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謂本質
「哎喲!」武月結結實實地挨了呂琦一個大巴掌拍在背上。
「你這個超級武痴加書獃子!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項壯兄弟,我和我師弟先去一旁說會話先,你看住這隻怪物哈。」呂琦此時演的真的就像自己是個細心照顧師弟的好師姐一樣,並把武月帶到一旁離項壯比較遠的地方。
「呂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就成你的師弟了……你究竟是想幹什麼呀?」武月將自己的疑問聲明出來。
「我知道你現在在為這個起疑惑。」呂琦回應道:「武月,請你配合我,赤禍門派的人,是不可以輕信的。」
「嗯?」武月問道:「這是為什麼?」
「其實,赤禍和玄山,在八年前就已經結仇了……
在朝廷特立的七派封制中,朝廷還安排了每四年一度的七派榮冠禮,來封七派每四年來的功績所應得的獎賞。
在八年前,我們玄山所做的功績七派第一當之無愧,可赤禍門派那年暗箱操作,不知是何企圖,竟然成了第一,虛報功績,並將大部分玄山赤禍合作的功勞歸於是赤禍一個門派的功勞,且赤禍掌門葉鍾在堂上大聲張揚赤禍所做的虛偽功績……
我們玄山掌門何金龍與其爭辯,對方詭辯多舌,差點大打出手。
後來被朝廷調解雙方終於平定紛爭,但自此後,兩個門派就斷絕了所謂的同是英雄好漢的情分……赤禍經常偷偷在玄山背後散播謠言,而玄山則儘力地消除這些謠言。」
「原來如此……」武月略加思索地說:「但我看項壯大哥不像壞人啊……」
「人世間,虛偽的人不勝其數,在沒有十足的把握,誰都不可輕信……你現在剛出山不久,你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練。」呂琦說道。
「……好吧。」武月點了點頭,呂琦所說的也並不沒有道理。
「誒!那呂琦,你剛才為什麼會突然使出那套那麼奇怪的劍法呀……劍的顏色都變了。」
「不使出玄山的道術啊,我剛才謊稱我是究允門的子弟,若使出玄山道術項壯必認出我是玄山子弟。剛才的招式,是我曾經一位故友的招式,我是向她學的,順帶一提這位故友就是我剛才說的究允門的子弟。而那把劍其實不是我的靈器,是我運用天地間的水澤之氣變化出來的。」
「啊這……我剛才用了火令……這怎麼辦?他會不會看出來了……」
「火令這種基本到不行的法術,其實不止玄山,其他門派的人也或多或少的會這種法術,只是練到像你一樣這麼厲害的火令的人是少之又少。他應該不會起這疑心。」
「哦……」
「說到這個,武月,你剛才那招恐怖的火焰到底是什麼招數?我從未見過這種法術。」
「啊……那個……是……我師父傳授給我的法術,這是我們的獨門秘術……呵呵……」武月顯得有點尷尬緊張的苦笑皺眉頭。
……
場面再次安靜下來,進入尷尬的沉默。
呂琦看了他這樣的情態,心中也有了答案,說:「你不願意透露,那我也不強求吧。」
武月慢慢放鬆下來,呼了一口氣。
其實,武月剛剛使出的招數叫——碎魂熾痛。是燃燒自己修為而換取力量的法術,武月剛才那一招,從口吐火焰到烈焰纏身,燃盡了自己大約一年的修為。武月心裡還正想著,呂琦只是一個才剛認識不久的人,為什麼自己會為了她而廢了自己一年的修為,雖說自己心中那份善良會驅使自己,可為什麼又會對她被抓走感到如此非常的不安、緊張呢……
「那……我接下來要……怎麼辦?」武月一臉憨厚的說道。
「武月,你現在遇到在人世間不懂的私下問我就好了,你不要當面問出來……太尷尬了……而且還會暴露……」呂琦一臉略無奈的說道。
「哦哦好的!」
「接下來多注意我的眼神,我會給你使眼神交流的,我們回去吧。」
「嗯。」
而此時在項壯這邊的情況,項壯閑著沒事,隨手拿一根樹枝蹲下來戳著那隻烏鴉頭怪物的嘴巴。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長著個烏鴉頭,身子像蜈蚣又不像蜈蚣的。」項壯逗著說道。
「你別他媽再戳老子嘴巴了不然老子恢復過來殺了你!!!」烏鴉頭叫道。
