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晚來天欲雪
今天的天氣不好，迎來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降溫，天陰沉沉的，還帶著風。但張絨卻是起了個大早，不但穿上了好看的衣服還化了妝，那是相當的精緻了。
舍友很好奇的看著她大早上就開始折騰，於是便好奇的問道：「絨絨，談戀愛了？」
「不是哦，是老闆。」張絨將隱形眼鏡換成了那副無框的眼鏡：「這樣好不好看？」
「老闆？誰信吶。是誰啊，是那個天天給你送花的？」
室友的追問讓張絨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別提他了，影響心情。他都快把我煩死了。」
「不是他，那是誰？」
「嗯……」張絨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之前我跟你說過吧，就是那個供我讀大學的學長……」
「哈！」舍友一拍手：「你都說過好多遍，我耳朵都聽起繭了，說沒有他的話你現在肯定在南方哪個廠里當廠妹。」
「嗯，就是他。」張絨轉過身笑道：「他超有意思的。」
「你們不是斷了聯繫么，怎麼又突然聯繫上了？」舍友像是發現了驚天大瓜一樣開始盤問了起來：「快跟我說說。」
張絨看了一眼時間：「來不及了，等會再說，我妝還沒畫完呢。」
而此時馬林已經在小操場上等著了，今天天氣不好所以並沒有什麼人，他一個人坐在那也無聊，就一邊玩手機一邊在那拔旁邊花盆裡仙人掌的刺，甚至還把那些刺在花盆裡紮上一圈，手可以說是非常之欠了。
大概到九點二十左右的時候張絨就過來了，老遠看到馬林站在那，看著像是在撒尿似的，等走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四盆仙人掌的刺都讓馬林給拽光了。
這時候張絨呃了一聲，湊上前去：「學長，你把生物系某個同學的課題試驗給拔光了。」
馬林的手閃電一般的收了回來，愕然看了一下手底下的仙人掌：「這怎麼辦？」
「當然跑啊！」張絨環顧四周：「難不成還賠啊？」
兩人那叫一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從小操場跑出了校門，這大冷天倆人算是緊張到一腦袋汗，好不容易跑進了安全區，馬林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怎麼會有人把課題放在那啊……」
「前段時間冶金的材料樣本還被撿破爛的給拿走了呢。」張絨攤開手無奈的說：「大學生嘛，總歸是帶著一點愚蠢和天真的。」
「那現在我們要去哪？」
馬林這話一出口，兩人就都沉默了下來，昨天光記得約了，但沒計劃好要去幹什麼，可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站在冬天的馬路邊上發獃吧。
不過氣氛倒也不尷尬，兩人全程的神態很表達都很自然，不知道去哪，就吃吃喝喝唄。學校旁邊的小籠包，平價的咖啡廳，還有開了暖風空調的商場，當代大學生周末三寶他們都算是湊齊了。
而上午的高潮則在馬林展示了自己的絕活之後開始的，作為抓娃娃專業選手，那種剪繩子的娃娃機對馬林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三個幣玩一把，平均六個幣一個大娃娃這種效率，別說張絨在旁邊大呼小叫高興的像個馬騮，就連電玩城的工作人員都過來圍觀了。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馬林作弊，但認真觀摩之後才發現這位選手的技術那真的是爐火純青，就連他們都覺得嘆為觀止，而被馬林吸引過來的人那更是爆發出一陣陣掌聲。
沒多一會兒張絨的身上手上就已經滿是娃娃了，大大小小的能有二十多個，最大的都快有她人那麼高，往那一站就是全場最靚的仔。
當馬林結束的時候，張絨那邊整整四十個玩偶，扛著抱著提著，甚至都不讓別人幫忙，哪怕是馬林想幫忙她都不肯。
而這四十個玩偶，那其實是張絨的極限卻不是馬林的極限，如果讓他繼續玩下去，這裡所有的但凡是靠手動操作的玩偶都會被他吃空。
要問馬林為什麼這麼厲害，無他，唯手熟爾。不過這個手熟倒不是因為抓娃娃，而是這幾年他不就是給人整cos道具嘛，這導致他對透視的準確度超乎尋常的敏感，對節奏的把握也非常精準，放魔法世界他高低是要算個高山矮人王的水準。
「伱真的太厲害了！」
中午當張絨帶著那一大堆的娃娃走進周圍的飯店時，毫無意外的也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而張絨顯得極為享受，她小心翼翼的把這些娃娃堆在一起然後開始整理了起來，一邊整理還一邊跟馬林聊了起來。
「其實還好，算是業務水平沒有下降吧。」
「以前陪女朋友抓的嗎？」
張絨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但問完之後她卻在很認真的聽馬林的回答，手上的動作雖然沒停下，但卻是本能的開始收集起了諮詢。
