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后發而先至

晚宴很晚才結束，楚銘這個主角卻走得很早，原因是小九該睡覺了。

楚銘本來要當晚就回她的長公主府不住在李平陽這的，很直白地說不想打攪李平陽和辛生明，搞得兩人很尷尬。然後問小九晚上跟媽媽睡好不好，小九毫不猶豫地點頭。李平陽不樂意地說小九跟她睡可以，但小九睡覺之前都要辛生明唱歌哄的，這段時間試過許多別的辦法，但小九就是不睡非要等哥哥來唱歌，總不能讓辛生明跑到長公主府哄完小九再回來吧。長公主府在一里地外，說是不遠，但兩個府邸都很大，走起來還是挺費勁的，如果楚銘住在平陽府就方便得多。

想起中午確實是那樣，楚銘權衡一番決定先在平陽府住幾天，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小九這習慣改過來。

今天剛知道小九是他親妹妹，辛生明想讓小九跟自己睡的，但這事不能說，而且小九看起來很享受楚銘的母愛，只好鬱悶地接受。

有了那一車東西，辛生明可說鳥槍換炮，接下來的日子工作效率提高了一個等級，也輕鬆許多。最典型的，所有的圖紙資料都不用手畫手寫了，可以直接列印，想黑白就黑白，要彩色有彩色。當然，那個青城送的硒鼓碳粉有限，一切要用在刀刃上。

以前只有一台投影儀，要在京城周邊放映新糧食宣傳視頻，朱雀廣場的露天電影只能暫時停掉。現在辛生明有了批新的更專業的投影儀，兩件事就可以同時進行，想到越早讓老百姓吃飽飯就越有利完成那個青城交給他的任務，跟李平陽和楚鋒商量后，辛生明派小清對娘子軍一旅一營進行培訓，然後成立五支放映隊，分別奔赴大楚的東西南北和西大陸執行宣傳任務。

放映隊原則上只去城市不進鄉村，以娘子軍的威名，在大楚境內的安全不成問題，但娘子軍在西大陸有仇人的，楚鋒有些拿不定主意去不去那。李平陽說帶上對講機就行，發現危險馬上告警，接下來的事交給崑崙關守軍，說不定還能趁機再占幾座城市。

楚鋒很無語，想起這外甥女是有前科的。但以前的娘子軍是民團，崑崙關守軍是正規軍，兩者的性質截然不同。考慮再三，楚鋒打起光輝書院的主意。

光輝書院的八位學者都接受了華望南的邀請決定加入青城大學，他們原先的護衛隊人數太多，要回去一大半。那些護衛不屬於光輝書院，都來自學者們的家族代表著各自家族的臉面，比如葉蓮娜的護衛乾脆就是王室禁衛。如果放映隊跟那些護衛結伴西行，放映隊就安全了一半。畢竟跟娘子軍有仇的都是靠近崑崙關的城邦小國，有那些護衛，再有崑崙關守軍震懾，應該沒多少人敢打放映隊的主意。如果葉蓮娜他們能給家裡寫封信更好，放映隊繼續西行也可以得到照顧。

辛生明無所謂，他的底氣是那架無人戰鬥機，但這事不能說，既然不出動戰鬥機就能解決問題，何樂而不為？李平陽挺遺憾的，覺得皇帝舅舅太要面子膽子也小。葉蓮娜他們則很配合，滿口答應楚鋒的要求，而且每人都寫了一大堆信，沾親帶故的全通知到，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娘子軍軍紀嚴明，沒有作戰任務的話，行軍路上還要保持隊形、組織基本的訓練，因此娘子軍四旅、五旅以及兩個安置基地的後備人員直到七月二十二、二十三才先後到達京城。華望南開始對來自這兩個旅的候選老師進行考核、接收學生，李平陽則對娘子軍進行整編。

李平陽沒按照楚鋒的建議一步到位滿編，只將原先的五個旅和後備人員整編成六個旅，也沒分衛沒有任命衛大將軍。兩個安置基地人口有限，不能抽血太多，同時為了保持部隊的純粹性，李平陽也不打算在京城周邊徵兵。娘子軍剩下的兩個旅，以及辛生明和小九的親軍、冰清玉潔的親衛護衛，等中秋慶典過後去封地、領地上挑選。

一旅一營沒受整編影響，四支大楚境內的放映隊在楚鋒的催促下七月二十一就出發了，沒跟雍北、梁南來的姐妹們見上面，光輝書院的護衛那時都還沒抵達京城。而去西大陸的放映隊直到七月二十九才成行，因為光輝書院的護衛隊要休整，還要採購大量商品帶回西大陸。