「哈哈哈!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如何奈何得了我?害死了這整個鎮子,雖說這個鎮子上的鼠輩一堆,但也不失善良好人,你這廝是千刀萬剮都不夠抵罪!看你爺爺插你鼻孔!」
「住手!住手!住手!呃啊啊啊!!!!」
項壯把樹枝是往死里的插進它的鼻子里,疼的它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哈哈哈哈!!!看爺爺玩死你!」
「嗯!?」項壯察覺到後方突然有人,便把頭轉向後面看,只見什麼都沒有。
「是誰?!報上名來!」
項壯這一聲大喝后,還是什麼人都沒出現。
「我這三十多年的黑事可不是白做的,快滾出來!」
還是什麼人都沒出現。
「哼……你就慢慢在那蹲著吧!這個怪物能被你們帶走算我輸!」
說罷,項壯提起他的砍刀,認真了起來,靜靜地觀察周圍的一切,提防會有人衝出來。
「項壯大哥,我們回來了。」武月揮著手和呂琦走了過來。
項壯說:「二位小心!有人來了!」
「嗯?」武月和呂琦聽項壯這麼一說,立刻警惕起來,武月提起他的黑刀,而呂琦喚出她的藍色冰晶劍。
武月嗅了嗅氣味,感覺沒什麼異味,說:「項壯大哥,這裡沒有任何異味,估計是跑了吧。」
項壯說:「嗯?單憑氣味斷定?武月兄弟你的鼻子有這麼靈?」
「嗯,我的五感受過訓練,很靈敏,實在發現不到任何異象。」
……
沉默了幾秒后,項壯放下砍刀,說:「看來確實如武月兄弟你所說,但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咱們快點盤問那個怪物吧。」
說罷,三人面向被壓在地上的烏鴉頭怪物。
「不用你們張嘴了……我自己告訴你們……也讓你們眼睛看清楚點……腦子清醒點……」烏鴉頭說道。
「別神神叨叨的了,想說什麼快說!」項壯喝道。
烏鴉頭先是一臉沉默,嘆了一口氣,后將頭轉向武月,說:「為什麼你要放棄自己的本性……你為什麼要否定自己的慾望……」
「啊?」武月看著它這樣,心裡發著疑惑。
烏鴉頭繼續自顧自的說著:「雞的主人聽了他兒子說的話后,感覺非常困惑……他就走到菜刀架那……發現是有幾根羽毛……
主人發現後院的雞全都不見了……
這一家專門做的就是雞肉雞蛋這種生意……那一年原本就糧食不夠……人們常為糧食發愁……雞這麼全一走,更是給這一家人雪上加霜……
但身為家裡的頂樑柱的他硬扛重擔……四處奔波尋找食物……
到了冬天……食物更是難找……有一天,男人他發現他的妻子滿頭大汗喘著大氣地抱著一隻公雞……這隻雞非常肥……主人認得出它是當年準備殺的那隻雞……顯然為了這隻雞他妻子花了不少功夫。
為了彌補上次沒給兒子生日吃上雞,男人這就打算殺雞給兒子吃……
男人將菜刀放下,喝完雞湯后,兒子流下眼淚地說:『我感受到了娘滿滿的愛。』
父子倆度過了難忘且溫飽的一晚……對虧了妻子……
而自那以後,兒子知道身上的擔子……他成長了……懂事了……為他爹分憂……一切都因為那碗充滿母愛的雞湯……他晚上睡覺經常夢見那碗雞湯……不停地流眼淚……
而之後,通過男人的嚴父教導,他兒子很明白……傷痕是他作為他男子漢的勳章,人越勤勞就更能致富……最後……他兒子成功了……他去世前每一刻都有雞湯為伴……一生勞苦換來一生溫飽……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烏鴉頭說話的結束以及它發癲般的狂笑,武月三人都感到疑惑。
項壯說:「……這說的什麼玩意……」
「項壯大哥,你有所不知。」
接著,武月將昨天晚上宴席的事告訴了項壯。
「那是……人肉湯!」項壯震驚地說道。
「這個故事和那碗湯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這麼一碗人肉湯?你殺了誰?那些孩子是不是被你們殺了?!說!」武月對烏鴉頭怪物大喝道。
「嗯……我看你們兩個……是完全不懂啊……」烏鴉頭失望的對武月和項壯兩人搖搖頭,接著把頭轉向呂琦,說:「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能知道我是在說什麼吧?」