「不是，是打鐵時候抓節奏。」馬林用筷子模擬起打鐵的節奏來：「鍛打，你知道吧。比如一個區域要敲十錘，每一錘都要在同一個地方，然後再折過去，繼續在同一個地方敲十次，接著二次加溫繼續進行鍛打。」
隨著馬林的描述，張絨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在爐子邊上打鐵的場景了，對於理工科的人來說，這個場面真的超酷好吧，簡直稱得上是精神減速帶了。
「真帥啊。」張絨眼裡直冒星星：「我也想試試。」
「不行的，鍛打車間不讓女的進。」馬林笑著說道。
「為什麼啊？歧視女性？」張絨一臉好奇：「都什麼年代了。」
「不是的，鍛打車間超熱，我們幹活的時候一般只會穿個褲衩子圍個圍裙。一般衣服在裡頭根本撐不住，不光容易燙壞還容易被引燃，很危險的。如果穿全包裹的防護服，人一下子就中暑了。」馬林解釋為什麼鍛打車間不讓女孩進去：「所以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非要去也不是不行……但那裡夏天能有五十多度，冬天也能有四十度。」
「原來是這樣……」張絨點了點頭：「原來打鐵這麼辛苦。」
「嗯，跟在實驗室里不一樣，那個爐子一點就是兩千多度。」
張絨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著馬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老闆，那你的那個燃料電池的項目有什麼打算呢？」
說到這個馬林就來勁了，他開始跟張絨很詳細的描述自己的想法，不過現在還是在解決從無到有這個問題的階段，後續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上線。
「那老闆，你要不要助理啊。」張絨笑盈盈的看著馬林：「我可以幫忙解決很多問題的。」
「那你一個月打算要多少工資呢。」
「五千！」張絨伸出五個手指頭：「很便宜的！我可是211大學全日制碩士呢。」
她似乎就跟這五千塊錢杠上了，馬林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有點太便宜了。」
「覺得便宜就給我點原始股唄。」張絨笑道：「我不介意的。」
這個事馬林倒是不介意，他現在八字都沒有一撇，原始股就原始股嘛。
「行啊，沒問題。」
而就在這時，張絨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馬林迅速的捕捉到了她的表情，於是便問了一聲：「怎麼了？」
「昨天那個姚，他說他現在在XX路那邊，讓我過去一趟，不然他就自殺。」
張絨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笑出來了：「我是真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還玩這一手，真噁心。」
「那就不去。」馬林點了點頭：「是挺噁心的。」
最後張絨當然沒去，她可不是那種生來就被愛包圍的小聖母，這可是在困苦和不幸中長大起來的人，對於這種女孩子，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那顯然是沒有效果的，她就屬於典型的心是硬的那種。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時，不看受擾的張絨直接手機給關機了，然後跟馬林一起來到了實驗室，為了就是看看馬林的燃料電池到底是怎麼運轉的。
當馬林隔著老遠把一個普通的玻璃球給點亮時，張絨的表情都凝固了，她愕然的看了看馬林又看了看桌上那個完全不需要電線就能完成點亮的玻璃球。
「馬總，您這是仙術啊……」
「是吧？」馬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說這個專利該怎麼申請？」
「你還真是夠相信我的，這個都展示給我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張絨絕對不可能想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這不光激發了她對這東西的好奇，也激發了她對馬林的好奇心。
「我一直很相信你啊。」馬林把魔法陣挪開：「你覺得這個前景怎麼樣？」
「如果成功了，這都屬於顛覆性的產業了，別說前景了，盛世美景都給你造出來。」張絨深吸一口氣：「說好哦，我已經是你的員工了！」
馬林嗯了一聲：「好。」
可就在他們湊在一塊研究這玩意的原理時，下頭的保安室打電話上來了，那個姓姚的居然找到實驗室來了。
「真麻煩。」張絨放下電話：「我去處理一下，你在這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呀？」
「你都用『呀』字了，就沒準備給我選擇的空間。」馬林起身：「走吧，陪你一起過去吧。」
「好嘞。」張絨撩起袖子，然後在實驗室里順手拿了一根撬棍。
「不至於吧……」馬林看著她手上的撬棍：「稍微有點誇張了。」
「物理學聖劍咯。」張絨將撬棍塞進袖子里，腦袋一甩：「走！去會會他。」