同樣是七月二十九，原先楚棠的公主府、現在改名為「文化示範園」中，小禮堂和影劇院都在上午封頂，楚鋒帶著朝中五品以上實職官員參觀了封頂。下午，地面五層、地下一層、高達二十二米的主樓也搭完鋼筋水泥框架開始砌磚，其他附屬建築的框架全都搭了一大半，九月初一之前應該能夠全部完工。除了鋼筋水泥，這個世界的其他建築裝飾材料都是純天然的，不可能有甲醛污染，完工後就可以投入使用。

青城大學那邊的總體進度比文化示範園慢得多。建設速度最快的是小山谷中的宿舍區，已經全部封頂開始內外裝修。其他的，水泥路只鋪了一半，建築大都只打好了地基，倒是圍牆已經造得差不多正在收尾。

陳蘭心等后妃二十九那天也出宮了，參加小公主們的玩具旗艦店和冰清玉潔的眼鏡店的聯合開業儀式。兩家店是隔壁，這樣不但可以相互照應，還能共享客源，一舉多得的事。

廣告早就打出去了，所以開業當天兩家店就爆火。和辛生明預料的一樣，眼鏡店中賣得最火的是太陽鏡，許多年輕人直接是所有款式都來一副，準備每天換著戴。按銷量玩具店算出貨最多的竟然是氣球，五鐵元一包、裝著隨機顏色的十隻氣球，許多人一買就是十包八包，有個人甚至要了一百包。問過才知道都是商販，到這批發然後送到京城周邊或者其他城市零售。

氣球是楚棠的橡膠工坊代工的，每包只要了五銅元的成本價，楚榮翻了十倍價格賣出還供不應求，一萬隻氣球沒到中午就賣完了，不算其他成本賺了四十五金元，簡直是暴利。她們總投資不過三千多金元，豈不是說光賣氣球兩個多月就能收回投資？於是楚榮興沖沖地跑去找楚棠要求儘快補貨。

但楚棠現在哪有氣球，本來就產能有限，那一萬隻還是之前攢了半個月才攢起來的呢。隨著技術逐漸成熟產品線增加，辛生明要求把橡膠工坊搬到亂石山東邊去，跟水泥廠、煉油廠這些污染產業放一塊，鏡子工坊下一步也要搬遷。現在那邊的廠房剛剛建好，原來文化示範園中的設備大都已經拆掉開始往新址搬遷，如果是幾件樣品還可以從實驗室想辦法，批量的產品，無論橡膠製品還是鏡子，楚棠目前都沒辦法。

楚榮說她可以多給錢，大不了往外賣的時候也漲價。聽到這話，楚棠沒好氣地說道：「我差你這點錢啊！我現在正在搬家搬家搬家，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你不知道我連奶嘴奶瓶都停產了嗎？所有橡膠製品，都要等我搬完家才有。」

小公主們已經見到回頭錢，小皇子們投資的京城東南西北四個遊樂園也已經完成了場地建設，連人工湖都挖好，水力發電機也安裝完畢，只差設備進場了。但和楚榮遇到的問題一樣，遊樂園也受到橡膠、鏡子工坊搬遷的影響。加上小九現在有新玩具玩，辛生明乾脆把遊樂園設備的生產計劃往後排，集中人力先進行燃油機車這些大項目的攻關。

王矯負責的釀酒工坊屬於后發而先至。釀酒可以不需要任何現代工業設備，只要地方選好、工藝完善，剩下的就是建房挖洞這些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事。但難就難在選址，尤其是尋找優質水源，王矯派出十幾隊人找了半個多月都沒找到合適的，直到中元節的晚宴上跟陸豐年進行一番探討。

這個世界也有個被稱為茶聖的人，也評價過名泉，也姓陸是陸豐年的祖先。陸豐年家學淵源，對大楚境內的泉水如數家珍，告訴王矯青城大學西邊那條小山脈中有一眼叫「迸涌」的泉水，水質很好，但水勢太猛不符合品茶的意境被茶道中人鄙視，排除在名泉之外。

王矯不嫌水勢猛，水太小反倒不夠用，第二天一大早親自去了趟，發現水質確實不錯，周邊環境也符合建酒廠的要求，當天下午就開始圈地建設。這是未來的千萬級產業，可以掌握大楚的經濟命脈，要啥楚鋒給啥，硬是在十天內完成第一期工程，其中試驗作坊的建設僅僅用了兩天。

由於前期已經開始原材料之類的準備，採用辛生明上次試釀時相同的工藝的第一批燒酒，二十七下午就蒸出來了。水好環境也更好，新酒的味道比辛生明試釀的好得多。然後二十九上午蒸出第一批木薯酒，下午經過反覆蒸餾生產出木薯酒精。

木薯真的可以釀出燒酒，雖然這酒不太好喝，王矯如同看到無數的金元從天而降，楚植也一樣，夫妻二人一合計，晚上在東宮擺開宴席慶賀。沒邀請外人，也沒說為什麼，而且很克制沒上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