呂琦一臉的沉默,對烏鴉頭剛才所講的故事,再加上武月之前跟她講的這個故事的前半段,呂琦早已看出了一切。
呂琦深吸一口氣,告訴武月項壯二人這個故事的深意:
「那隻公雞……是已經修鍊成精了……
那隻公雞雖然帶著一家老小走了,但卻一直和主人的妻子保持偷情的關係……故事裡的小主人甚至都有可能是那隻公雞的孩子。
那一天男主人發現他們的姦情,他瘋了……他殺死了妻子和那隻公雞,做成了雞湯給兒子喝……最後……男主人日日夜夜虐待他的兒子……最後……他的兒子也被做成了雞湯……」
「唔……唔呃啊!」武月暫時無法接受這個荒誕的故事真相,轉過頭走到一邊吐了出來,武月雖然不知道偷情是什麼意思,但是聽了後面的情節,他已經猜出這個詞的七八分意思了。
「噁心……」項壯則不以為然,可能是見多了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了。
「人心的最初!就是野性!!!把最原始的慾望……釋放出來!!!武月英雄!你擁有野獸怪物般的殺人技藝……可你為什麼不願意全身心都化為野獸呢?!!!」烏鴉頭情緒高昂起來。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如此荒誕無趣……我們有什麼錯???我們只不過是想讓這個世界回歸本質!!!混亂才是這個世界的真諦!!!將所有違背自己的人全部殺光!!!這世上沒有什麼所謂的正義……勝者就是正義!!!!當世界回歸本質……每個人都會自由的活著……不會再受內心的傷痛……也就不會再有所謂的悲劇……唔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說完這些話后,烏鴉頭怪物放聲大哭起來。
看眼前的這一切,呂琦和項壯都覺得,這個怪物先前一定經歷過什麼故事,只有武月陷入了沉思……
什麼本質……什麼混亂……什麼自由的活著……這個怪物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武月這樣思考著。
「小心!!!」
一個身披黑色披風、赤著上身、頭戴紅色鬼面具的高大壯漢一腳向武月後背飛踢了過來!
好在項壯一腳踢過去擋了他的攻擊,和這個鬼面壯漢較起了腳力。
「有兩下子……居然過去了這麼久……都沒有放鬆警惕……」鬼面壯漢用著混濁的聲音說道。
「你爺爺我什麼沒見過?!從剛才發現你我就沒打算放過你!哈哈哈!」
「是敵人!」呂琦快速地喚出藍色冰晶劍。
武月很是心急,立即拿起自己的黑刀往鬼面壯漢砍去。
鬼面壯漢一個側身下移,躲過武月的攻擊,而後不知使出什麼功夫瞬間消失了。
「消失了?」
武月三人觀察四周,圍住烏鴉頭,防止它被救走。
持續了差不多三十秒左右後。
「呂琦小心!」
武月立即衝到呂琦背後,用雙手格擋下了鬼面壯漢突然現身的一腳飛踢。
「不錯的反應力……」
鬼面壯漢說著,就對武月展開猛烈的快拳攻擊,武月轉守為攻,二人你來我往,黑衣人拳拳到肉,出山了一段時間的武月終於遇到了可以讓他吃虧的對手,沒錯……武月在和他對拼處於下風……那壯漢的肌肉不知怎麼回事就像鋼鐵一般,武月那種爪拳根本無法佔到便宜。
「火令!」武月看到這對手不容小視認真起來運用起法術,右手幻化出靈符,對準靈符猛地一吹,呼出一道大火直衝鬼面壯漢的臉。
壯漢不得不用雙手格擋住武月的攻勢,鬼面壯漢的實力看來還是不敵武月,武月練到爐火純青甚至更勝純青的火令能將他的手臂燒傷。武月佔到了此時的上風。
就在此時,呂琦和項壯立即兩麵包夾住他,各提起武器要往他刺去,然而……
「這是?」「嗯?」
這壯漢的肌肉已經堅硬到連刀劍都刺不進去的程度了。
「呼啊!!!」隨著鬼面壯漢一聲大喊,全身顯現出許多發出深綠色的光的紋綉,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開武月三人。
「南禁?!」被震開的呂琦說道。
「居然認識這久遠無比的法術……並認出我是南禁的……可真有兩下子。」
鬼面壯漢說完就立即要飛一拳過去往呂琦那邊攻擊。
「你給我住手!!!」
武月像發了瘋一樣飛撲過來,力量極大!
