辛生明說的那個產業的兩成落到她和東宮，哪怕只有一小半利潤，也能再養出一支中央軍。

辛生明是個靠譜的，他說有一千萬應該就有一千萬，王矯想難道要把新糧食的加工統一管起來？這麼大的事她心裡沒底啊，最關鍵的是皇帝為什麼會答應給她個人和東宮各一成，便有些心驚膽戰地說道：「是不是糧食加工，父皇真的說給我和東宮各一成？」

其實辛生明也挺迷惑楚鋒的決定，給東宮一成可以理解，等電影院蓋起來，楚棠光是電影票上的分成可能都要將近百萬金元，太子是儲君，手裡也得有點活錢，至少不能比妹妹差太多。當然這也是楚鋒大氣，換個皇帝，防太子比防賊還嚴。但辛生明想不通楚鋒為什麼提出給王矯個人一成，按理說夫妻一體，給誰不一樣？覺得太子妃比太子更靠譜，把希望寄托在下下一代？

心中的想法辛生明自然不會跟王矯說，不再賣關子告訴她是釀酒，嚴格上確實屬於糧食加工範疇，然後把昨晚跟楚鋒說過的再說一遍。解釋說李平陽這邊忙不過來，楚棠又擔不動，之所以選擇王矯來負責而不是楚植，因為這屬於商事，楚植身為儲君不適合親自下場。再說作為儲君，楚植原則上應該從大局考慮去平衡各方利益，有人想參一股或者提別的要求不好拒絕。而王矯是女人，天生可以不講理，可以理直氣壯地小氣，比楚植少了許多顧忌。

相比統管糧食加工行業，釀酒的挑戰難度低得多，而且可以循序漸進，王矯不再猶豫，橫了辛生明一眼說道：「我怎麼就不講理，怎麼就小氣了？」不過王矯也就說說而已，急不可耐地讓辛生明告訴她現在應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