「什麼?!」
武月竟然把鬼面壯漢死死壓在在了地上!而且武月還張著大嘴好像要往鬼面壯漢脖子咬下去,大漢拚死的抵抗。
這場景看著真的很像是兇狠的妖怪附體了武月的身體。
「你這個瘋子!」
鬼面壯漢又瞬間消失了。
三人繼續觀察周圍,警惕他再突然襲擊。
「嗯?壓在這的那隻怪物不見了!」項壯大聲說道。
三人紛紛轉過來,發現烏鴉頭怪物也消失不見了。
「可惡!估計是被那傢伙救走了!」武月氣憤的說道。
「仍不能失去警惕啊武月兄弟!他可能還在這附近等著偷襲我們!」項壯仍然保持警惕,緊握砍刀。
「哦對!」
武月、呂琦、項壯三人,繼續保持著應戰狀態。過了差不多四分鐘左右後,那廝還是沒有再出現。
……
「看來他是走了。」呂琦放鬆下來:「怪物已經被他救走,他想繼續和我們耗也沒什麼意義了。」
武月項壯二人也相繼放鬆下來,放下武器。
剛才三人都只專註著應戰和審問,沒注意到原來這天,已經慢慢變回原來的藍天了,這腐腥味也在慢慢的消失,再看看這太陽的方向,原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太可惜了,竟讓那兩個傢伙跑了。」項壯說:「對了!武月兄弟、呂琦姑娘,先來我家中做客吧!我家中也還有一個空出的房間,現在你們也沒什麼地方可以歇息,今晚就在我家歇息吧。今天殺的這麼痛快又交到兩位朋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款待你們二位!哈哈哈!」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還想再嘗嘗項壯大哥你的雞肉串!」
「若是這樣,那真是多謝項壯兄的好意。」
武月呂琦二人答應下來,而雖然呂琦答應下來,但仍然對項壯保持著疑心,因為現在確實是沒有什麼可以安歇的地方,呂琦也不想再和昨晚一樣在老林子裡面睡覺。
「哈哈哈!那好!咱們走吧!」
三人前去項壯的家,項壯在前面帶路。
武月自告奮勇的給項壯扛著當時項壯進鎮子時,正要準備去擺攤的裝雞肉串的袋子和烤架工具。
武月滿臉寫著個「饞」字,想要快點到項壯家烤這些雞肉串。
而呂琦,她今天不知道是怎的,總是不自禁地偷瞄武月。
「又被他救了一次……上次惡鬼一次……在唐陽鎮殺屍鬼那一次……還有今天那隻魔眼怪物一次……再算上那鬼面人的偷襲,已經是整整四次了……我怎能再繼續懷疑他呢……」呂琦心裡這樣嘀咕道。她也漸漸地對和武月保留實情和懷疑他感到羞愧。
「呂琦?怎麼了嗎?」武月的眼睛可是跟狼一樣精,早就注意到呂琦老是偷瞄他了。
「沒……沒什麼……只是……」呂琦說話支支吾吾的。
「只是怎麼了?」
「沒什麼……」呂琦低了點頭,把頭挪向一邊。
「額……」武月這個傻小子自然是不知道女孩子內心那點事,於是就覺得還是這樣安靜的順著她吧。
二人繼續沉默不語,繼續走路。
而這一切,在是老江湖的項壯眼裡,早就有了答案。
「哈哈。」項壯走在前面,小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